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
這一定是幻覺!
雙方人馬都瞪大眼睛,全然不敢相信,一向手段狠厲的撒島主,居然會在此刻憋出這么一句話。
上百化道鱘被釣走,他沒有發(fā)怒,反倒夸贊起了對方?
這不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么?
這種事,絕不可能發(fā)生在撒島主身上!
一群人懵逼僵坐,全都流露著懷疑耳朵的奇異神色。
易楓也瞪大眼睛,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說好的找茬呢?
怎么突然這么好說話了……
這不按套路出牌!
眼看場面有些僵持,易楓也不知怎么出聲,所有目光都向著主座聚集,撒東來愈發(fā)感到驚慌窘迫。
好在他閱歷豐富,立馬就沉聲下令打起圓場。
“先生,此事先不論了,先開始酒宴吧!
話語間。
撒東來掃向酒桌,借機(jī)發(fā)怒轉(zhuǎn)移話題。
“這酒也能用于今日之宴?”
“老夫只是數(shù)日閉關(guān),爾等竟這般懈怠,連島內(nèi)招待外賓的禮節(jié)都忘記了?!”
“重新上酒!上好酒!上最好的萬年雪釀!”
一通斥罵下來。
左側(cè)幾位長老猛然驚醒,連忙應(yīng)聲吩咐門外女仆。
不出數(shù)息。
各酒桌上,都擺放著珍藏萬年的雪釀仙酒,大殿酒香四溢,驚得眾人更為呆滯!
不過眨眼間。
酒宴的規(guī)格和島主的態(tài)度,竟都如天壤之別!
柳長老望著桌上雪釀,人都看傻了。
他跟隨島主幾千年,常年看守雪湖,也算功勞不淺,卻只在當(dāng)年島主釣上一尾化道鱘時,遠(yuǎn)遠(yuǎn)聞過雪釀醇香罷了。
今日,居然人人都有機(jī)會享用這等美酒。
沒有問罪出聲,已經(jīng)大為離奇,島主居然還舍得這種仙釀,簡直不可思議了。
這算什么情況啊。
難道是先禮后兵?
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突然變?yōu)槭⑶闈M滿的歡愉熱情,整個酒宴的氛圍轉(zhuǎn)變之快,超乎所有人預(yù)料。
兩方陣營的臉上,都開始流露沉思驚疑之態(tài)。
易楓更是納悶。
這特么的……
話題剛挑開,人家就笑著附和,還上了美酒招待,易楓滿肚子的拉仇恨小詞,全都卡在了喉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面對這種盛情,他還怎么繼續(xù)叫板啊?
尬坐琢磨了幾息,易楓試探性地注目過去。
“撒島主!
“我真的釣走了一百多條化道鱘,你就不生氣?”
話音剛落,滿場抬眸。
焦點所在的撒東來,已是滿眼笑意。
“先生說笑了,老夫怎么會生氣呢……”
說著,撒東來打開面前酒壇。
隨著醉人醇香四溢,他臉上的笑意也更加濃郁!
“易先生,你有所不知啊!
“那雪湖靈力充沛,原本老夫曾投放不少珍愛靈魚喂養(yǎng),不知從來冒出來些化道鱘,將老夫的靈魚吃得干凈,屬實可恨!”
似乎是說道痛心處,撒東來略顯咬牙切齒!
倒?jié)M一壺酒,才笑著起身近前。
一邊給易楓斟酒,一邊繼續(xù)娓娓道來。
“化道鱘固然珍貴,奈何實在可恨,吃了老夫的靈魚不說,還常年躲在湖底,簡直無恥至極!”
“若是涸澤而漁,便會破壞雪湖靈力,老夫?qū)嵲谑呛拊谛念^,束手無策啊!唯有收取仙晶,期盼聲名遠(yuǎn)播,有垂釣高手前來解憂。”
“直到先生到來,將這可恨的化道鱘釣出,方才解了老夫的心頭恨,也還了雪湖一片清明,老夫感謝您還來不及呢!”
隨著講述完畢,酒樽也被倒?jié)M。
撒東來含笑舉杯,滿是真摯笑意。
這一番話,才聽得易楓將信將疑。
“原來是這樣么……”
“按這樣說的話,這化道鱘類似于前世的外來物種入侵……”
撒東來連連點頭,兩人舉杯相碰。
那和睦熱情的場景,宛如故友重逢。
其余人卻是看得兩眼發(fā)直,震驚蔓上面容!
離譜……
就他娘的離譜!
化道鱘分明是寶物,怎么三言兩語就被說成禍害了?最夸張的是,這話還是出自島主的口,還說得有模有樣!
先前的痛心神情,整得跟真的似的!
要不是在場的人,都常年久居陽光島,說不定都被這鬼話糊弄信了!
這尼瑪什么情況啊?
不是說好的鴻門宴么,怎么畫風(fēng)轉(zhuǎn)變得如此之快?
島主睜眼說瞎話也就罷了,拿出珍藏仙釀也能勉強(qiáng)接受,眼下居然當(dāng)著眾目睽睽開始扯淡,還給易先生倒酒……
所有的作為,一看就是老舔狗了。
這還是撒島主嗎?
許百川和羅鵬飛看得眼眸發(fā)直,各種猜疑浮現(xiàn)心底,一臉懷疑人生的微妙表情。
鄰座的鹿心蘭。
同樣看得美眸顫動,心中也已波瀾如潮!
她自幼見過無數(shù)大場面。
此刻接連目睹異象,又看到撒島主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簡直快得猝不及防!
僅僅幾個呼吸。
答案已經(jīng)涌出心底。
撒島主是什么人物?
絕對不可能這般寬容對待一個外人!
除非……
易先生的修為,已經(jīng)到達(dá)連他也不敢得罪的層次,也遠(yuǎn)比眾人以前的猜想要強(qiáng)橫,才能有這種待遇!
如此層次,絕非是先前猜想的天階六品。
可能是七品。
八品!
甚至更強(qiáng)!?
唯有如此,才能讓撒東來這種人物,不顧一切地低頭討好!
初見就震得撒島主態(tài)度大變,先生的修為實在恐怖,撒島主也眼力毒辣,這份機(jī)敏非常人能及,真不愧是萬年老怪。
望著局勢猛然轉(zhuǎn)變。
鹿心蘭驚得芳心顫動,腦海中轟鳴不已,哪怕是她,也已經(jīng)無法在這場酒宴中有太多分量!
酒宴突然沉寂下來。
靜坐的兩側(cè)陣營,都被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驚籠罩!
感受著僵持的氛圍,易楓更為尷尬。
無語了。
說好的找茬,居然變成謝宴!
眼看傳說中的狠人島主近在跟前,易楓還是有些不死心。
“撒島主,聽說你手段非常了得,那魚不談,但我接連壞了你的規(guī)矩釣魚,你也一點兒都不生氣?”
狐疑的目光轉(zhuǎn)來,撒東來瞬間感到心底一涼!
僅僅一眼。
他就渾身發(fā)虛,全然不敢有絲毫忤逆之心,宛如被參天巨象垂眸的螻蟻般,惶恐得想要找個地縫鉆入!
太可怕了!
這種壓迫感,前所未有!
就在這種時候,一直皺眉呆坐的柳長老,好像嗅到了報仇機(jī)會,鼓起勇氣添油加醋。
“你……”
誰知話剛開口,撒島主就擺手打斷,急迫解釋!
“先生明鑒。”
“此事只是誤會,絕非老夫本意,定是這個敗類,仗著老夫的聲名,在外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