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陽陪同栗原能源的人在荷陽考察時,宇文素然卻在象州一所酒店的會議室,把五星盟現(xiàn)存的所有骨干都招集過來,皮子平自然也在其中。
“大家可能都聽說了,近些天軍警聯(lián)合頻頻出手,對夏南黑道實行建國以來最嚴厲的打擊。龍會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消亡,夏南只剩下我們五星盟還在。我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就是說說今后五星盟將何去何從!
她看了一眼當(dāng)年耿天霸兄弟的后代,又看了看皮子平和管家郭茂森,繼續(xù)說道:“五星盟從創(chuàng)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十八個年頭,我接任盟主才一個月。但華夏國的形勢想必大家應(yīng)該看得很清楚,那就是絕不許任何一個非法的勢力坐大。龍會興起快滅亡也快,五星盟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也終逃不掉覆滅的下場。所以,我決定從今天起解散五星盟,原來在象州、潢陽、荷陽、周陽、羅城、南州的分部均獨立經(jīng)營,所屬的人員和財產(chǎn)歸你們自己支配。從此,再沒有五星盟和盟主。只是,在這里我要給各位提個醒,不要以為獨立了就忘乎所以!”
“第一,違法的事情盡量少做不做,傷天害理的勾當(dāng)堅決不能做,這是保著你們的根本。第二,千萬不要圖大圖強,大了強了就會惹上禍端,也會引起政府注意。第三,你們現(xiàn)在手里都有些資本,就想方設(shè)法洗白了轉(zhuǎn)上正道,為后代子孫留條路。第四,約束好你們的手下,別讓他們?yōu)槟銈兙蛄四箍,該清的必須清了。以上是我的肺腑之言,聽不聽在你們!?br> 皮子平看見宇文素然站起來要走,立即真誠地向她躬身一禮,高聲道:“皮子平,謝盟主給我們指條生路!”
其他人一看,也隨即向她施禮。以前他們對耿天霸只是畏懼,卻從來不行禮。
“皮子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盟主,但你能領(lǐng)會我的苦心,我很高興。你們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不違法,就去找我,我能幫的一定幫!”
看到宇文素然毫不留戀地走了,一群小字輩圍著皮子平道:“皮叔叔,你領(lǐng)著我們干吧!”
皮子平知道自己早被國安盯上,因此搖了搖頭:“宇文盟主已經(jīng)給我們指明出路,照她的話去做吧。我要回去清理人了!”
幾個耿天霸兄弟的后代剛接任堂主,正準備跟著宇文素然大干一場,卻沒料到她忽然解散了五星盟。現(xiàn)在看到皮子平深以為意,帶著他們皮家子弟走了。他們自覺無趣,因此紛紛也回到自己的地盤。
郭茂森出來,坐上車后撥通了宇文素然的電話。
“夫人,象州五星盟的產(chǎn)業(yè)我不要,我想把它變賣了給大小姐。行嗎?”
“郭茂森,我說過了,象州的事你自己做主,我不干涉!
“我明白了,夫人!”
郭茂森開車回到別墅,想了想,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了。
于是在中午,約穆海瓊在一個茶館見面,穆海瓊就和范琴一起過來了。
“大小姐,五星盟今天解散了。這是五星盟在象州的產(chǎn)業(yè),您過過目!”
穆海瓊愣了好一陣才明白郭茂森的話意,但她把面前的賬本推到郭茂森面前:“郭叔叔,我與五星盟沒有一點瓜葛,它解散不解散與我無關(guān)。這是您自己的事,我不想插手。”
郭茂森見狀,嘆了口氣道:“大小姐,我也不準備在象州了。原來五星盟在象州的財產(chǎn)包括以前耿盟主所住的別墅,我統(tǒng)計了一下,如果變賣,大約有二十六億左右。原準備用五億給那些人發(fā)遣散費,還有二十一億。我留下一億,剩下的都是耿盟主的。但耿盟主已經(jīng)不在,我只能把它交給小姐。如果您同意,我就去辦;如果您不同意,我現(xiàn)在就撒手不管了!
穆海瓊問:“五星盟好好的,為什么要解散?”
“這是宇文夫人的主意。她說混黑不是事業(yè),讓我們找個正當(dāng)?shù)拈T路生存。”
“她都說了什么?”
