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都閉嘴!”濃眉大眼的青年呵斥一聲,把兩人給打住,又抱歉地沖我笑道,“兄弟實(shí)在對不住啊,我叫余正氣!
又給我介紹了另外二人,“這是我兩個(gè)師弟,余大力和余小手。”
他口中的“余大力”,就是那魁梧青年,秀氣青年則是后者。
我聽得有些詫異,這三人是師兄弟,卻都是姓余。
同姓也就算了,或許是巧合,就這名字起得也是夠別具一格的。
“我們?nèi)齻(gè)都是福星觀的弟子,兄弟你是不是……”余正氣說到這里,略微壓低了聲音問,“那個(gè)……風(fēng)水界的人士?”
他這一問,他那兩個(gè)師弟也雙目炯炯地看了過來,目光滿懷期待。
“算是吧!蔽倚φf,“不過我不是道觀里的,我是個(gè)風(fēng)水師,我叫林壽。”
“我就說吧!林壽兄弟也是咱們行內(nèi)人!哈哈哈,難得難得,終于遇到同行了!”余大力樂道。
“就說你個(gè)頭,你能不能小聲點(diǎn)?”余小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余大力捂住嘴,又沖四周張望了一下,“沒事沒事,沒人注意咱們!
“林兄弟你別介意啊,我這兩個(gè)師弟第一次出遠(yuǎn)門,容易大驚小怪,這次難得遇到同行,有點(diǎn)激動(dòng)!庇嗾龤獠缓靡馑嫉馗医忉尩。
余小手瞥了他一眼,“師兄,搞得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出遠(yuǎn)門一樣!
“就你話多!”余正氣臉一紅,惱羞成怒道。
我見這師兄弟三人吵吵嚷嚷的,卻是覺得頗為有趣,不免讓我想起了在墳頭嶺上的十年。
雖說啞婆婆性子高冷,不可能像對面三人那么咋咋呼呼的,但情誼是一樣的。
“林兄弟,你有沒有聽過我們福星觀?”余大力興沖沖地問。
我還沒說話,那余小手就接話道,“你不是為難人家林兄弟么?咱們那道觀在犄角旮里,誰能聽過?”
余大力眼睛一圓,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我笑著打岔道,“福星觀這名字,一聽就不同凡響,你們?nèi)皇歉P怯^的俗家弟子么?”
“不瞞你說,我們道觀里沒有俗家弟子!庇嗾龤庹f道。
我有些奇怪,余正氣和余小手留的都是普通的短發(fā),那余大力更是留了個(gè)寸頭,而且三人的打扮,也是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出家人的痕跡。
見我疑惑,余正氣就笑著解釋道,“我們?nèi)齻(gè)都是道士,正氣,大力,小手,都是我們師父給我們起的道號!
余大力噗嗤樂道,“你看我?guī)熜质遣皇菨M臉正氣,我就不用說了,一身腱子肉!”
說著還舉起胳膊,展示了一下他那鼓鼓囊囊的肌肉。
“還有這小不點(diǎn),你看他的手,是不是跟女人一樣,所以道號叫小手!”他又幸災(zāi)樂禍地一指邊上的余小手。
“你再說我跟女人一樣,信不信我閹了你?”余小手臉色一沉。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纖細(xì)白凈,還真跟女人差不多。
“你們兩個(gè)又來了!”余正氣趕緊把兩個(gè)師弟喝止住,抱歉地沖我笑了一下,又道,“不過我們福星觀還有個(gè)不成文的規(guī)矩,就是如果有弟子要下山出遠(yuǎn)門,就必須剃掉頭發(fā),脫下道袍,以俗家身份出去!
“對對對,另外出去不得有個(gè)姓氏么,我們福星觀統(tǒng)一姓余!庇啻罅πΦ馈
聽他們這一解釋,我這才弄明白前因后果。
不得不說,這福星觀的規(guī)矩還真挺特別,至少我從沒聽說其他道觀有這樣的。
說話間,我點(diǎn)的菜也上來了,索性兩桌并做一桌,四個(gè)人一起吃。
“師兄,咱們這是不是就算交上朋友了?”余大力喜滋滋地道,又得意地瞟了邊上的余小手一眼,“你不是說交朋友難嗎,現(xiàn)在怎么說?”
余小手白了他一眼,“你以為吃一頓飯就是朋友了,別蠢了行不行?”
“怎么不是?”余大力怒,又看向我問,“林兄弟,你說咱們現(xiàn)在算不算朋友?”
“當(dāng)然算,朋友不就是從吃飯開始的。”我笑說。
“聽到了沒?”余大力頓時(shí)眉花眼笑。
余小手嘁了一聲,自顧低頭夾菜吃飯。
“我這兩個(gè)師弟從小就呆在觀里,沒什么見識,這次出來,就想著交些行內(nèi)的朋友,讓你見笑了。”余正氣不好意思地給我解釋道。
“師兄,你不也一樣?”余小手冷不丁地接了一句。
余正氣臉一紅,訓(xùn)斥道,“師兄說話,你瞎插什么嘴?”
余小手哦了一聲,低頭吃飯。
“對了林兄弟,你也是要去芭山?”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余正氣岔開話題問。
我說,“是啊,你們也是么?”
“現(xiàn)在能來這山橋鎮(zhèn)的同行,八成都是去芭山的!庇嗾龤恻c(diǎn)頭道。
我有些好奇,“聽說芭山兇險(xiǎn)得很,你們這次去,是要辦什么事么?”
“是啊,聽人說芭山下了鬼雨,這我還真是頭一回聽說這樣的事情!”余大力插嘴道,“不過這樣才刺激啊,林兄弟你是不是也是覺得刺激才來的?”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啊?”余小手冷笑。
我笑說,“我倒不是來找刺激的,我是來找人的!
那余大力咦了一聲,“巧了,我們也是來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