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道,“我們的確是有要緊事,但是缺人手,想從你們這里補點人。”
“聽到了沒有,你們?nèi)齻過去幫幫忙!蔽一仡^對三個獄卒老頭吩咐道。
“他們……就算了吧,這里就沒其他人了么?”那年輕人聞言臉色一變,趕緊叫停道。
我攤了攤手道,“就我們這幾個了,哪還有什么人!
“那你,還有你,跟我們一起走吧!”那陰鷙男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方寸山。
“你小子也敢指揮我,你知道我以前干嘛的?”方寸山怒道。
那陰鷙男子鄙夷地冷笑了一聲,“一個在破牢里看大門的,你以為你是誰,讓你去就去,哪來那么多廢話!”
“行行行,那就我們兩個去!蔽屹r笑道。
于是我和方寸山二人,就跟著對方來到了暗河邊上。
只見河道內(nèi)拴著一條小船,船頭和船尾上分別掛著一個人,面門上張貼著一道黃紙符箓,整個人有大半個身子浸泡在水中。
看樣子并非是活人,而是兩具死尸。
這是尸抱船,顯然是用來遮擋活人陽氣,瞞天過海,欺騙水中邪祟的。
我之前是從制冰廠那邊漂過來的,不過這條船顯然不是,因為這么一條船,很難從那口井中下來。
“趕緊的!”
等我們上船后,對方就松開了纜繩,船順著水流就往前沖了出去。
過了這地牢之后,那水道的空間就又變得逼仄起來,所有人只能坐在船上,低著頭,才能勉強不碰到頭頂?shù)膸r壁。
再過一陣,就見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岔口。
那個年輕人拿起船槳一戳,避開了那個岔口,繼續(xù)往前。
我估摸著,這些人也有可能是從這個岔口過來的,只不知是通往哪里?
這小船兩頭抱尸,陰氣森森,不過這一路過去,倒是極為順暢,風平浪靜,跟我之前來時的架勢全然不同。
“兄弟怎么稱呼?”我跟那年輕人打了個招呼。
“何二!蹦悄贻p人回了一句,又繼續(xù)盯著前方水面。
“看兄弟的樣子,應該是夜叉了吧?”我笑著問道。
那個叫何二的年輕人目光回頭看了我一眼道,“我不是,潘哥才是!
他說的潘哥,正是那個面目陰鷙的男子。
顯然他們二人,以這潘哥為首。
“你呢?”那何二問了我一句。
“我也混的不太行!蔽覈@了口氣道,“到現(xiàn)在還只是個夜叉。”
“你是夜叉?”何二吃了一驚。
那潘哥聞言,也是霍地回頭沖我看了一眼。
“是啊,潘哥吃了幾個?”我笑呵呵地問。
那潘哥瞇了瞇眼,卻是冷著臉并沒有回話。
那何二盯著我看了片刻,道,“潘哥已經(jīng)替世間凈化了一個罪孽深重之人!”
“那還得加油啊!蔽尹c了點頭道。
何二忍不住問,“你……你凈化了幾個?”
“不多,也就十來個吧!蔽译S口道。
那何二臉色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雙手合十道,“兄弟真是我輩楷模,功德無量!”
“沒事,你也可以的!蔽以谒缟吓牧伺。
就見他下意識地將肩膀往后縮了縮,但很快就控制住,讓我在他肩頭拍了幾拍。
我看在眼里,咂了咂嘴道,“這次咱們是去辦什么事?也不知道有沒有的吃?”
那何二聽得微微變色,借著劃槳的動作,離得我遠了一些。
“這次你們兩個只是協(xié)助,一切得聽我的指揮,其他的就不要問了!”就聽那潘哥冷聲道。
“行,有的吃就行,其他的無所謂!”我說著雙手枕頭,懶散地靠到船舷上。
那潘哥盯著我看了幾眼,目光落到胡搞身上,“帶這狐貍干什么?”
“不該問的別問,對你沒什么好處。”我淡淡道。
“你……”那潘哥被噎了一下,卻也沒有當場發(fā)作。
一時間,這船內(nèi)就安靜了下來,只有那何二不時地用槳在水中劃拉一下,方寸山則閉著眼睛,在那打瞌睡。
這水道長得出人意料,這一走,就走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
“快到了!本吐犇呛味秃纫宦,舉起了槳。
只見前方的水道又出現(xiàn)了一個岔口,何二瞅準時機,將船劃入了岔口之中。
這岔口之中的水道更加狹窄,所有人都緊貼著船面方能通過,水道彎彎繞繞,又走了一陣,就見那水道已然是到了盡頭。
一架銹跡斑斑的鋼架梯子從水中延伸而上,每一級階梯上,都貼著一道符箓,看著十分詭異。
那何二將船靠邊,潘哥率先踏上梯子。
“跟我們走!焙味泻袅艘宦,帶著我們跟上。
順著這梯子往上走了一段,原本筆直的鋼梯,就變成了螺旋形,旋轉(zhuǎn)向上。
一直走到鋼梯的盡頭,就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身處在一個昏暗的房間內(nèi),壁上亮著一盞白熾燈,但燈光極其微弱。
“別說話,跟著走。”
那潘哥一馬當先,從左側(cè)的一個房門出去,顯然不管是他還是那何二,對此地都是頗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