郭茂森把上午宇文素然說的向宇文海瓊學(xué)了一遍。
穆海瓊聽后非常詫異:“她真這么說?”
“是的,夫人很睿智,這一點我很佩服!”
“好了,我知道了!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不過,要用十億發(fā)遣散費!
“好,我不打擾小姐了。辦完后,我會聯(lián)系您的!
郭茂森走后,范琴對穆海瓊說:“海瓊,你后媽能不貪權(quán)不貪財,還能為手下人著想,她這樣做倒出乎我的意料!”
“這是她報復(fù)我爸爸的手段!不過,她這樣做,我多少欣慰一點!
這天晚上,出席完荷陽的宴會,郭天陽回到酒店住處,給任會敏、宇文素然、唐曉燕、左小英、莫菲菲等女人分別打去電話,慰問了一下。
剛放下電話,汪玉靈副秘書長卻告知他去中村小橋下榻之處。
郭天陽以為有了外事活動,隨即來到外賓住的四樓。但他沒有想到,中村小橋居然提出讓他陪著栗原小百合到市區(qū)夜市上轉(zhuǎn)一轉(zhuǎn)。
郭天陽有些為難:“中村總裁,這有些不合適吧。你可能不清楚,作為外賓,你們晚上外出,是要報備的。”
中村小橋笑道:“這個我知道!我已經(jīng)向你們的領(lǐng)導(dǎo)請示過了。本來我也要與你們一起出去看看的,但晚上荷陽市領(lǐng)導(dǎo)要見我,小百合不想?yún)⒓,我脫不開身。你和小百合都是年輕人,有共同的語言,也好借機讓她多了解一下華夏!”
中村小橋的話里已經(jīng)說明,晚上是用不著他這個翻譯在場的。這也難怪,她的華夏語純熟,有沒有翻譯都能交流。
郭天陽還要拒絕,但一邊的汪副秘書長卻道:“中村總裁讓你陪同她孫女了解一下荷陽的夜生活,我已經(jīng)向省政府報備了。這是任務(wù),你不必推辭!”
栗原小百合此時走過來拉著他的手:“郭君,難道您討厭與我在一起嗎?”
也許日本國女性生來就比較開放和大膽,此時栗原小百合眨著她美麗的雙眼看著郭天陽,讓他拒絕不得:“好吧,什么時間出去?”
栗原小百合聽他答應(yīng),立即道:“現(xiàn)在就行!”
事實上,中村小橋是看出汪玉靈副秘書長對她極為熱情的后面有所求,而對華夏國家頗有了解的中村小橋,知道她與荷陽市長是大學(xué)同學(xué),也就動了心思。栗原企業(yè)在夏南投資,如果能得到夏南官員的照應(yīng),效果要好許多。因此,她爽快地答應(yīng)了與汪副秘書長和荷陽市長深入交流一下。把孫女栗原小百合支走,便于她從中行事。
當(dāng)然,汪玉靈副秘書長之所以相約,是因為她有一個女兒,今年大學(xué)即將畢業(yè),想去外國留學(xué),但一直沒有機會。如果趁機交好栗原家族的中村總裁,讓她幫助女兒去日本,這將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何況,中村小橋精通華語,沒有翻譯他們也能很好地交流。
郭天陽帶栗原小百合外出,為了方便,沒有動用安防處的警員,也沒有用公車,因此在酒店門口他問:“你想去什么地方?”
郭天陽不便稱呼栗原小百合,畢竟國人對日本人深懷戒心。
“哪里熱鬧去哪里好了!”栗原小百合來華夏后,深為看到的一切驚奇。
她腦海里以前灌輸?shù)氖侨A夏的貧窮落后,但她來后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俗話說眼見為實,她真的想了解這個神秘的國度民眾的生活,因此才想著晚上出來走一走看一看。
郭天陽聽了,就善意地提醒她出外過程說華語,然后就帶她出了酒店。
他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道:“老兄,把我們帶到荷陽最熱鬧的地方!”
