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去,急速墜落的失重感,心臟像是跟著不斷往下墜,重重砸入海水里,瞬間就被潮水吞沒,呼吸都很困難。
也不知道那個刀疤男怎么樣了。
他在海里還拉了她一把。
只是后來她失去了意識。
江稚慢吞吞的回過神來,清晨的金光灑滿了整間病房,燦燦的光線照著她的臉,她微微垂著臉,五官清晰,臉色略白,她在這溫柔的光影里顯得很平和,“沈先生,我有話想說!
沈律言默了一瞬,他給她倒了杯溫水,端到她面前:“不急!
他猜得到她想說什么。
但是他并不想聽。
沈律言也知道她在介懷什么,他無法解釋,也不會解釋。
“有什么話以后再說也是一樣的。”
“可我現(xiàn)在就想說,我們……”
“江稚。”從他口中吐出的這兩個字,語氣不重,他不由分說打斷了她,“我原本也不會讓你死!
江稚表情有點怔怔地,好像沒聽懂,又好像聽懂了。
他有計劃,有自己的盤算。
他要先冷靜的處理完所有的后顧之憂,確保萬無一失了再動手。
江稚沒有接過沈律言遞來的水杯,他也沒在意,擱在床頭柜邊,不慌不忙,“你怪我,情有可原。”
“這件事是我牽連了你,我很抱歉!
這是江稚醒來后第二次聽見他對自己道歉,情真意切,不似作偽。沈律言很認(rèn)真的同她說對不起,可是這份愧疚好像也不是她想象那樣。
他只是為了牽連她而覺得抱歉。
并非是因為拋棄了她。
江稚的手慢慢捂著胸口,她微微弓著腰背,好像這樣就能緩解一下接著一下的刺痛感。
沈律言看她臉色實在不好,又不肯開口對自己說怎么了,他只能先把醫(yī)生叫了過來。
江稚解釋說自己沒事。
沈律言卻不相信。
醫(yī)生匆忙趕來,簡單做了檢查,得到的結(jié)論和昨天晚上沒有不同,她的身體確實沒什么大礙。
江稚靠坐在病床上,沈律言覺得她看起來好像越來越脆弱了。
破碎的像是下一秒鐘就會化成星火離開。
江稚剛要開口,病房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江歲寧穿著病號服,輕輕推開了門,她的氣色看起來比江稚要稍微好點,手里拿著吊瓶,不顧身后護士的阻攔,非要跑過來。
江歲寧沒想到江稚命居然這么大,竟然沒有死。
她舉著吊瓶,眼神擔(dān)憂:“江秘書,你還好嗎?”
江稚實在沒興趣和江歲寧演戲,她冷著臉,連話都懶得同她說。
江歲寧腿上還有傷,走路慢吞吞,找了張休息椅坐在她的病床旁,“我看見你掉下去的時候都要嚇?biāo)懒,還好你沒事,不然我一定會愧疚一輩子。”
沈律言掃了她一眼:“吊水都沒掛完,你跑過來操什么心?”
江歲寧假裝不服氣道:“我說沈總,你又兇我干什么?我關(guān)心你的妻子還不行嗎?你這個人總是這么兇,難怪江秘書看起來不是很想搭理你的樣子!
江稚覺得她好吵。
而且江歲寧明明心里巴不得她葬身海底,這樣演戲不嫌惡心嗎?
江歲寧又接著和江稚說話:“江秘書,你別誤會了沈律言!
江稚聽了耳朵疼,尤其是左耳,就像有尖銳的笛聲在她耳邊拉響,痛得幾乎快要失聰。
哪怕她一個字都不搭理,江歲寧還能演完獨角戲,“趙宏深就是個不講道理的瘋子,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