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覺得自己睡了好幾個小時那么長,打開手機(jī)看了眼時間,不過才過去了兩個小時。
凌晨四點(diǎn)。
她的手機(jī)恰好嗡嗡的震動起來。
江稚看著屏幕上的備注——
沈先生。
她等了一會兒,慢慢劃了下屏幕。
接通電話后,那邊有些吵鬧。
人應(yīng)當(dāng)不少。
江稚聽見了顧庭宣的聲音,甚至還有她有些害怕的盛西周。
“歲寧,你還生氣呢?沈律言今晚不是給你出頭了嗎?”
“就是說,咱們沈總沖冠一怒為紅顏!
江歲寧笑了笑:“我沒生氣啊,我就是不想理你們不可以嗎?”
顧庭宣:“可以啊,大小姐,你開心就好,這里哪個不是慣著你!
沈律言喝了點(diǎn)酒,坐在暗處不置一詞。
江歲寧是無意間碰到他的手機(jī),看見電話接通后裝作沒看見。
江歲寧看著沈律言,“天都快亮了,你一會兒回哪兒?”
沈律言抬眼瞥了她:“你是我什么人?要管我的去處!
江歲寧差點(diǎn)被他氣死,跳到他身上要咬他,被他捆住了雙手,“江歲寧,鬧夠了嗎?”
她扭過臉,眼睛紅紅的,“你又欺負(fù)我!
沈律言一見她要哭就不怎么硬得起心腸,無可奈何,半開玩笑道:“我哪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吶!
江歲寧雙膝分開,坐在沈律言的腿上,她紅著眼睛看著他,和從前每次吵完架后一樣用眼淚來示弱,“沈律言,我錯了!
江歲寧流得眼淚越來越多,臉上一片潮濕,“你別這樣對我!
她哭起來梨花帶雨,哽咽開口,嗓音黏糊糊的。
確實會很令人心疼。
沈律言沉默了片刻,輕蹙起眉,捏住她的下巴,昏暗的光線里,男人神色認(rèn)真,用手帕慢慢幫她擦干凈臉上的淚,“算了!
他和她計較什么。
沒必要。
江歲寧眼睛還是紅通通,用余光瞥了眼沙發(fā)邊的手機(jī),通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那邊的人掛斷了。
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繼續(xù)說:“我也不是為了離開你才出國的!
沈律言打斷了她,“我知道,你生病了!
江歲寧愣了愣,本來以為他不知道這件事,她哽著喉嚨,低著臉特別委屈,“吃藥打針、做手術(shù)都好疼!
沈律言心不在焉,忽然間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想到那天她臉色蒼白躺在手術(shù)室里的模樣。
想到那個折磨了他好幾天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我去找你干什么?惹你生氣?”沈律言推開了她,“當(dāng)時你留在那邊治病對你是最好的!
江歲寧選擇相信他的話,沈律言不會騙她。
他這個人,是不屑于說些好話來哄騙女人的。
沈律言就算很愛她的時候,哄她也是有個限度。
沒了耐心,就不會再管。
等她鬧夠了,再給個臺階。
少年的性子也是很驕傲的,從不輕易低頭。
江歲寧有時候作為旁觀者都得感嘆句沈律言的冰冷,他和江稚結(jié)了婚,竟然都不知道江稚和他曾經(jīng)是高中同學(xué)。
她給他寫過情書。
平安夜送過平安果。
學(xué)生演講時送過花。
這些他通通都不記得。
江歲寧還記得那次沈律言隨手將站在臺階上的江稚冷冷推開。
她愛著那樣的沈律言,眼睛里沒有別人的沈律言。
少年囂張傲慢,對她卻又極度的溫柔。
她擁有過獨(dú)一無二的偏愛,因此才更不甘心放手。
她偷竊了別人的果實,那又怎么樣呢?
沈律言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當(dāng)初那場綁架案中,為他吃苦受罪,幫他挨打,哭著救過他的人是江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