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正是來自于蘇醒過來的趙不死。
在此之前,這姑娘的眼神就極其冷漠,生人勿近,可此時此刻,卻只剩下一片死氣,整個人都似乎已經(jīng)沒了半分活力。
一時之間甚至讓我覺得,也不知道我們勉強讓對方活下來,究竟是對是錯?
有的時候,活著比死更加可怕,而眼前趙不死的情形,更是如此。
只要活下去,她必定會活在這個恐怖的陰影之中,甚至不知道在這一輩子到頭之前能不能走得出來。
“我要是殺一千只……一萬只鬼,能不能贖罪?”趙不死忽然怔怔地問道。
“那當然是可以的……”邵子龍咳嗽了一聲接話道。
只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姑娘忽然又搖了搖頭,“贖不了的,贖不了的……”
說罷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沖入了黑暗之中。
我們?nèi)齻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也沒有去阻止,相顧默然。
“你們說……會怎么樣?”還是沈青瑤打破了沉寂。
“咱們也盡力了,其他的只能看她自己了。”我說道。
沈青瑤嗯了一聲。
邵子龍過去拉下一名黑袍客的頭罩,只見這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只見對方頭上光禿禿的,在胸口紋著一只巨大的紅色蜘蛛,那蜘蛛的后背上,長著一張怪異的人臉。
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其他異常的地方。
等把其他幾名黑袍客的頭罩一一揭開,就發(fā)現(xiàn)這些人同樣都是光溜溜的禿頭,且胸口同樣紋了一只碩大的人臉蜘蛛。
這些人的頭皮油光滑亮,并非是剃的光頭,而是本身長不出毛發(fā)。
從這廢棄工廠出來后,我們就一路趕回了凈水巷。
等我們趕到時,整個凈水巷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外圍也被風水協(xié)會的兄弟們守住,其中有認識我們的,立即引著我們往里走。
此時院子里一片狼藉,章正法正在指揮人手救治傷員,見到我們回來也是又驚又喜,急忙迎了上來。
聽他一說才知道,原來我抱著喜寶離開凈水巷不久,那群黑袍客也當即撤離了,一下子散了個干干凈凈。
馬前橋和武絕以及衛(wèi)東亭、趙雷兒等人,立即跟出來尋找我們以及那惡鬼的蹤影,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那惡鬼……怎么樣了?”章正法緊張地問。
“不會再出來了!蔽液蜕圩育垱]有作聲,由沈青瑤接了一句。
她這句話說得模棱兩可,只說是“不會再出來”了,但并沒有說這惡鬼究竟是被收服了,還是斬殺了。
“真的?”章正法大喜過望,甚至連聲音都有些微微發(fā)顫,可見這惡鬼究竟給了他這位撫州風水協(xié)會會長多大的壓力。
得到我們確認之后,不僅是章正法,邊上的一眾協(xié)會兄弟們也是歡欣雀躍。
“怎么了?”伴隨著一聲喝問,就見馬前橋帶著劉漢和張默從外面疾行而來。
緊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武絕、衛(wèi)東亭、趙雷兒等一干人等。
在聽到惡鬼被除掉的消息之后,馬前橋和劉漢、張默三人一時間呆愣當?shù),隨即怔怔流下淚來。
“師父,惡鬼已經(jīng)除了,您聽到了嗎?”劉漢、張默二人跪倒在地,大聲呼喊,朝著東方咚咚磕頭。
“哥哥姐姐,你們太厲害了!”趙雷兒聞言,一蹦老高,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怎么除掉的?”只聽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問道。
說這話的,正是衛(wèi)東亭邊上的武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