“救命的恩情，這么多年你也還完了。”
“你如果是因為她離了婚，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將來你們?nèi)绻Y(jié)婚，你就自己主動滾出沈家�！�
沈父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說過這么重的話。
沈律言看著他的父親：“我和她不會結(jié)婚�！�
沈父勉強相信了他的話，“你出去吧，該說的我也說完了�！�
沈律言沒有急著走，他站在書房里，垂著臉，臉上似乎有些迷茫，他問：“爸，你為什么會愛我母親？”
他好像早就喪失了很愛一個人的能力。
以至于現(xiàn)在都有些迷茫。
到底是占有欲，還是愛。
愛又有幾分深。
“沒有為什么，你不能把感情上的事情當(dāng)做你以前學(xué)校里的那些數(shù)學(xué)題，用方程式來解，只能是無解。”
沈律言低著頭，他咽了咽喉嚨，想說什么又忍了回去。
從書房里出來，沈律言去了陽臺抽煙，現(xiàn)在也沒什么必要戒煙了。
他想他應(yīng)該和當(dāng)年放下江歲寧的時候一樣，慢慢的就能放下江稚。
不過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而已。
人沒有愛是不會死的。
*
沈律言搬回老宅住下之后，之前的那棟別墅就空在了那里。
江稚沒有回去過，他同樣的也再也沒有回去。
離婚的消息，想瞞也瞞不住。
小道消息傳的滿天飛，網(wǎng)上各種傳言都有，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默認(rèn)是沈律言先受不了水性楊花的妻子，所以才離了婚，并且讓人凈身出戶。
當(dāng)初總裁夫人和盛家那位的照片傳得沸沸揚揚，說到底還是在意的，風(fēng)平浪靜之后就是驚濤駭浪。
顧庭宣的消息也很靈通，圈子就這么點大，沈律言又總是被人盯著的對象，一來二去，就都知道了。
他拐著彎試探，“真離了嗎？”
沈律言也沒避諱：“嗯，離了�！�
顧庭宣又想起來前兩天娛樂板塊上看見的那張合照，“她和那個律師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沈律言冷了臉，手里的鋼筆直直戳進(jìn)桌面，他笑了下：“不清楚，但是說不定以后會去請我喝喜酒�！�
顧庭宣聽見他說的這句話，多多少少有些詫異，他很快就恢復(fù)了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那你呢？就這樣放下了？”
沈律言反問：“不然呢？接著死纏爛打，還是跪下來哭著求讓她別離開�！�
顧庭宣沉默住了，這根本不是沈律言會做出來的事情。
下跪不可能。
眼淚不可能。
祈求就更不可能。
沈律言抿直了唇，唇角弧度略顯鋒利，一雙冷眼，毫無情緒：“有什么放不下的？時間久了都能放下，三年、五年、八年、十年，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
他這樣說著，不知道是說給顧庭宣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顧庭宣沒說多余的話，過了幾秒，他問：“晚上有一起喝杯酒？”
沈律言想了想，隨口道：“好啊�！�
顧庭宣提前訂了位置。
會所的經(jīng)理小心翼翼招待著今晚的貴客。
顧庭宣叫了幾個剛出道的小明星，身材好，長得也不差。
年輕貌美，還很會來事兒。
乖巧聽話。
兩個小姑娘上來就主動坐在了沈律言的身邊，身上的香水味倒是不重，可是神律言聞著還是不太喜歡，他其實是個喜靜的人。
坐了會兒覺得沒有意思，想了想，也不想這么早回去。
兩個小明星主動給沈先生倒了酒，指望著今晚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身邊的男人神色寡淡，沒有讓她們離開，卻也沒怎么搭理她們，漫不經(jīng)心的，一杯接著一杯，喝得卻不少。
到最后都有點醉了。
腦子好像還是清醒的，又沒有那么清醒。
都說從感情里抽身事外的最好辦法就是進(jìn)入下一段戀情，沈律言覺得自己也應(yīng)該像她那樣灑脫，無縫連接，轉(zhuǎn)身就再找一個。
逢場作戲也好，露水情緣也罷。
終究都是新的開始。
可能是酒喝多了，沈律言覺得包廂里實在太吵，他站起來，“我先回家了�！�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反應(yīng)，拿起沙發(fā)上的西裝外套大步流星的離開。
司機(jī)在外面等，沈律言上了車，閉目養(yǎng)神了片刻，下意識說：“回棠苑�！�
司機(jī)一愣，這么多天，沈先生都沒有再回之前那棟別墅，今晚怎么忽然就又要回去了？
他心中有疑問也不敢說出口，安靜的把人送回別墅里。
管家都嚇了一跳，這段時間，這棟別墅根本沒有人來住。
他打電話問過，先生說房子給了江小姐，隨便她處理。
江小姐的電話則一直都打不通。
沈律言下了車，吹了風(fēng)后好像醒了點酒，又似乎沒有完全清醒，他踩著皮鞋進(jìn)了客廳，“少夫人回來了嗎？”
管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律言揉了揉眉心，“我上去看看�！�
他好像忘記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走到浴室里才猛地想起來，她和他已經(jīng)徹底斷了。
沈律言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渾身還是有股淡淡的酒味，腦子昏昏沉沉。
這間屋子早已被清理干凈。
他甚至連一些熟悉的氣息都聞不到了。
沈律言有點生氣，床單被套是新?lián)Q上的，陌生的氣息讓他覺得有點作嘔，他下意識走進(jìn)衣帽間里，打開衣柜，里面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他的煩躁，快要沖破喉嚨。
可愛的小臺燈不見了。
書桌上和臥室裝修格格不入的擺件也不見了。
整間主臥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這個瞬間，沈律言好像忽然從焦躁中清醒了下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然后面無表情下了樓，冷聲叫來司機(jī)，“送我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