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海神附體了么?
我心中陡然冒出一個念頭,只是這海神教既然如此大費周章在此祭祀,這就絕不會是簡單的附體。
那會是什么?
忽然間,長白山大戰(zhàn)的一幕幕涌現在我腦海中。
當初長白山之所以會發(fā)生眾多災禍,就是因為孔家背后供奉的蛇祖,由于某種原因被封鎮(zhèn)在了某處,所以要借天魔種心之法奪舍孔情小姑娘的肉身,想要脫困而出。
后來孔情的魂魄被我?guī)ё,肉身被毀,那蛇祖功虧一簣,只好選擇用另外一條蟒尸來借尸還魂。
那這海神教的祭祀,又會不會跟當初的蛇祖,有著同樣的目的?
我看向距離這邊最近的幾名貓眼島居民,只見他們的頭頂上冒出的氣,如同一根根血線,連接在空中的倪沙海身上。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原本烏黑的頭發(fā),竟然開始逐漸變白。
這就說明,那倪沙海正在吸收島上這些居民的精氣。
一旦精氣耗光,島上這些居民就必死無疑。
想到這里,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從心底透上來的疲倦之意,手指一圈,飛云獅子當即如同閃電般呼嘯而上,直奔那倪沙海而去。
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斬掉這個“海神”!
那倪沙海忽地伸出左手,五指張開,凌空一抓。
原本飛射而上的飛云獅子,突然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道阻住,速度越來越慢,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
我默默運轉心法,手指一抬,飛云獅子忽地拐彎,劃出一道弧光,繞向那倪沙海身后。
倪沙海反手一抓。
飛云獅子筆直而上,凌空一折,直刺而下。
倪沙海手掌抬起,朝天一舉。
看似這么簡單的一托,卻仿佛在四面八方形成了一道堅固無比的屏障,竟然連飛云獅子都步步受制,難以寸進。
我深知此時在倪沙海身上的東西,遠非那倪沙海可比,對方雖然只是懸在空中,可形成的壓迫感,卻幾乎可以媲美當初借尸還魂的蛇祖。
而且隨著祭祀持續(xù)下去,島上居民的精氣盡數被納入對方體內,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當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專心致志地運轉九重紫心法,駕馭飛云獅子,在對方身周不停游走,伺機尋覓破綻。
“九重紫,飛云獅子,原來你是這一代的鎮(zhèn)煞道人!焙鋈婚g那個滄桑悠遠的聲音再度響起,在空中發(fā)出隆隆之聲。
我暗吃一驚,卻也沒有太過詫異,畢竟認識飛云獅子和九重紫的人并非沒有。
“你年紀輕輕,就有能耐在此等局面下斬殺倪沙海,哪怕是在歷代鎮(zhèn)煞道人之中,也是出類拔萃!敝宦犇锹曇粲值。
我聽他說“斬殺倪沙海”,這口吻完全像是在說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聲音中全然聽不出喜怒,又聽他說起歷代鎮(zhèn)煞道人,似乎對此頗為了解。
“只可惜這九重紫,你學的未免有些潦草,至于飛云獅子的掌控,也實屬一般。”那聲音又道。
我聽在耳中,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面對這種恐怖的對手,心神只要稍有破綻,就可能被對方所乘,那下場只會慘烈無比。
當即不聞不問,只全神貫注駕馭飛云獅子,尋覓時機。
“你這小孩倒是謹慎!蹦锹曇艉鋈挥终f道,只是聲音平平,聽不出情緒。
不過從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來看,怕是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
“本座是該稱呼你海神呢,還是孫雨師道長?”我當即笑著問道。
與其一味守,不如以攻代守。
對方就是海神教供奉的海神,這應該是十有八九的事,只不過是不是“孫雨師”,那就完全只是我的猜測了。
只是從之前種種跡象來看,這貓眼島上的居民跟這場祭祀唯一有聯(lián)系的,也就是這些人都是從小供奉孫雨師。
如果說這海神就是七百多年前突然消失的孫雨師,雖然聽起來極其荒謬,但從邏輯上還是說得通的。
“海神也行,孫雨師也行,孫道長也沒什么不好!蹦锹曇魠s是十分干脆地承認了,與其淡然,就好似在說著家常一般。
可在他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卻是同時在抵擋著飛云獅子的步步進擊,貓眼島上一眾居民體內的精氣,更是在持續(xù)不斷地被吸入他體內。
“聽說孫道長七百多年前在此修行,羽化飛升,成了神仙,島上居民世代香火供奉道長!蔽矣行┰尞惖貑枺霸趺,道長這是不當神仙了?”
“神仙?”那聲音忽然問了一句,那語氣卻是略微有些古怪,跟之前那種無喜無悲的語調有些不一樣。
過了一會兒,只聽他又道,“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似乎是跟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讀書少,道長可別騙我。 蔽艺f道,“要是沒有神仙,道長又怎么可能活七百多年?”
那聲音卻是沒有立即作聲。
我一直在猜測這孫雨師的情況,所謂的“神仙”,那自然只是我隨口一說。
對方能活這么多年,要么是像海天士那樣,肉身沉睡在某處,再用秘術加以溫養(yǎng),然后在幾百年后喚醒過來。
要么對方已經不是活人,而是類似魂魄殘存,甚至已經是成了大鬼。
“不過道長你可有點不太厚道啊,島上這些人世世代代供奉于你,到頭來你卻要把他們一口給吃了!蔽覈K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