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九郎說誰來了?”
新房里,已經(jīng)梳妝打扮好的新娘子時芙昕震驚的看著時定浩的小廝。
小廝再次道:“九爺說,姑娘的師父和二師兄來了!
時芙音也驚住了,看著時芙昕:“師父和二師兄?那豈不是......”
金月娥看著兩個女兒面色不對,焦急的問道:“到底誰來了呀?”
一旁的時大夫人等人也看著姐妹兩。
時芙音看了看時芙昕:“......天山上的那位!
金月娥一聽,愣了愣,隨即就快速轉(zhuǎn)身出去找時正和去了。
時大夫人等人還一頭霧水:“誰來了?”
“我出去看看!
看著時芙昕穿著喜服出了新房,眾人連忙去攔,可惜沒攔住。
另一邊,武昌伯府大門外,時定浩已經(jīng)迎上天池老人和展鵬了。
“老前輩,小子這廂有禮了!
時定浩恭敬的朝著天池老人作揖行禮。
展鵬見天池老人笑瞇瞇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一把將人給扶了起來,比劃了一下時定浩的個子笑道:“七郎,你長高了!
說著,又用拳頭錘了錘時定浩的肩膀,見時定浩身子一點(diǎn)都沒晃動,才又笑道,“也結(jié)實(shí)了。”
時定浩笑著回道:“二師兄,我現(xiàn)在是九郎,不是七郎了!
展鵬擺了擺手:“隨便吧,你高興就好!
時定浩:“.......”不是他高不高興的事,這是家中兄弟排行的問題。
沒等時定浩解釋,時大老爺就急急忙忙的帶著時正和、時五老爺迎了出來。
時正和雖沒見過天池老人,但見面前這位老者鶴發(fā)童顏、仙風(fēng)道骨,立馬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快步上前作揖行禮:“老神醫(yī),您怎么來了?”
在場的人雖對天池老人的身份都早有猜測,但到底不敢斷定,時正和的這一句‘老神醫(yī)’算是給了他們明確的答案。
天池老人笑著指了指展鵬:“我這徒兒想吃席了,也不知你們是否歡迎?”
“歡迎歡迎,老神醫(yī)大駕觀臨,伯府蓬蓽生輝,快請進(jìn)。”
時大老爺殷勤的請?zhí)斐乩先撕驼郭i入府,還用眼神示意時正和、時定浩上前引路。
天池老人笑瞇瞇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著時正和一同入了府,展鵬和時定浩落后一步。
四皇子、六皇子見天池老人進(jìn)了伯府,立馬對著時大老爺笑道:“時大老爺,不知我們是否可以進(jìn)府討杯喜酒喝?”
時大老爺趕緊道:“四皇子、六皇子快里面請。”
大皇子在天池老人的身份被時正和證實(shí)后,就有些恍惚,看到四皇子、六皇子進(jìn)了伯府才回過神來,沒做多想也快步跟了上去。
三位皇子都進(jìn)伯府了,其他跟著來的人也紛紛表示想要討杯喜酒喝。
因?yàn)樘斐乩先撕蛶孜换首拥耐蝗坏絹,攔截考教新郎這一環(huán)節(jié)就草草了事了,楚曜很輕松的就進(jìn)了伯府。
......
新娘拜別父母高堂是在正院舉行,眾人在時家人的帶領(lǐng)下直接入了內(nèi)儀門。
剛進(jìn)門,就看到了一身大紅喜服的新娘子出現(xiàn)在了人前。
“師父、二師兄!”
“你們怎么來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
天池老人看著面前的小徒弟,想到遍布邊關(guān)城池的神農(nóng)堂分店,眼中劃過追憶之色,不過面上卻哼哼道:“怎么,你不歡迎?”
時芙昕:“我哪有不歡迎,我是太驚訝了,不,是太驚喜了!闭f著,就笑著上前行禮。
然而靠近天池老人,看清他的臉色,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小師妹!
展鵬伸手在時芙昕面前晃了晃,時芙昕才回過神來,再次看向天池老人時,眼中滿是困惑和不解,想問些什么,可又顧及周圍的人太多了。
天池老人卻是一笑:“好啦,你是新娘子,新娘子怎么能到處亂跑呢,快回新房,新郎官可都到了,馬上就要接新娘了!
