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一個是野生的,一個家養(yǎng)的。
不過要單說心智的話,人養(yǎng)出來的大鬼果然更接近于人,論心思之狡詐多變,哪怕是在一眾牛鬼蛇神里面,也是佼佼者。
稍不留心,可能就栽進(jìn)坑里去了。
“還得走多遠(yuǎn)?”我看了一眼四周茫茫的霧氣問。
此時船只被一股洋流裹挾著向前推去,速度比起之前倒是快了不少,舵手也不用去管方向,只要任憑船只往前漂就行。
“本尊又沒去過,又哪里知道?”黑白娘娘冷冰冰地道。
在這鬼海之中,除了時不時地能碰到一些飄蕩在海面上的船只殘骸,就是一望無際的大霧。
這樣一走,就走了一天一夜。
只是這霧氣始終像是沒有盡頭,倒是那洋流涌動的速度像是變快了幾分。
隨后又走了又大半個晚上,突然船身一震,竟然在海面上打起了轉(zhuǎn)。
我和黑白娘娘來到船頭,只見海面上起了一道道漩渦,將船給吸住了。
“小鬼讓開!”那黑白娘娘把拐杖往船頭上一拄,讓我閃到一旁。
只見她雙手在胸前結(jié)出一道法咒,口中念念有詞,那根立在船頭的拐杖突然間飄了起來,隨后沖天而起。
在沖到一定高度之后,驟然間直墜入海中。
那黑白娘娘口中的咒聲越來越響,似乎四面八方全是怪異的咒聲在呼嘯縱橫。
船身陡然間又是一震,原本被釘在海面上的船又開始動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繼續(xù)駛?cè)ァ?br>
那黑白娘娘伸手向前一抓,那條拐杖從海水中飛出,被她抓回手中,一拂袖,轉(zhuǎn)身下了船頭。
經(jīng)過這一番波折,船繼續(xù)順著洋流往前漂。
此時的霧氣赫然發(fā)生了變化,從之前的灰白色霧氣,變作了團(tuán)團(tuán)的黑霧。
霧氣中之中傳來陣陣鬼哭神嚎之聲,海風(fēng)變得陰冷無比,拂面如同刀割。
這海面上的陰氣之重,甚至已經(jīng)強(qiáng)過很多聚陰池。
忽然間,海面上傳來潑辣一聲,只見一道人影從水中沖天而起,瞬息間落到甲板上。
“什么人?”船上的幾名海神教教眾嚇了一跳,急忙圍攻而上。
只見那人渾身濕漉漉的,發(fā)絲黏在長滿雀斑的臉頰上,海水滴滴答答地淌落下來,正是喬裝過的小瘋子。
“你這什么情況?”我又驚又喜地迎上前去,只見她腰上還綁了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通向海中。
“我出來探路的,你讓船順著繩子過去!毙’傋訏吡艘谎鬯闹,目光在那黑白娘娘身上停留了片刻,柔聲細(xì)語地說道。
我讓舵手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從洋流中脫離出來,緩緩地朝著繩子牽引的方向過去。
聽小瘋子一說才知道,原來當(dāng)時三方大戰(zhàn),海面上突然起了大浪,海巡船被一個浪頭卷了進(jìn)去。
等船再從海面上冒出來時,已經(jīng)被卷出去好遠(yuǎn)。
海中霧氣籠罩,根本分不清方向,而且就算能分辨方向,在那驚濤駭浪之中也是身不由己,只能被浪推著走。
等到海浪平息下來,他們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一片更加陌生詭異的海域。
整片海域一片死寂,根本找不到我們?nèi)擞啊?br>
他們只好駕著船慢慢地在海上漂流,想著能不能撞上我們?nèi)魏我环健?br>
只是人沒遇到,反而是在經(jīng)過一片海域的時候,船突然間定在了海面上,無法動彈。
后來沒辦法,他們這里面水性最好的就是修煉過弱水術(shù)的小瘋子,就由她下海,試圖尋找一線生機(jī)。
只是這片海域?qū)嵲谔^詭異,邵子龍他們怕小瘋子下去之后,把她也給丟了,于是從船上找了繩索連接起來,把一頭綁在小瘋子腰上。
萬一發(fā)生變故,也好順著繩子回來。
只不過這繩子終歸長度有限,小瘋子也只能在附近摸索。
不過好在這誤打誤撞的,就跟我們的船遇上了。
等順著繩索過去,走了一陣,就聽小瘋子道,“應(yīng)該快到了,別再靠近了!
我當(dāng)即命令舵手調(diào)轉(zhuǎn)船頭,向另外一個方向緩緩駛?cè)ァ?br>
萬一我們的船也過去被定住,那可就麻煩了。
小瘋子再次撲通躍下,轉(zhuǎn)眼間潛入水中。
過不多時,只聽到海面上傳來一陣陣“嘩啦”劃水之聲,一群人從霧氣中冒出來,向著這邊游了過來。
“老林,哥來了!”只聽到邵子龍的叫聲從海面上傳來。
這過來的一群人,正是邵子龍他們那一群人,其中還包括了秦燕、陳波叔侄、劉長老等等。
把他們撈上來之后,船立即駛離了這片海域。
那黑白娘娘再次來到船頭,誦咒施法,替船開道。
“老林,這老太太怎么看著有點眼熟?”邵子龍盯著那黑白娘娘的背影疑惑地問。
“戴上斗笠你就更眼熟了!蔽艺f道。
“哥想起來了!”邵子龍恍然到,又詫異地問,“這老太太又怎么跟你鬼混到一起了?”
“什么叫鬼混?”我沒好氣道,“這事等會兒再跟你說!
現(xiàn)在畢竟人多眼雜,很多事情不方便說。
邵子龍心領(lǐng)神會,沒再繼續(xù)往下問,而是跟蓮花、胡搞一起跑過去圍觀那黑白娘娘施法。
我回頭一看,見小瘋子已經(jīng)從寶子那里把喜寶給接了過去,她居然還從海巡船上帶了尿不濕和一些奶粉,還特意用油紙包了防水。
“你這姐姐當(dāng)?shù)貌诲e!蔽疫^去笑著說道。
小瘋子沒搭理我,只是頗為熟練地替喜寶穿上尿不濕。
船又行進(jìn)了一段時間,突然那邊傳來秦燕和陳波叔侄的驚呼聲,“霧里好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