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廳公寓時,已經(jīng)是半夜十二點了。
郭天陽沒有一點睡意,一方面是唐曉燕的事擾亂了他的心境,另一方面是姑姑和師父讓他開府收徒,他要有個萬全之策。
唐曉燕現(xiàn)在有男朋友,雖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真的確知后,他心里仍然非常難受。唐曉燕是他的初戀,雖然這些年他一直沒見她聯(lián)系她,但內(nèi)心一直沒有忘記這個若出仙境的女子。修煉之人是講求心若止水的,如果無法盡快忘記唐曉燕,他的修煉效果就會大打折扣,甚至會產(chǎn)生走火入魔。
在這樣的心境下,郭天陽自然沒法修煉。
他拿出從上元谷帶來的東西,認真地看了看。
云溪師姐讓他帶回來的東西,除姑姑給的一張五千萬華夏幣的銀行卡外,還有師父給的十億美元黑卡。當然,在華夏美元是不能直接使用的,必須通過外匯局兌換成華幣才行,F(xiàn)在,他還沒有正式開府,暫時用不上這些,就決定把美元匯給賀炎,讓他利用這些資金發(fā)展天炎網(wǎng)絡(luò);而姑姑給的錢在象州買所房子,應(yīng)該綽綽有余。
當然,禮物里面最貴重的并不是銀行卡,而是姑姑交給自己的通訊錄。雖然通訊錄上只有數(shù)十個人名和聯(lián)系方式,但這些人都是監(jiān)武盟盟主的弟子徒孫,在華夏政界地位非常顯赫。在華夏國如果能得到這些人的幫助,什么事都能辦成。
譚尚師伯給他的是一枚古銅鏡制成的監(jiān)武盟令牌,后面刻著一個名字:譚明信。而譚明信是姑姑在他上大學的第二年,為他在監(jiān)武盟注冊的名字,這個他是知道的。但他想不通,為什么姑姑要為他注冊這個名字,怎么不用郭天陽呢?
難道這個名字有什么特別的寓意不成?但饒是他再聰明,也勘破不了姑姑的心思……
星期一上午上班時,正在工作的郭天陽意外地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接通后,聽到對方自報名號,居然是唐曉燕的男朋友萬鵬程打來的。
郭天陽走出辦公室,接了萬鵬程的電話。
郭天陽回來后,對面的李秀麗看到他的臉色特別差。
李秀麗問他怎么了。郭天陽笑了笑,說不舒服,就沒再說。
中間休息的時候,郭天陽來到處長辦公室。
王儼的辦公室就在處長辦公室隔壁,看見他過來就出來攔著:“郭天陽,前天你為什么要灌我酒?”
“王儼,你不要倒打一耙,是你自己要喝的!”
“那是我不知道你酒量!害我在人前出糗,你說該怎么辦?”
此時,任會敏聽見兩人說話,也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郭天陽看處長出來,就道:“任處,王儼喝酒時本來居心不善,現(xiàn)在反說我害她。您評評理,到底是誰的錯!”
王儼一臉不服:“郭天陽,你把我灌醉,肯定別有居心!”
任會敏笑了笑:“天陽,你找個時間,單獨請王儼吃頓飯不就得了!”
王儼并沒有意會到任會敏話有玄機,得意地對郭天陽撇了撇嘴:“聽見沒有,任處說了,要你請我吃飯賠不是呢。不過,本姑娘如果心情不好,未必會去!”
郭天陽看她得意的樣子,道:“但愿你大姨媽天天來,這樣省了一頓飯錢。”
王儼此間正好來了大姨媽,因此聽到他的話,憤怒地舉起拳頭:“郭天陽,敢惹姑奶奶,看我怎么收拾你!”
而郭天陽從任會敏的話中,聽出她有意撮合自己與王儼。
說實話,王儼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家里很有背景,能與她交朋友,的確非常難得。但郭天陽卻不敢對她動心思:一是他以前被禁制所困,加之從小沒有母親,受姑姑郭沁心和諸位師姐的影響,他對成熟年長的女性更偏愛一些。第二個原因,是王儼出身華夏世家中最有名的王家,父親是象州市委書記王宏光,在省委常委里面,并非他和她愿意就能行的,是必要經(jīng)過家族的同意。
任會敏笑著止著要發(fā)飆的王儼,看了郭天陽一眼:“天陽,你過來有事?”
