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展府出來,時芙昕的心依然很沉重。
曾美人早產(chǎn)以及小皇子的死,皇上清楚是怎么回事,甚至利用這個布了局,照大師兄的話來看,她哥是皇上局中的一環(huán)。
如此一來,她哥就不是他們能救的了。
時芙昕眉頭緊皺,這就是皇權(quán)至上,她哥成了皇上和后宮博弈的棋子,身不由己命不由己,命運(yùn)前程完全在別人一念之間。
自己的命運(yùn)自己不能做主,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上次是她姐不得不參加選秀,這次是她哥被攪合進(jìn)后宮爭斗,下一次還會發(fā)生什么?
斗,她是不怕的,只要有博弈籌碼,就有贏的機(jī)會。
可她怕的就是皇權(quán)至上,人家壓根不給你博弈的機(jī)會,就直接定了結(jié)局。
“時芙昕,你怎么在這里?”
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了時芙昕面前。
時芙昕抬頭看去,看到了坐在馬車?yán)锏捻f瑩華。
韋瑩華沒有下車,居高臨下的笑看著時芙昕:“你臉色不太好,可是出什么事了?”
這話就有點假了,時定軒害得曾美人早產(chǎn),導(dǎo)致小皇子剛出生就是死了,稍微消息靈通一些的人家都知道了這事,韋瑩華不可能沒聽說。
看著面帶關(guān)心,實則幸災(zāi)樂禍的韋瑩華,時芙昕心中厭煩不想搭理,但這時腦中劃過一個念頭,突然粲然一笑:“我沒事。”
看著時芙昕臉上的笑,韋瑩華蹙了蹙眉。
時芙昕這個人其實并不能入她的眼,哪怕她經(jīng)商天賦不錯,紅顏笑生意火爆。
可是在這京城,一個人是否能被人高看,除了個人的能力,還得看家世。
武昌伯府已然落敗,即便出了一兩個有出息的后輩,一時半會兒也起來不了。
沒有家族依靠,時芙昕就是再厲害,也只是一只紙老虎。
就拿紅顏笑來說,要不是背靠國女監(jiān),如今怕是早已易主,哪里還輪得著時家來得利。
這么一個跟腳不穩(wěn)的人,卻比她們這些貴女還要自信滿滿,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著實讓人不舒服。
壓下心中的不喜,韋瑩華笑著道:“你我是同窗,若是有事就言語一聲,能幫的我一定幫!
時芙昕嘴角梨渦浮現(xiàn):“能在這里看到你,你已經(jīng)幫了我大忙了!
韋瑩華一頓,面露不解:“這話如何說起?”
時芙昕笑了笑:“我漫無目的的逛街,著實無聊,但是遇到你,我這次的街就沒白逛。”
這回答,韋瑩華聽得似懂非懂,又不好多問顯得自己無知,只好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看著韋家馬車遠(yuǎn)去,時芙昕眸光熠熠。
這個時代確實皇權(quán)至上,但并不表示皇權(quán)不可斗。
只要權(quán)勢夠大,一如韋家,即便是皇上,也得犧牲一個皇子,才能和韋家掰手腕。
御前侍衛(wèi)那么多,拋開皇上所謂的看重她哥,何嘗不是因為他們家沒什么背景,不用顧忌太多,即便最后博弈失敗,拿出來頂罪也不會有什么壓力。
想通這些后,時芙昕輕松了很多,他們回京的時間還太短,積累的籌碼不夠多才會有今日之困。
如何快速增加籌碼,她得好好想想,不僅她,他們一家都得好好想想。
隨即,時芙昕便回了伯府,剛進(jìn)入長樂東街,就看到伯府大門外圍了一圈人,都在對著伯府指指點點。
“出什么事了?”
進(jìn)了伯府,時芙昕問了一下門房。
門房苦著臉:“剛剛曾家人過來大鬧,說五爺害死了小皇子,必須給小皇子抵命。”
時芙昕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快步回了懿桂院。
時芙音和時定浩已經(jīng)回來了。
“趙大哥說了,他會向皇上進(jìn)言的。”
時芙昕將展飛告訴她的話和家里人說了一遍:“以哥的功夫,不可能避不開大著肚子的曾美人,應(yīng)該是皇上吩咐了哥什么!
金月娥趕緊道:“五郎在幫皇上做事,那就不會有事的對吧?”
時芙昕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的!
得知時定軒不會有生命危險,一家人都松了口氣。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為曾家人的大肆傳播,導(dǎo)致知道時定軒害得曾美人早產(chǎn),小皇子夭折的人越來越多。
人一多,各種聲音就多了,傳到最后,好像時定軒不給小皇子抵命,皇上就不配為父一般。
這是將皇上也給架上了高臺!
這一下,時定軒的情況就有些危險了。
更讓時芙昕一家沉重的是,時定浩進(jìn)宮竟被攔在了宮外,說是最近不用進(jìn)宮上差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信號!
時芙昕帶著時定浩又去了一趟江安侯府。
蔡小侯爺看到姐弟倆,有些不自在:“很抱歉,你們哥的事,我?guī)筒簧厦!?br>
時芙昕這次過來,并不是想讓蔡小侯爺救人的,只是問道:“小侯爺,宮里現(xiàn)在還好吧?”
蔡小侯爺不解:“什么意思?”
時芙昕:“死了一個小皇子,宮里......沒出什么事嗎?”
聽到這個問題,蔡小侯爺挑著眉打量了一下時芙昕:“你為什么會覺得宮里會出事?”
時芙昕沒回,福了一禮:“還請小侯爺如實告知!
蔡小侯爺沉默了片刻才道:“后宮有太后、皇后打理,自然不會出什么事。不過因為你哥喊冤,皇上已經(jīng)下令讓宗人府徹查小皇子的死了,只是現(xiàn)在還沒什么進(jìn)展。”
時芙昕再次福了一禮:“多謝,就不打擾小侯爺了,告辭!
看著姐弟兩離開,蔡小侯爺嘆了口氣,皇上想要借小皇子的事打壓太后和皇后,可韋家也不是吃素的,一察覺就直接鼓動曾家大鬧。
如今小皇子的死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皇上被架了上去,很多事就得跟著改變了。
一想到可能被犧牲的時定軒,蔡小侯爺快步去了后宅,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央求母親日后在宴會上多看顧著點時家女眷。
......
“姐,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時定浩咬了咬牙:“皇上要真讓哥給小皇子抵命,咱們就劫法場!
時芙昕搖著頭:“還沒有到那一步!
蔡小侯爺態(tài)度含糊,說明皇上和太后、皇后的博弈還沒決出勝負(fù)。
沒定輸贏,就有操作的機(jī)會。
時定浩皺著眉頭:“那我們現(xiàn)在能做什么?”
時芙昕:“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能讓皇上覺得哥是可以舍棄的棋子!”
時定浩連忙問道:“要怎么做?”
時芙昕:“你回伯府求祖父祖母,求他們救哥,不管府里人怎么做,你和姐都要一塊去拜訪所有和我們交好的人家,記住,是所有,務(wù)必讓外人都知道我們在到處想辦法!
時定浩:“那你呢?”
時芙昕瞇了瞇眼睛:“我去把宮里的水?dāng)嚋,既然是后宮的爭斗,那就讓爭斗浮到表面來,牽連無辜的哥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