出租司機是一個地方的百事通,他聽了郭天陽的話,也沒有再問,直接把兩人拉到荷陽市的世紀廣場。郭天陽付了車費,與栗原小百合下車。
世紀廣場真的很熱鬧,廣場及附近居然聚集著幾萬人。
這些人有在廣場跳舞的,有溜旱冰的,有擺地攤做生意的,有在燈光球場上打球的,有擺燒烤攤的,有搭臺唱戲的,有企業(yè)廣告演出的,有陪家人游戲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多是一家人或朋友三五成群聚在一塊。
栗原小百合沒有見過華夏人的夜生活,她顯得很興奮,不停地問郭天陽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郭天陽一一滿足了她的好奇心。
“郭君,我很羨慕你們?nèi)A夏人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很樂觀很滿足。不像我們,每天都在想,今天不做事,明天失業(yè)了怎么辦?”
“栗原小姐,其實,正是日本人有這種超前的憂患意識,才讓你們擁有了無畏的勇氣和上進心。華夏雖然也有這種精神,但更珍惜生活,他們樂觀向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管明天如何,就是要緊緊地抓著今天的幸福!”
“郭君,我發(fā)現(xiàn)你的思想太深邃了。不管對什么人,都能持一種平和的態(tài)度,既不激進也不自卑,或許這就是你們?nèi)A夏民族的強大魅力吧!”
“謝謝栗原小姐的夸獎。其實,和而不同是大千世界的生存規(guī)則,尊重它是每個人應(yīng)有的基本態(tài)度。”
“和而不同!”栗原小百合默念了一句,興奮地道,“這四字太奇妙了,給我一種海洋一般寬廣的視野。郭君,我能直接叫你名字嗎?”
栗原小百合知道華夏人的習(xí)慣,關(guān)系密切時,都直呼其名,以示平等和親密。
“栗原小姐,這個隨你!”
“我叫你天陽,你也不能再叫我栗原小姐了,叫我百合就好!”
“百合”這個詞在華語中雖然是花卉,但還包含著女人之間的曖昧,因此郭天陽聽了有點不自然,但還是點點頭:“好吧!”
小百合見他答應(yīng),就伸手拉著他:“天陽,那邊人多,我們過去看看!”
廣場東北角擠了一堆人,當(dāng)栗原小百合拉著郭天陽的手擠進人群時,看到的是一個婦女坐在地上,面前鋪了一張白布,白布上寫著:“女兒今年十四歲,得了白血病,因無錢醫(yī)治只能在家等死,希望好心人解囊相助。”
郭天陽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女孩,就知道是騙人的把戲。因為女孩雖然面色蒼白,但身體并沒病,而這個婦女悲戚之色都是偽裝的。
但栗原小百合讀了白布上的字后,拉了拉郭天陽:“天陽,把你的錢借我,我沒有華夏幣!”
郭天陽提醒她:“這些人是騙子!”
“即便她是騙子,但也需要錢!”
郭天陽有點詫異地看了看她,于是把皮包拿出來。栗原小百合伸手抓過去,把里面的錢一把掏出來,數(shù)也沒數(shù)就放在婦女身邊。
那個婦女見有人給錢,而且是一大疊,足有近萬,立即向她磕頭。眾人的目光也隨之看向栗原小百合與郭天陽。
郭天陽可不想讓小百合受到關(guān)注,因為她太清純,說不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一把拉過她,快速地走了。
“你倒好,發(fā)善心把包里的近萬塊錢全數(shù)給了她,現(xiàn)在連回去打車的錢也沒了。走吧,我們到那邊自動取款機上再取一些!”
栗原小百合笑道:“天陽,我也看出她是騙人,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態(tài)度。不過,你不是吝嗇鬼,沒有阻止我!”
對栗原小百合這樣的小伎倆,郭天陽感到無奈。
他拉著她來到附近一個自動取款機,讓她在外面等著,自己進去取錢。等他取了一萬現(xiàn)金出來的時候,看到面前的情景,郭天陽有些憤怒了。
此時,三個混混正圍著栗原小百合,手中握著匕首,看著過來的郭天陽;“識相的取兩萬給我們,就放過你女朋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剛才栗原小百合拿錢給那個婦女時,她的大方自然引起他們的注意,于是他們就不動聲色地跟著了郭天陽兩人。
不過,他們是老手,銀行卡對他們來說無用,而自動取款機最高限額是兩萬,栗原小百合身上的首飾價值不菲,能得到這些,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
郭天陽冷笑一聲:“放開她,我不讓你們受苦!”