“任處,我過來是想問您一聲,中午有沒有時間,想請教您一些問題!”
王儼聽到郭天陽的話,給了郭天陽一個白眼,知趣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任會敏道:“現(xiàn)在不能說嗎?”
“我問的是一些私事,上班時間不適合!
任會敏從郭天陽的神態(tài)上,看出他不愿意現(xiàn)在就說,因此道:“那好,吃過午飯后,我在辦公室等你!”
午飯后,郭天陽就敲開任會敏的辦公室:“任處,打擾您休息了!”
“那這么多廢話,有事就說!”
任會敏似乎很寬容這個帥氣的大男孩,從初來以為他是渡金的高干子弟,空有博士的虛名。但經(jīng)過這些天的接觸,他的表現(xiàn)給了她全新的感覺。懂高科技、上進心強、能喝酒、人緣隨和,這似乎與傳言中的博士極不相符。
“任處,您知道,我是博士!”
任會敏對他的開場白很感興趣,嫣然一笑:“這個我知道,而且我認識的許多博士大都是書呆子,像你這樣喝酒不醉,挺有人緣的倒少見。”
“任處,我是說,我是一個全能博士,有很多特殊的能力!”
任會敏被他的話逗得開懷大笑:“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就夠逆天了,懂多國外語,專業(yè)技能又很棒,難道還有什么沒表現(xiàn)出來?找我不會是要展示新能力吧?”
郭天陽看了任會敏一眼,點點頭:“是的,我從小跟著師父學過針灸,略懂一些醫(yī)道。聽說您身上有病,因此想幫您看看!”
“你才有病呢!”任會敏聽他這么一說,不由臉上有些慍色。
“任處,您怎么諱疾忌醫(yī)?”
“天陽,你開什么玩笑,說話嚴肅一點!”
郭天陽一臉認真:“任處,我真的不是給您開玩笑。讓我把把您的脈,也許就可以找到您不能做母親的原因了!”
任會敏看郭天陽說得認真,顯然并不是開玩笑,心思變換不定。
回道:“郭天陽,讓我說你什么好?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雖然任會敏下了逐客令,但郭天陽并沒有動。
他問道:“任處,您真甘愿終生不能做母親嗎?”
任會敏看著他,正要說話,卻被郭天陽所說的話打動。
“醫(yī)者仁心。聽說您終生不能做母親,又不能確診病因。本來我是請師父來幫您診治的,但我?guī)煾负苊,無暇過來,所以我才毛遂自薦!”
看他很關(guān)心自己,任會敏的心弦忽地被撥動了,她帶有一些感動,低聲問道:“你真的能治療這方面的?”
郭天陽點點頭道:“能不能治,把脈后才能告訴您!”
任會敏靜靜地看他好一會,帶著賭氣的口吻對他道:“好吧!不過,如果你看不出來,我可要你好看!”
郭天陽輕輕抓著她伸過來的素手,用兩根手指放在她的皓腕上,然后閉上了眼?垂礻柲吣獪y的樣子,任會敏心里有些想笑。
十多分鐘后,郭天陽睜開眼問她:“任處,十多年前,你的身體經(jīng)歷過一次極寒,并且身上的大姨媽很不正常。是吧?”
郭天陽的這句話,頓時讓任會敏驚著了。
十四年前那年冬天,任會敏與幾個同學在冰凍的江面溜冰,不小心掉進了漁人捕魚鑿出的冰窟,差點沒命。她被人救上來后,渾身都凍僵了,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才恢復(fù)過來。
而且真如郭天陽所說,她的月事很不正常,一年間總會有兩三個月不來或遲到,這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如果說自己婚戀的內(nèi)情郭天陽聽人講過,但十四年前發(fā)生在北國家里及自己的隱密,郭天陽絕對不可能知道。
“我的病與這件事有關(guān)?”任會敏的問話肯定了郭天陽的說法。
郭天陽點點頭:“關(guān)系很大!當初醫(yī)院只治了標,并沒有完全消除你體內(nèi)的寒性,導致寒性后來滲入到你的經(jīng)脈中,阻礙了你身上的一些機能。”
“可我去過多家醫(yī)院,專家們都檢查不出原因,你真的能治好?”
