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坊
清河縣兩大銷金窟之一。
上等雅間內(nèi),刀疤臉頭目笑著給黎九倒了一杯好酒,“兄弟,嘗嘗我這存了八年的女兒紅,味道絕對夠烈!”
“今夜飲酒不合時宜!崩杈诺暤馈
胖子頭目陳應(yīng)附和,“老劉,你傻了!萬一今夜浮波幫來了,大家都喝醉了,豈不是死路一條?”
“對對,我這腦子啊,不好用!钡栋棠橆^目傻笑兩聲,撓了撓頭。
“你終于知道自己腦子不好用了!
笑罵一聲刀疤臉頭目后,陳應(yīng)對黎九說道:“九哥,咱先來雅的,等事情結(jié)束了,兄弟再請你俗的!
黎九頷首,從懷里掏出一把銅精珠,大口吞食。
陳應(yīng)等頭目看的牙痛,幻想自己吃銅精珠,肚子就隱隱感到一陣痛楚。
對自己真狠啊!
即便他們是在底層拼殺上來,生死線走過不止一次,對自己也沒這么狠啊!
陳應(yīng)叫來老媽子,交代一番后,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一位帶著白色面紗的女子邁著小步進(jìn)門,后面跟著兩位抱著古琴的丫鬟。
女子對幾人彎腰行禮,“各位大人,不知要聽何曲?”
“九哥,聽什么?”
黎九沉默不語,他還是頭一次來春花坊,之前也沒聽過曲,也不知有什么出名的曲子。
“你最擅長的!
白紗女子頷首,輕聲道:“天元破陣歌,還請欣賞!
陳應(yīng)坐在一旁,為黎九介紹:“九哥,別的不說,在這清河縣,沒有歌姬比她彈得天元破陣歌好了。”
“白家那個有名歌姬也不如她?”黎九道。
“九哥可知她之前的身份?”陳應(yīng)神秘的說道。
“什么來歷!
“十年前,她是春花坊的花魁,同時也是前任縣令的女人,雖說人在春花坊,可除了前任縣令,沒人敢動她,而前任縣令之所以會看上她,就是因為她的天元破陣歌彈得好!”
前任縣令
黎九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
十年前有人舉報前任縣令暗自供奉妖魔,誅邪司聞風(fēng)而動,真在前任縣令家中地窖查出了妖魔金像!供臺上還有三顆血淋淋的頭顱!
誅邪司抓捕前任縣令時,大清河中有妖蟒飛躍,欲救走前任縣令,卻被誅邪司一位大人物斬首,蛇首落地后,竟詭異的化作了一顆人頭,引得現(xiàn)場百姓驚呼不斷。
妖蟒伏誅后,前任縣令發(fā)瘋似的掙脫束縛,抱著妖魔所化人頭,吞劍自裁。
此后,有各式各樣的小道消息流出,有人說前任縣令與妖蟒相愛,所以看到妖蟒隕落,毅然赴死。
也有人說妖蟒是前任縣令的救命恩人,還有說前任縣令能戴上官帽,是仰仗妖蟒之功,被發(fā)現(xiàn)后,怕受到非人折磨,才會選擇自裁。
被道出往事的白紗女子面無表情,前任縣令死后,她聽過無數(shù)侮辱的話,內(nèi)心早已如高山雪松,能承受風(fēng)雪寒冰的摧殘。
“大人,妾身可以作曲了嗎?”
黎九抬頭看向白紗女子,“你可知一種頭很大,發(fā)如水草,腳掌似鴨腳蹼,舌長一米有余的妖魔叫什么?”
“大人,其唾液是否有腐蝕性?”
“不錯!
“妖魔名為河童,也常常被稱作水猴子,生性狡詐,刀槍不入,喜好吃人類幼童,大人若是惹到,還請小心為上。”白紗女子緩緩道。
“群居的?”
白紗女子疑惑,不解黎九為何會這么問,但還是老實回答:“據(jù)我所知,水猴子是有族群的。”
黎九頷首,“那我就放心了!
