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說:“沈先生已經(jīng)回酒店休息了。”
趙宏深精神極不穩(wěn)定,他把手機硬塞進江稚的手里,“你和他說。”
江稚剛才就聽出來了電話那頭的人是劉總助,她握著手機,看著正在通話中這幾個字,喉嚨忽然變得很干,竟是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趙宏深狠踹了她一腳。
江稚并不想和他硬碰硬,能少受點罪就少受點罪。
于她而言,本就是無妄之災(zāi)。
江稚咽了咽喉,“劉總助,沈總在嗎?”
虛弱的聲音聽起來氣血就不足。
劉總助猶豫了會兒,到底是于心不忍,“江小姐,您等等!
片刻之后,江稚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沈律言的聲線依然平穩(wěn)、鎮(zhèn)定,和平時沒什么兩樣,更聽不出絲毫的驚慌,江稚本來想問他,你能來救救我嗎?
想了想還是作罷。
有些話不用說,彼此心知肚明。
不問也好,不問就不會得到否定的回答。
她還能抓著那根虛無縹緲的線,期盼著最后的一線生機。
江稚什么話都還沒說,眼淚已經(jīng)淌滿了臉,哪怕她極力壓制了聲音,還是泄露出了一絲絲的泣聲。
沈律言握緊掌心里的手機,手腕上的青筋明顯。
趙宏深看見她哭得滿臉都是淚,十分滿意,他奪過手機,對著那頭的男人示威:“沈總,還有三十六個小時,她的命在你手里,你看著辦!
隔了很久,沈律言吐字:“我報警了!
他說:“就這樣!
趙宏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也怔了好久沒反應(yīng)過來,怒火中燒大罵:“他竟然敢報警?!他真以為我不會撕票嗎?!”
江稚徹底脫了力氣,她面無表情看著趙宏深在廠房里發(fā)瘋,砸爛了里面的廢棄品。
她被他扯起了頭發(fā),眼前已經(jīng)癲狂的男人喃喃自語:“不應(yīng)該啊,怎么會呢!
“對了對了!
“他還有個初戀!
“我不信,不信抓不到他的軟肋!
江稚渾身發(fā)軟坐在地上,睫毛顫了兩下,晶瑩剔透的眼淚落了下來,悄聲無息。
她知道,她被沈律言放棄了。
*
酒店的書房里,燈火通透。
沈律言一臉冷漠肅殺的神情,掛斷電話后忽然間抬手砸掉了手機,劇烈的爆發(fā)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萬分駭人。
他的表情更冷幾分。
一腳踹掉了眼前礙事的椅子。
盛西周懶洋洋坐在沙發(fā)里看戲,“你不是不在意?發(fā)這通火做什么?”
沈律言沒搭理他,打火機啪的一聲響了起來,他點了根煙,深深往肺里吞了一口。
盛西周絕不不提那天見死不救的事,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趙宏深這是拿她來要挾你啊!
沈律言抽著煙,神色寡淡,冷嗤了聲:“老糊涂!
盛西周隔岸觀火,“你要救她嗎?她在趙宏深手里怕是有苦頭要吃了。你給趙宏深道個歉磕個頭,再放了他兒子,估計這事就能了了!
沈律言掐滅了煙,淡淡地:“她算什么?”
這輩子還沒人能要挾他。
從前沒有。
以后更不會有。
盛西周看熱鬧不嫌事大,沉默了會兒,他問:“你真不怕趙宏深狗急跳墻殺了她?”
沈律言挑眉,“不會!
趙宏深不到萬不得已不敢這樣做,他還有個沒完全死透的兒子。趙宏深如果還想和他談判,就不會輕易放棄手里的籌碼。
盛西周沉思半晌,嘴角忽的綻起淺淺的笑意:“能保得住命,就是要受一點皮肉之苦!彼钌羁戳搜凵蚵裳,對他的冷心冷肺實屬敬佩:“我之前還以為你和她睡出感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