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文一頓,申望津已經(jīng)徑直走進(jìn)了自己的辦公室。
以至于沈瑞文都有些懷疑,他剛剛聽見的是申望津的吩咐嗎?
可是剛才那把聲音又那么清晰,怎么可能是他聽錯(cuò)?
沈瑞文緩步走到那張辦公桌面前,打開袋子,從里面取出了那碗熟悉的小米粥。
事實(shí)上,他們今天晚上就是吃的中餐,每道菜都是新鮮出鍋熱乎乎的,哪里至于剛吃完飯,就又想要喝口熱的。
沈瑞文這么想著,卻還是默默地拿了小米粥去加熱,只是這一回沒有再換餐具,就照著從前的模樣送進(jìn)了申望津的辦公室。
申望津并沒有在辦公,他只是坐在辦公椅里,面朝著窗戶,近乎失神,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沈瑞文將小米粥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低聲道:“申先生,粥熱好了,趁熱喝點(diǎn)吧。”
很久之后,申望津才終于緩緩回轉(zhuǎn)頭來,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粥,緩緩拿起了勺子。
他喝得很慢,很認(rèn)真,明明說只是想喝一兩口,卻在不知不覺間,幾乎將那份粥喝了個(gè)干凈。
沈瑞文靜靜站在旁邊,靜默許久之后,終于開口道:“申先生,事情已經(jīng)過了兩個(gè)多月,莊小姐情緒可能已經(jīng)平復(fù)了——”
他說到這里,明顯可以看見申望津捏著勺子的手頓了一下。
沈瑞文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不如,去看看莊小姐吧?”
辦公室里忽然就安靜了很久,靜得……沈瑞文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可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明知道申望津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他明知道申望津放不下的是什么,他也知道申望津需要的是什么。
這些話,除了他,再?zèng)]有人能跟他說了。
“我知道申先生擔(dān)心莊小姐陷在那件事里出不來,不想再帶給莊小姐多一重的傷害,可是在我看來,莊小姐不是這樣子的,她很冷靜,也很理智,她很溫柔,所以能包容很多事情。她甚至能在離開倫敦之前,還囑托這家餐廳的老板詢問您的訂餐需求——”
“沈瑞文!
沈瑞文剛剛才開了個(gè)頭,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的時(shí)候,申望津卻直接就打斷了他。
沈瑞文噎在那里,只是看著他。
而申望津只是垂著眼,看著自己面前那個(gè)粥碗,很久之后,才終于又開口道:“你知道這些年,我?guī)Ыo她的都是些什么嗎?”
沈瑞文再度頓住。
申望津和莊依波有交集的這些年,他都是跟在申望津身邊的,甚至很多事,還經(jīng)過他的手。
兩個(gè)人從頭到尾是如何發(fā)展到今天的,他都一清二楚。
“可是莊小姐已經(jīng)原諒您了,也接受您了!
“是啊!鄙晖蛘f,“就像你說的,因?yàn)樗宰訙厝,所以能包容很多的事——包括我這個(gè),一直帶給她苦難的人!
“她不是愛我,不是非我不可,她只是被一步步逼著……接受了我!
“離開了我,她還會(huì)有很多的選擇,她會(huì)有很長(zhǎng),很好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