“常規(guī)辦法當然不行,只有通過特殊的針灸,才能祛除你體能隱藏的寒性,打通堵塞的脈絡(luò)。要治愈并不是難事,不過整個過程比較麻煩,需要您的配合!”
任會敏聽了,沉默了許久才道:“讓我考慮考慮再說,好嗎?!”
“任處,事不遲疑,我希望您能當機立斷。其實每次針灸時間只要一個小時,三次就能完全治好。不過,針灸時需要您把衣服脫掉,這個有些不方便,你最好找一個好朋友在場!”
任會敏聽他這么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說醫(yī)者仁心嗎?要治療的話,我們兩人就行!”
郭天陽看她答應(yīng),就道:“那我等您決定,F(xiàn)在,您把雙手伸過來!”
任會敏驚問:“你還要做什么?”
“我看您這些天精神不振,幫您解除一下疲勞而矣!”
任會敏正在遲疑,雙手已被郭天陽緊緊抓著,隨即她感覺到一股暖流從他手上涌出流到她的身上,讓她的整個身心瞬間極為舒服,神情無形中變得飛揚起來。
等郭天陽放開手,任會敏驚問道:“天陽,你剛才用的是氣功嗎?”
郭天陽搖搖頭:“純粹地說這不是氣功,而是一種修者練就的真氣,雖然感覺與氣功相似,但本質(zhì)是不一樣的!
接著他給任會敏簡單講解了一下人體內(nèi)真氣的產(chǎn)生與作用。
任會敏感嘆道:“如果不是你說,我以為真氣只是人們杜撰出來的,沒想到世上真的存在。天陽,以后別叫我的職務(wù),叫我姐吧!”
郭天陽點頭:“好的,以后我叫您任姐。記著想好了打我電話!
下午下班后,郭天陽接到任會敏的電話,讓他到省廳門口。
郭天陽過來后,一輛紅色的帕薩特慢慢停在他的身邊。
駕車的任會敏打開車窗向他招手,郭天陽拉開副駕的門坐了上去。
“天陽,你喜歡吃魚嗎?”
“還可以!”
“把安全帶系好,我?guī)闳ヒ粋地方!”
四十多分鐘后,任會敏的帕薩特開到象州北郊一個叫水上世界的地方。
水上世界是游樂場,里面有許多家飯店,其中一家女老板是北原省人,任會敏無意中認識了她。
由于喜歡吃這里的北原菜,一來二去就與她成了朋友,這些年她沒少過來。
在來水上世界的路上,郭天陽發(fā)現(xiàn)有輛黑色奧迪一直跟著他們,但開車的任會敏卻絲毫不覺。
因此,當任會敏把車停在車場后,郭天陽止著要下車的她,指了指剛開進水上世界的奧迪:“任姐,這輛車從廳里出來一直跟著我們!”
任會敏順著郭天陽的手看到奧迪,卻沒有半點吃驚:“不用理他,我們下車!”
任會敏帶著郭天陽從車上下來,進了水上世界里面一家幽靜別致的酒店。
這家酒店除了做北原品味的飯菜外,主打做魚,按斤兩付錢。
任會敏常來,他們一到,女老板就領(lǐng)兩人進了荷花廳。
“香姐,按我電話里說的上吧!”任會敏對女老板介紹了郭天陽,然后轉(zhuǎn)頭笑著對郭天陽道,“我要開車,只給你叫了一瓶白酒,可能屈你量了!”
郭天陽忙道:“任姐,今晚我也不喝,把那瓶酒退了吧!
“這怎么行,姐是真心感謝你,怎能不喝點?”
郭天陽見她執(zhí)意要酒,就沒再拒絕。
女老板走后不久,菜陸續(xù)端上來,酒也打開了。雖然他們只有兩個人,但任會敏卻叫了四道菜,五斤魚。菜魚鮮嫩味美,讓郭天陽大飽口福。
“天陽,我想了想,決定不治了!”
任會敏的一句話,讓郭天陽差點被一根魚刺卡在喉嚨里:“任姐,您是不是信不過我的醫(yī)術(shù)?”
任會敏笑道:“當然不是!你既然說出來,我知道肯定行的。只是,我考慮了一下,現(xiàn)在沒必要再治了!
