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定軒被抓,時家上下無不震驚,震驚之后就是焦急,時定軒是時家最出息的后輩,他要是出事,時家好不容易恢復(fù)的一點(diǎn)元?dú)庥謱]了。
不僅如此,因?yàn)槭玛P(guān)宮妃龍種,說不定還會累及時家,一個弄不好,武昌伯府就將在京城徹底消失。
“五郎最是穩(wěn)重,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
時老太爺召回幾個兒子,讓他們都出去打探消息。
最后,根據(jù)從各方打探到的消息得知,時定軒今天在宮里巡視的時候,遇到了大著肚子的曾美人,后來兩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時定軒將曾美人推倒,導(dǎo)致曾美人直接見了紅,提前早產(chǎn)。
如今曾美人還在生產(chǎn)中,但是生產(chǎn)不順,大出血,很有可能保不住肚子里的龍種,更甚至,可能會一尸兩命。
知道事情原委后,時家人的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時芙昕眉頭擰成了疙瘩:“不可能,我哥一定是被曾家女陷害的,他不會這么沖動的!
時家人當(dāng)然知道這個,可是事關(guān)龍種,龍種要是出了事,即便時定軒是被陷害的,也會被皇上遷怒。
時正德突然看向時芙昕:“今日之禍,歸根結(jié)底就是你們之前做得太過!
聞言,正擔(dān)心她哥情況的時芙昕眼眸一抬,猛地看向時正德:“五叔,你這是什么意思?”
時正德不顧時五夫人給自己使眼色,冷哼道:“昕姐兒,我很早就想說說你了,你一個姑娘家,做事也太沒顧忌、隨心所欲了!
“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邊關(guān)的野丫頭了,是伯府的姑娘,在外的一言一行都會連累伯府的。”
“之前你們家和正坤一家的矛盾,你自己看看你們鬧成什么樣了?”
“不僅讓正坤丟了官,連曾老太爺也被罷官。曾老太爺被罷官,曾美人她能善罷甘休嗎?”
“你們在鬧事的時候,可有想過伯府,正坤和我們是一家人,曾家也是伯府的姻親,你們這是往死里得罪人呀!
“我鬧事?!”
時芙昕從來不會忍氣吞聲,‘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怒目看著時正德:“五叔,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當(dāng)初是我們在鬧事嗎?”
說著,面露譏笑。
“你現(xiàn)在說和李正坤是一家人了,當(dāng)初他們家重傷我爹和我們一家的時候,怎么沒看到你這個好弟弟去勸說一二呢?”
“現(xiàn)在跑來質(zhì)問我,說我鬧事?五叔,你還能再欺軟怕硬,再窩囊一些嗎?”
時正德‘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指著時芙昕:“你說誰欺軟怕硬,誰窩囊?”
時芙昕不顧時芙音的阻止,毫不相讓道:“說你呢,不辨是非的懦夫!”
“你。。。。。。你。。。。。。!
時正德氣得擼袖子,一副想要過來打時芙昕的模樣,不過被時五夫人和時芙?jīng)讉給拉住了。
時芙昕這邊,也被時芙音強(qiáng)行拽到了一邊。
時正德面色鐵青的看著坐著不動的時正和、金月娥:“四哥、四嫂,你們也不說管管昕姐兒,你們自己看看,她眼里還有沒有長輩?我看李家就沒說錯,這丫頭就是一個六親不認(rèn)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正和、金月娥雙雙看過來的冷漠眼神的給嚇斷了。
時正和面無表情看著時正德:“五弟,你剛剛說什么呢?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這個樣子的時正和,讓時正德有些害怕,到底沒敢重復(fù)剛才的話。
其他人沒想到會吵成這樣,時五夫人趕緊道:“四哥,你別生氣,相公他剛剛在胡言亂語呢!
時正茂和時大夫人也快速站出來打圓場。
時正德倒是被勸來坐下了,可時芙昕卻不想這么算了。
她哥剛出事,這些人不說共同承擔(dān)解決問題了,反而跳出來翻舊賬指責(zé)他們,如此推脫責(zé)任,只能同富貴不能同患難,簡直讓她惡心透了。
時芙昕冷漠的看著時家人:“李正坤和你們是一家人,但和我們家卻沒有丁點(diǎn)關(guān)系,不僅沒關(guān)系,反而還是仇人。你們要舍不得他們一家,大可把他們接回來,我們走就是了!
