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推掉了面前的籌碼,他忽然起身,“我去陽臺打個電話!
簌簌風(fēng)雪,覆蓋了整座城市。
路燈點綴了純白的積雪,讓外面的世界看起來沒那么空曠。
沈律言穿了件薄薄的羊絨毛衣,腰窄肩寬腿又長,站在光線里尤顯得身材優(yōu)越,手機鈴聲響了幾下,再最后幾秒接通了電話。
江稚差點在沙發(fā)上睡著了,迷迷糊糊聽見鈴響,從靠枕底下摸出手機,都沒來得及看是誰的電話,帶了點鼻音:“你好,哪位?”
懶倦,黏膩。
沈律言吹著冷風(fēng),很奇異的是,聽見她聲音這個瞬間,他心里的暴躁漸趨平靜,他開了腔:“是我!
江稚看了眼備注,那邊的男人又開了口:“之前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
江稚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給她回了電話,不太像是他的做事風(fēng)格,沒要需要她辦的事,他從不會主動找她。
電視機里的晚會還在繼續(xù)。
江稚打了個哈欠,隨便編了個借口:“想對沈先生說句春節(jié)快樂!
她不得不說謊,在他掛了她的電話之前,她實在是想聽聽他的聲音。
淺睡了一覺醒來,好像就沒那么孤獨了。
沈律言攥緊手機,腕間的青筋極其明顯,他很用力,胸腔有股無法抒發(fā)的情緒,說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是什么,“你打算幾號回來?”
江稚還沒買機票,她想在南城多留幾天。
不想一個人回去面對沈律言那棟冷冰冰的別墅,暫且想逃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
“我不知道!
“三號吧。”沈律言幫她做了決定,“我讓人去機場接你!
還剩三天,江稚覺得時間有點趕,她還想多留幾天。
她問:“是有什么事嗎?”
沈律言沉默許久,沒有。
什么事都沒有。
也不需要她。
沈律言隨口扯了句:“嗯,我?guī)湍阗I機票!
江稚即便不愿也得聽他的話,誰讓他是上司,哪怕是法定的節(jié)假日也是他說了算,讓回去上班就去上班,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江稚哦了兩聲,“好的!
電話里,兩人忽然都安靜了下來。
江稚不會再那么不識趣的找話題聊,免得彼此都尷尬。
沈律言更不是會主動和她閑聊的人,但這會兒又沒那么想掛電話,“你那邊親戚怎么樣了?”
江稚捏緊拇指,“都挺好的。”
“今晚吃湯圓了嗎?”
“吃了!苯蓮堊欤緛硐攵嗾f幾個字,但好像聽見那邊有人再叫他,細細一聽,不是錯覺,是江歲寧的聲音。
他們此時此刻,正在一起。
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江稚小聲地問:“沒別的事我能先掛了嗎?”
沈律言不喜強人所難,她聽起來貌似不太耐煩和他聊天,“沒了。”
“那再見?”
“嗯!
通話結(jié)束,只有短短幾分鐘。
江稚算是徹底清醒,她強迫自己靜下心,晚會的主持人已經(jīng)開始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
到了嶄新的一年。
窗外是萬家煙火,南方這座小城被煙花點綴的亮如白晝。
江稚扭過臉,怔怔看著窗外的煙花,默默祈愿她自己和愛的人在來年都能平安順利。
過了犯困的時間,就怎么都睡不著了。
江稚窩在沙發(fā)里,電視機正在重播剛才晚會。
她不記得自己是什么睡著的,清早被冷醒,隨手扯了條毛絨絨的毯子蓋在身上,蜷縮著四肢又繼續(xù)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近黃昏。
她睡了將近一天,可能是睡得太久,腦袋反而昏沉發(fā)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