“水猴子可有弱點?比如怕火?”陳應(yīng)急忙問道。
白紗女子搖頭否認(rèn),“水猴子雖是最低等的妖魔,卻也非野獸一流,并不懼怕雷火。”
陳應(yīng)聞言有些失望,“想來你也不會知道。”
“前任縣令教你的妖魔見識?”黎九道。
“是。”
“不用彈了,給我講一講關(guān)于妖魔的事情。”
相比聽曲,他對妖魔更感興趣。
“大人,我所知見聞,皆來自罪孽之人,真假未定,若有錯漏,還請大人恕罪!
白紗女子看出了幾人是以黎九為主,輕輕點頭,慢慢道出自己所知的妖魔見聞。
夜色漸深,黎九揮手,讓白紗女子離開了房間,陳應(yīng)等頭目全部精神抖擻,警惕妖魔偷襲,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會驚動他們。
直到天亮,妖魔沒來,緊繃一夜的陳應(yīng)心情復(fù)雜,慶幸沒有妖魔偷襲,又有些后悔自己傻乎乎的守了一整夜。
“九哥,我先去隔壁房間休息,你累了也歇一會吧,我讓下面人守門。”
陳應(yīng)剛到隔壁房間,脖頸處傳來一抹冰寒,萎靡的精神瞬間逆轉(zhuǎn),雞皮疙瘩炸了起來。
“小點聲!別驚動其他人!”
“冷靜!別沖動!”陳應(yīng)表面舉起手,眼球轉(zhuǎn)動,搜尋屋內(nèi)是否還有其他人。
“胖子!還記得我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陳應(yīng)繃緊的弦松了下來,欲哭無淚的說道:“大小姐,原來是你啊,嚇?biāo)牢伊恕!?br>
一位黑衣人從陳應(yīng)身后繞了出來,扯掉臉上的面罩,露出一張普普通通的臉,“胖子,這么多年過去了,你膽子還是這么小,聽到妖魔消息,轉(zhuǎn)頭就找靠山。”
陳應(yīng)攤開手,“大小姐,對方可是妖魔,我不小心點,怕是明年墳頭草都有三米高!
“為什么不去喬叔叔那躲著?反而找他?就因為他殺了一只妖魔?”金童玄看向雅間方向。
“大小姐,我不騙你,我信不過喬幫主,也信不過其他的堂主,都是從底層廝殺上來的,論狠,我比不過堂主們與喬幫主,躲在他們那,我可能死的更快!
“你是說幫里有叛徒?”
“十之八九!而且地位不低!”
“你懷疑誰?”
“不利于幫派的話,我不能講!
“我讓你說!你就說!”
屋內(nèi)安靜了許久,陳應(yīng)最終道出的人名讓金童玄都感訝然。
“你懷疑喬叔叔!你知不知道喬叔叔是我父親最得力的戰(zhàn)將!黑狐幫建立時!他出了大力!他是黑狐幫元老!”
“死了那么多人,喬副幫主也沒有聚集所有武者,一同抵擋浮波幫的意思,而只是讓手下忍!等待你回來,你覺得正常嗎?”陳應(yīng)反問。
金童玄臉色變了,皺著眉在屋內(nèi)繞了兩圈。
陳應(yīng)繼續(xù)問道:“小姐,你怎么今天就回來了,喬副幫主說你還要兩個月左右才能回來!
“我乘坐的馬車半路被妖魔襲擊,與幾名同僚走散了,迫不得已,我走水路回來的,速度快了些!
金童玄斷了一下,聲音變得低沉,夾雜著怒火,“你覺得是偶然嗎!”
“李堂主呢?你沒碰到他?”
“見到了,同樣走散了!
“知道小姐你回鄉(xiāng)路線圖的人,沒有幾個,至少一般的頭目不知道!
金童玄轉(zhuǎn)動手里的彎刀,“黑狐幫又臟了,該用血清洗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