“昕丫頭,說什么呢!”時老夫人聲音尖銳,面色難看。
時芙昕看著她:“說心里話。”
時老夫人看著沉默不語的時正和、金月娥,只覺得腦殼抽抽的疼,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明白了,不僅會讓次子一家對府里有芥蒂,也會讓府里其他人對次子一家生出不滿。
深吸了口氣,時老夫人才看著時芙昕:“昕姐兒,牙齒和舌頭還有打架的時候,更何況是至親的家人!
“人要是一吵架、一生氣,就不要家人,就絕交,那身邊親近的人只會越來越少,到了最后,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你有脾氣,別人也有脾氣。做人做事,你有你的原則,別人也有別人的想法!
“之前正坤一家鬧出的流言蜚語,你們讓正坤受到了教訓(xùn),不管教訓(xùn)大小,那是你們的能力。”
“對此,府里的人就算各有各的想法,那也沒有言語的資格,畢竟這事沒有影響大家,那就和大家無關(guān)。”
“或許你們會覺得我們有些事不關(guān)己,但是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自由嗎?”
“現(xiàn)如今,事情的發(fā)展影響到了家中的每個人,那么府里的人就有資格發(fā)表意見和看法!
“你五叔是缺少了些擔(dān)當(dāng),言語也欠妥,但是他這樣,也是因?yàn)樗ε聯(lián)难!?br>
“不是每一個人的承受能力都特別強(qiáng),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在你五叔的認(rèn)知里,覺得五郎牽扯進(jìn)宮妃龍種的事情中,這就是天塌的禍?zhǔn),他承受不住,抱怨發(fā)泄幾句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這些話雖是在說時正德,也是在說其他人。
涉及皇嗣,誰能不擔(dān)心呢?
伯府真要被牽連,沒有人能逃得了。
事關(guān)自身安危,大家心里有怨言也是正常的。
雖然嫡母的言語不怎么中聽,但卻點(diǎn)出了自己的真實(shí)心理,時正德有些不自在道:“母親說得極是,我就是太擔(dān)心咱們家了!
時老夫人斜了庶子一眼:“你這一遇到事就推卸責(zé)任往后退的性子,也是會讓人寒心的。你要繼續(xù)這樣下去,有一天你要糟了難,是不會有人相助的。”
時正德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時老夫人沒有就此停下,繼續(xù)道:“一個家族,能力強(qiáng)的人,難免都事事沖在前頭,做得多也就錯得多,出了事很有可能會成為大家發(fā)泄怒火的對象。”
“雖然這是人之常情,但我還是奉勸大家少做這樣的事。因?yàn)闆]能力的人總是需要有能力的人庇護(hù)的,小心把人得罪死了,直接被一腳踹開!
這話就更加沒留情面了,時正德面色訕訕。
時老夫人的話還算中正,時芙音拉了拉時芙昕,時芙昕見時正和、金月娥都看著自己,才重新坐了回去。
這時,時老太爺開口了:“五郎出事,大家都焦急擔(dān)心,吵歸吵,但你們要記住,大家是一家人,共榮共損,現(xiàn)在也別說其他的了,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將五郎救出來!
時正和著急長子的安危,當(dāng)即就道:“父親,我現(xiàn)在就去端王府一趟,看看能不能再打聽出一些消息!
時芙音也拉著時芙昕道:“我和昕姐兒去趙府看看,趙大哥是哥的上司,知道的內(nèi)幕肯定更多!
金月娥也跟著道:“別忘了蔡小侯爺,蔡家欠我們一個人情,求他在皇上面前為五郎求求情。”
一家人急急忙忙的離開了,留下一屋子沉默的時家人。
他們驚然發(fā)現(xiàn),時定軒出事,只有四房才能想出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而他們,只能干著急的等著。
若下次換成他們出事,他們該怎么辦?四房會全力救他們嗎?
時老太爺和時老夫人將大家的神情看在眼里,有些無力的對視了一眼。
兒孫大了,他們能做的并不多。
時老夫人看著時大夫人:“府里的下人好生敲打敲打,外頭的事我們可能幫不上忙,但至少做到不添亂!
時大夫人連忙起身應(yīng)下。
。。。。。。
時正和帶著時芙音、時芙昕剛走到府門口,就碰到了從宮里回來的時定浩。
“九郎,你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回到懿桂院,時正和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時定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哥被抓走時,我只和他匆匆見了一面,根本沒有說上話,我去問跟哥一塊巡邏的侍衛(wèi),他們都三緘其口不欲多說!
