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律言買了最快的班機。
出門匆忙,沒帶行李。
兩個小時后,落地南城的機場。
助理早早就安排好了人來接,來人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沈先生,您今晚是住酒店還是公館?”
沈律言皺著眉頭:“車鑰匙給我!
這人也不敢多問,將鑰匙給了他。
沈律言還記得江稚住的那棟小院子的地址,路上邊開車還邊給她打了電話,沒有人接。
江稚不是故意不接,她在醫(yī)院,坐在椅子上又差點睡著了。
但是頸椎很疼,睡不好。
手機開了靜音,沒有聽見也正常。
沈律言把車停在巷口,順著記憶,步行走到她家的門口,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他沒有帶傘,雨水打濕了男人額前的發(fā)絲,他站在潮濕陰冷的黑夜里,冰冰冷冷的。
沈律言敲了門,無人應(yīng)答。
里面也沒有開燈。
沈律言漫不經(jīng)心拿出手機又撥通了她的電話,這次倒是有人接聽。
她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很虛弱,語氣里還有些意外,“沈先生?”
沈律言啞著聲問:“開門!
江稚聽見這兩個字,還需要點時間來反應(yīng),“你在我家門口?”
她有點不可置信的問。
沈律言嗯了聲,“剛到。”
江稚的心臟又開始咚咚的亂跳起來,有些心動總是克制不住。
她知道自己很沒骨氣,也會自作多情的想他是為她而來的。
這還是第一次。
江稚壓著心動,“我在醫(yī)院里!
剛吊上水,可能還要點時間才能出院。
江稚從沒想到沈律言今晚會過來找她,她連幻想都不敢這樣幻想,她說:“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明天過去找你!
江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沈律言是個大忙人。
也許是他有別的事情剛好要來南城。
不見得是為了她。
沈律言默了幾秒,他問:“哪家醫(yī)院?”
江稚怔了怔,遲疑了會兒過后,沒有抵抗住本能的心動,“市中心醫(yī)院,我在急診休息室里吊水!
沈律言說他現(xiàn)在就過來,隨后掛了電話。
黑暗中,打火機的火光尤其明顯。
火光隨著風(fēng)搖搖晃晃,男人點了支煙,渺渺的霧氣氤氳在眼前,朦朧了他精致的臉龐,幾乎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情。
沈律言也不知道自己今晚為什么要跑這一趟。
這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但他就是這么做了。
可能真的只是覺得她太可憐了。
病得這么厲害,身邊也沒個人照顧。
沈律言覺得這不過是他心血來潮時才有的同情心,以后就不會了。
抽完一支煙,男人開車去了市中心醫(yī)院。
江稚在聽見他來醫(yī)院的消息后,瞌睡徹底消失,從忐忑緊張到心生不安,護士這個時候正好過來幫她換藥,找到了血管,針扎的卻不是那么準(zhǔn)。
江稚疼得嘶了一聲,護士連忙說抱歉。
江稚說:“沒關(guān)系,我的血管本來就有點細,不太好弄!
戳了兩三次,才順利扎好針。
夜半三更的急診科,病人也不多。
沈律言裹挾著外面風(fēng)雨瀟瀟的寒氣走了進來,似乎是心有感應(yīng),江稚恰好抬頭往門邊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身姿挺拔,一身黑色大衣,氣質(zhì)冰冷。
沈律言孤身前來,沒帶保鏢。
江稚默默蜷縮了拇指,微微抿了下唇瓣,抿出了淡淡的唇色,“沈先生,你來南城是有事要辦嗎?”
沈律言剛想說不是,但又不愿意承認。
他思考半晌,“嗯。”
江稚頓了一下,垂下睫毛擋住眼底的失落,她緊接著小聲開口問他:“那你幾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