聽到這話,追趕過來的時大夫人和時芙音才上前扶著時芙昕離開了。
時芙昕邊走邊回頭看向天池老人。
怎么會這樣?
天池老人氣機(jī)微弱,如今竟只是靠著一口氣在強(qiáng)撐著!
“我們?nèi)肟煺冒。?br>
時芙昕一被帶走,時正和便引著天池老人、展鵬朝著正堂走去。
其他人紛紛跟上。
人群最后,大皇子的臉色變了又變,在聽到時芙昕叫出那句‘師父’后,他就有些天旋地轉(zhuǎn)。
他的師父,是個比他小了十多歲的小丫頭!。
一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是在和一個小孩子通信,信上內(nèi)容還全都是肉麻的話,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皇子面露苦笑:“今天過后,本殿下怕是要名動京城了!
與此同時,展飛也到武昌伯府了。
確定天池老人和展鵬真的進(jìn)了伯府,展飛眼皮狂跳,老頭子又想搞什么名堂?他不知道自己出現(xiàn)在人前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嗎?
展飛快步入了伯府,飛一般的沖進(jìn)了觀禮大堂。
“師父......”
展飛剛準(zhǔn)備上演一場師徒久別重逢的大戲,可看到天池老人的氣色,剎車一般的定住了身子。
“大師兄!”
展飛定住,展鵬卻高興的撲上去給了他一個熊抱。
展飛回神,疾步走向天池老人:“師父,你.....”
天池老人用羽扇制止了展飛:“今天是你師妹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話明天再說!
展飛動了動嘴唇,知道現(xiàn)在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只能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恐慌和驚愕。
師父的氣機(jī)怎會如此微弱?竟一副隨時要去的模樣!
怎么會這樣?!
老頭子的身體一向好得很,展飛明白人都有一死,可在他心中,天池老人起碼還有幾十年可活,如今見他隨時可能逝去,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作為時芙昕的師父,天池老人被請到了主位右手方的尊位上坐著。
主位安排了四個位置,時老太爺、時老夫人,以及時正和、金月娥四人都坐主位,等著時芙昕的拜別,以及楚曜的敬茶。
“良辰吉時到!”
聽著禮儀官的唱和,眾人的目光才投向了楚曜。
作為新郎官,楚曜本該是今天的主角的,可因?yàn)樘斐乩先说牡絹恚@個新郎官愣是淪為了背景墻。
時芙昕手拿團(tuán)扇遮面,被人攙扶著進(jìn)了大堂,在蒲團(tuán)前站定時,和展飛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新娘拜別親人~”
隨著禮儀官的唱和,時芙昕一一給父母長輩拜別,楚曜也給時家長輩敬了茶。
最后,時芙昕和楚曜跪在了天池老人面前。
天池老人笑看著面前的一對新人:“老人還是頭一次參加婚禮呢。”說著,從腰間取下一塊圓形玉佩,用手一掰,玉佩頓時一分為二,變成兩塊魚形玉佩。
“這塊太極玉佩,算是老夫送給你們的新婚賀禮吧!
時芙昕:“多謝師父。”
楚曜也跟著叫:“多謝師父!
起身后,時芙昕和楚曜又朝著展飛和展鵬拜了拜。
展飛因擔(dān)心天池老人的身體,有些走神,展鵬便帶兄開口了:“不許欺負(fù)我小師妹,要不然大師兄用毒毒你,我用錘子錘你!
楚曜面色僵了僵,不過還是道:“謹(jǐn)遵二師兄吩咐。”
“新娘出門了~”
聞言,時芙昕回頭看了看時家諸人,以及滿臉不舍的爹娘,最后目光落在了天池老人身上。
“去吧!
眾人都笑著向時芙昕揮了揮手。
時定浩上前蹲下身子,背著時芙昕出門了。
.......
與此同時,時芙昕是天池老人徒弟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
榮親王府知道后,所有人都震住了。
“時芙昕怎么會是天池老人的徒弟?那她豈不就是大皇子的師父?”