郭天陽看了任會敏好久,道:“任姐,治病其實不是為了挽回過去的感情,而是讓您以后生活得更完美一些。”
“天陽,婚變的確給我打擊很大,但并不是我拒絕治療的主要理由。我的前夫肖久遠,并不是大度的人,聽姐一聲勸,我的事情你不要攪和進來。肖久遠的為人我最清楚,他不會讓我在夏南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聽到任會敏有所顧慮,郭天陽不以為然地道:“任姐,你們的事情我多少聽說過一些。你放心好了,他奈何不了我!
此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真是說人不離百步,進來的人正是肖久遠。而且,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小宗師級別的武者。
任會敏看著走進房間的肖久遠,冷言問:“你來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是知道的!”肖久遠并沒有多理會任會敏,指著郭天陽對身后兩個小宗師道,“你們把他帶出去,教他一些規(guī)矩!”
“是!”跟肖久遠的兩人應(yīng)了一聲,噌地就到了郭天陽身邊,伸手就抓人。
肖久遠是龍會中的五龍,郭天陽沒想到他身邊居然跟著兩個小宗師級的武者保鏢,可見龍會底蘊絕非一般。
肖久遠看著郭天陽坐著沒動,但兩個保鏢的手卻抓空了。
“噫!”兩個小宗師都是一愣,于是加了些力度,變抓為按。但兩人剛按著郭天陽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就豐富起來。一股觸電的感覺順著他們的手傳到身上各處,先是麻木再是疼痛,接著整個身子都僵著了。
任會敏并不知道真實情況,看到郭天陽被兩人按在椅子上,怒上心頭:“肖久遠,他是無辜的,有什么你沖著我來!”
肖久遠看著保鏢制著郭天陽,對氣得臉色發(fā)白的任會敏溫柔地笑道:“敏敏,你知道我不會對你怎么樣,但任何敢接近你的男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你們兩個把他拉出去,打斷一條腿!”
任會敏震驚:“你是國家工作人員,這樣做是違法的!”
“在夏南,我就是法!毙ぞ眠h轉(zhuǎn)眼看到按著郭天陽的兩人沒動,厲聲道:“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
看肖久遠兇相畢露,任會敏急了,她站起來大聲道:“肖久遠,你讓他們放過他,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
肖久遠倘未回答,就見郭天陽輕輕抖了一下身子,按著他的兩個人被震開倒在地上:“任姐,你不用作無謂的犧牲,他們還奈何不了我!”
肖久遠看見郭天陽不知用什么手法震倒兩個跟班,嚇得轉(zhuǎn)身想跑出去,但被郭天陽虛手輕輕一彈,他的身子居然詭異地站著了。
看郭天陽走近身邊,他的身子卻不能動,肖久遠臉上終露驚恐:“你,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要斷我一條腿嗎?我會如數(shù)施加在你的身上!”
郭天陽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讓肖久遠更加害怕:“我知道你是警廳信息處的郭天陽,你若敢動我一指頭,肖家絕不會放過你!”
“威脅我?可惜,肖家在我眼里屁也不是!”
郭天陽一巴掌揔在肖久遠的臉上,肖久遠頓時眼冒金星,嘴角也流出一絲鮮血。他正要再給肖久遠一點苦頭,卻聽見任會敏叫道:“天陽,不要!”
郭天陽拿肖久遠出氣,可肖家在夏南的背景,讓任會敏不得不制止。
“任姐,這種人渣,不給足夠的教訓死不悔改!”
任會敏搖搖頭:“天陽,聽姐一聲勸,讓他們走吧!”
郭天陽知道任會敏心慈,揮手解開他無形中給三人下的禁制,冷聲喝道:“記著,再有下次,我絕饒不了你們!”
三個人身上猛一輕松,整個人就自由了,但卻被郭天陽身上突然散發(fā)出來的威勢嚇得差點失禁。
這個時候如果他們還不明白郭天陽的恐怖,就真的是白癡了。
肖久遠看了一眼任會敏,低頭悶聲不響地走出去,兩個保鏢也灰溜溜地跟上。
“天陽!”任會敏帶著驚疑的目光剛開口,就被郭天陽打斷。
“任姐,什么也不用說。有我在,你不用怕他!”
望著郭天陽剛毅的面容,聽著他霸氣十足的承諾,任會敏心中那根弦再次被撥動,但她很快就恢復(fù)理智,道:“我們回去吧!”
在回去的途中,任會敏還是委婉地拒絕了他的治療。
郭天陽知道她有所顧忌,一時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