說著,頓了頓,面色十分凝重的看著家人。
“曾美人生了,是個皇子,但是孩子在肚子里憋得太久,生下來就沒了,曾美人也因?yàn)榇蟪鲅,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br>
時正和、金月娥頓時面色一白。
皇上沒了一個皇子,哪怕五郎真的是被陷害的,也肯定會被皇上遷怒問罪的。
金月娥急得快哭了,拉著時正和:“當(dāng)家的,這可該怎么辦。炕噬喜粫屛謇蓛斆?”
時正和這時也慌了:“不會的,五郎不會有事的。”
時芙音也急得不行,本能的看向沉默不語的時芙昕:“昕姐兒,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呀?”
時芙昕看著家人:“這里頭一定有事,曾美人就算再蠢,也不可能不知道龍種才是她和曾家最重要的依靠,她不會為了陷害五哥,就連孩子的安危都不顧!
聽到這話,時正和幾個總算冷靜了一些。
時芙昕擰著眉頭:“曾美人出事,很有可能涉及后宮爭斗,五哥或許是被無辜牽連的,又或許就是對方的目標(biāo)之一。”
時芙音、時定浩齊齊想到了六皇子。
時芙音:“真要是后宮爭斗,我們能做些什么?”
時芙昕站起身:“姐、九郎,我們?nèi)ソ埠罡フ也绦『顮。?br>
頓了一下,看向時正和、金月娥。
“爹、娘,死了一個皇子,不是誰都敢參合的,你們就在家等著,哪里也別去,免得反被有心人利用!
時正和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認(rèn)識的人中最有權(quán)勢的就是端王,可他并不覺得以他們的關(guān)系,端王會冒險幫他。
。。。。。。
就在時芙音三姐弟去江安侯府時,皇宮鐘粹宮,六皇子正滿心惱火的看著康婕妤:“母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康婕妤淡定的插著花,絲毫沒被六皇子的緊張影響:“做大事者,要靜心忍氣,你看看你現(xiàn)在,哪有一點(diǎn)皇子風(fēng)度?”
六皇子氣得要死:“母妃,你為何要慫恿曾美人去對付時定軒?”
康婕妤神色淡淡:“你不愿意做的事,母妃只好幫你代勞了!
六皇子心累得不行:“母妃,楚清歡已經(jīng)死了,我們不用再受她控制了!
康婕妤‘唰’的一下看向六皇子:“當(dāng)初要不是清歡郡主,母妃根本沒法平安生下你,她對我們母子先是有救命之恩,后又對你幫扶提攜之恩,如今你手底下的人可都是她給你的,兒啊,做人不能太忘恩負(fù)義!
六皇子眸光沉沉:“是,她是對我們有恩,可我們也沒少回報她!
康婕妤不想和六皇子爭吵,直接道:“事情已經(jīng)做了,多說已無益!
六皇子眉頭擰成了疙瘩:“死了一個皇子,父皇那邊不可能不查的。”
康婕妤:“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查不到咱們身上的!焙咝σ宦,“宮里嫉妒曾氏肚子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六皇子稍稍放心了一些,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母妃,日后不管您做什么,希望你都能和兒子商量一下,要不然,我會很被動的!
“太子、四皇兄他們在宮里的眼線可不少,他們可都在等著兒子犯錯。”
康婕妤想到皇上的眾多成年皇子,心里也很是郁悶:“咱們皇上還真是有子嗣緣!
就連多次病危的大皇子,如今都還活得好好的。
“聽說大皇子如今又得了皇上的歡心?”
說起這個,六皇子就郁悶得不行:“嗯,大皇子妃生了嫡子,父皇賞賜了好些東西過去,還親自賜了名,楚鈺!
康婕妤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六皇子:“大皇子常年臥病,他都有子嗣了,你怎么連他都不如?”
六皇子可不想承認(rèn)自己無能:“也不止我呀,老四、老五比我還早成親呢,他們也都還沒嫡子呢。”
康婕妤哼了一聲:“大皇子倒是好命,就算現(xiàn)在去了,也有兒子延續(xù)香火了!
六皇子滿臉認(rèn)同,他們都以為老大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子嗣的,沒曾想,成親才一年多,就有了嫡子。
楚鈺洗三的時候他也去了,好家伙,長得白白胖胖的的,一看就是個能立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