原本以為時家女是高嫁入王府的,沒想到身份一下水漲船高了。
天池神醫(yī),就沖著天山一脈那被傳得神乎奇乎的醫(yī)術(shù),就足夠匹配世間所有男子,還是任由挑選的那種。
大皇子妃知道后,怔怔的看了看懷里的兒子:“難怪讓寶兒叫她zuzu,竟是師祖的祖!”
時芙昕坐上花轎后,天池老人和展鵬、展飛留下吃了喜席,然后隨著展飛去了展府,拒絕了所有人的拜訪。
另一邊,時芙昕的花轎也到了榮親王府門前。
楚曜翻身下馬,將鮮紅的喜帶遞給了時芙昕。
時芙昕握住喜帶一頭,在楚曜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了王府大門。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拜過天地后,時芙昕和楚曜就被簇?fù)碇チ诵路,只是新房有些遠(yuǎn),走了好一會兒才到。
這讓時芙昕確定,楚曜在王府真的不怎么被重視。
坐上喜床,時芙昕才松了口氣,成個親是真的累人得很!
“我去前頭招待賓客了,你要是餓了,就讓丫鬟給你拿點(diǎn)吃的!
聽到楚曜的話,時芙昕用扇子擋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楚曜出了新房,才一把放下扇子,然后吩咐安然:“快過來將我的鳳冠取下!
安然嚇了一跳:“我的好姑娘,姑爺還沒幫你卻扇呢,怎么也得等你和姑爺喝過合巹酒后,才能卸妝呀!
時芙昕已快步坐到了梳妝臺前:“我得出去一趟!
安然更驚了:“姑娘,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燭,要是姑爺回來看不到你人,這會出大事的。”
時芙昕有些不耐煩:“別啰嗦了,楚曜宴賓客怎么也要半個時辰,我速去速回,不會讓他發(fā)現(xiàn)的。”
見她執(zhí)意如此,安然無奈,只能上前幫忙卸下了鳳冠。
時芙昕又將喜服的外袍脫下,然后披上斗篷,就快速消失在了新房里。
......
展府
展飛正在詢問天池老人他身體的事,時芙昕就從天而降。
“小師妹!”
“你怎么來了?趕快回去,今天可是你成親的日子!
展鵬率先趕起了時芙昕。
時芙昕笑著繞開了他:“我就是來看看師父的。”走到天池老人面前,“師父,你的身體......”
天池老人見時芙昕這個時候過來,有些不贊同,不過心里還是欣慰的:“人都是要死的,命數(shù)一到,誰都留不住!
時芙昕用精神力掃了一下天池老人的身體,知道天池老人說的是實(shí)話,他的身體各項(xiàng)機(jī)能已經(jīng)罷工了。
藥物是能延緩衰老,可再延緩也有個限度,天池老人的情況屬于要老死了。
“我之所以回京,是想葬在十二生肖殿中!
“十二生肖殿?”
天池老人幽幽說道:“龍氏傳人,總共有十二個生肖堂,每屆堂主都可以是葬入十二生肖殿中,我想和各大生肖堂堂主葬在一起,不想孤零零的呆在天山上!
展飛面色詫異:“師父,你是龍氏傳人?”
天池老人笑了笑,將一塊兔形黑色令牌遞給了展飛:“為師是兔堂堂主,等為師死后,堂主就是你了。記著,兔堂以懸壺救世為己任,你萬不可辱沒了兔堂的名號!
展飛鄭重的接過令牌。
而時芙昕卻處于震驚之中,之前因?yàn)榫热~默,葉默給白月光編了一個龍氏傳人的身份,沒曾想,她還真是龍氏傳人的徒弟啊。
天池老人對自己即將去世很是看得開,展飛和時芙昕他沒什么好囑咐的,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展鵬。
“飛兒、昕丫頭,為師沒什么好遺憾的,只希望日后你們能多看顧一下鵬兒!
展飛連忙表態(tài):“師父放心就是了!
時芙昕也跟著點(diǎn)頭。
展鵬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抿著嘴沒說話。
又說了會兒話,天池老人就笑看著時芙昕:“快回去吧,成親當(dāng)天,哪有新娘子消失不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