“小雜毛,你還裝橫!老三,捅了他!”
然而,不等他們動手,郭天陽的身子一動,三個歹徒還沒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全部倒在地上,而且他們身上疼痛難忍,在地上滾來滾去。
“你還笑,財不外露,你剛才的舉動引得這伙人惦記上了!”
栗原小百合笑嘻嘻地看著郭天陽,沒有一點害怕。她知道跟著的這個人很厲害:“天陽,有你在,我一點也不怕。他們是不是像日本山口組那樣的黑社會?”
“知道你還這樣!”郭天陽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隨即打了個報警電話,立即就有警車過來。
郭天陽拿出證件讓他們看了看,簡單講了事情的經(jīng)過,警察就把歹徒搶的栗原小百合的首飾還給她,然后把人帶走了。
怕她再惹事,郭天陽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栗原小百合拉著他的手臂搖了搖:“我還沒玩夠,再玩一會好不好?”
“不好,你太招人,再玩還會有是非!”
“我都聽你的,不再惹事了,行不行?”
郭天陽看栗原小百合求告的眼神,不由心軟:“你還想做什么?”
栗原小百合指了指街道那邊霓虹燈閃爍的舞廳:“帶我去那里面玩好嗎?”
郭天陽苦笑著點點頭,拉著她向舞廳走去。兩個人進了舞廳,震耳欲聾的音樂讓郭天陽皺了皺眉。不過,他看到栗原小百合饒有興趣,當(dāng)下領(lǐng)她來到一個桌邊坐下,叫了一瓶酒和幾個小菜。
服務(wù)生把他叫的東西送過來,郭天陽倒了兩杯,把其中一杯推到栗原小百合面前,卻見她搖了搖頭:“我喝不慣華夏的白酒!”
郭天陽打了個響指,要了一瓶上好的紅酒。栗原小百合這次倒沒有推辭,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端起來與郭天陽碰了一下:“天陽,謝謝你!”
郭天陽不在意地笑了笑,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栗原小百合喝了一杯酒后,指了指舞池:“能陪我去跳個舞嗎?”
郭天陽道:“這個不行,我不會跳舞!”
栗原小百合有些失望。或許是看出栗原小百合的想法,郭天陽道:“我真的不會跳舞!在大學(xué)里一直忙其它的事情,沒有學(xué)過!
“我可以教你!”栗原小百合沒想到他會解釋,當(dāng)下嫣然一笑,牽著他的手走進舞池。
郭天陽的步伐很生疏,栗原小百合當(dāng)即相信了他的話。不過,他學(xué)習(xí)的速度很快,兩支舞曲后就能帶她了,而且動作很瀟灑。
舞池里的人很多,一個留著長發(fā)的青年與舞伴在跳舞時,聽到他們的對話,悄悄移到了他們身邊,而且身子輕輕地碰了栗原小百合一下,栗原小百合也沒在意。郭天陽嘴角浮出一絲微笑,見他離開舞池要走,也拉著栗原小百合走出舞池。
“天陽,怎么不跳了?”
“你看看,東西是不是被人偷了!”
“哦,是嗎?”栗原小百合摸了摸口袋,立即驚叫了一聲:“呀,我的護照和錢包沒了!”
郭天陽指了指門口:“就是那個人偷走的!”
栗原小百合看到在吧臺結(jié)賬的長發(fā)青年,著急地說:“天陽,那快找他要過來,護照沒了會很麻煩的!”
“不急,他已經(jīng)跟了我們很久了,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栗原小百合也不知道怎么會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就點點頭,隨他也到吧臺結(jié)了賬,然后走出了舞廳。
長發(fā)青年開車離開了,郭天陽招手叫來一輛出租,兩人坐上去后他告訴司機:“看著前面那輛黑色轎車沒有,距離五十米跟著他,別讓他發(fā)覺,車費三倍!”
“放心,我不會跟丟!”
出租司機一聽車費三倍,就來了精神。
半小時后,郭天陽坐著出租遠遠地跟著黑色轎車來到市郊一所獨立的小院前?吹侥莻長發(fā)青年下車開了小院大門,然后把車開進院子,郭天陽當(dāng)即付足車費,拉著栗原小百合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