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西當(dāng)然知道她今天做了什么。
因此他什么也不說,也不問,就那樣安安靜靜地抱著她,緩步輾轉(zhuǎn)于臥室之中。
很久之后,察覺到懷中的慕淺始終沒有動靜,霍靳西才低低開口問了一句:“睡著了?”
好一會兒,埋在他肩頭的慕淺才終于有些含糊地艱難開口道:“好累,洗不動澡了……”
霍靳西聽了,緩緩道:“那就不洗吧!
“嗯?”慕淺有些艱難地直起脖子來,“你不嫌棄我?”
霍靳西扶著她的后腦,低下頭來吻了她一下,用實際行動回答:“不嫌!
慕淺靜靜地與他對視了一會兒,才再度撅起嘴來索吻。
霍靳西再度低下頭來,蜻蜓點水似的一吻之后,才又長長久久地吻住了她。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霍靳西才緩緩松開她,又摸了摸她的發(fā)頂,低聲道:“想睡覺了嗎?”
慕淺微微瞇著眼睛,依舊是那副疲憊無力的模樣,只回答道:“想洗澡……”
霍靳西聽了,不由得低笑了一聲,隨即便抱著她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
洗過澡后,再回到床上,慕淺靠在霍靳西懷中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醒來,她也沒有再受昨夜情緒困擾,恢復(fù)了常態(tài)。
饒是如此,霍靳西卻還是不怎么放心的樣子,特意推遲了去公司的時間,在家里多待了兩個小時。
宋千星難得早起了一天,一下樓,就看見兩個人正坐在二樓小廳里,共同翻看著霍祁然的?Y料。
“嘖!彼吻怯行┫訔壍乜戳藘扇艘谎,道,“大早上的,真辣眼睛……”
慕淺抬眸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并沒有任何逾矩的霍靳西和自己,這才開口道:“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
宋千星微微一挑眉,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什么,連忙往慕淺身邊一湊,“演戲嗎?一千塊一場那種?”
慕淺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回答道:“不演!
“別呀!彼吻钦f,“我覺得我應(yīng)該試場戲給你看看,萬一你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出來及時調(diào)整嘛!
慕淺伸出手來,輕輕捏住她的下巴,道:“放長線,釣大魚。有點耐心。我對你有信心!
宋千星瞥了霍靳西一眼,道:“你老婆調(diào)戲我!
霍靳西姿態(tài)從容地倚在沙發(fā)里,聞言,只是勾了勾唇角,“調(diào)戲不起嗎?”
宋千星驀地咬了咬牙,最終冷哼了一聲,起身準(zhǔn)備下樓之際,忽然又想起什么來,問了一句:“那個老頭子在樓下嗎?”
“不在!蹦綔\回答,“不用這么謹(jǐn)慎戒備!
宋千星“切”了一聲,正要下樓,慕淺卻忽然又開口道:“不過他們出去喝早茶,也應(yīng)該快回來了。”
“他們?”
宋千星正要問“他們”是指誰,忽然就聽見樓下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緊接著,一行三人就上了樓。
走在前面的是霍老爺子和宋清源,而兩人后面,是昨天晚上剛見過的霍靳北。
三個人原本一邊走一邊聊著一些最新的醫(yī)療新聞,然而宋清源在看見宋千星的瞬間,立刻就打斷了話題,低喝一聲道:“你這是什么樣子?能不能有點基本禮貌和教養(yǎng)?”
宋千星站在樓梯口,頭發(fā)蓬亂,面容疲倦,只穿著一件吊帶睡衣,怎么看怎么衣冠不整,瞬間就激怒了宋清源。
宋千星聽了,卻只是冷笑一聲,道:“教養(yǎng)?那是什么玩意兒?反正我沒爹沒媽,誰教我?誰養(yǎng)我?”
宋清源頓時大怒,揚起手來就要揮向她的臉。
霍靳西和慕淺站得遠(yuǎn),來不及有什么動作,站在宋清源身后的霍靳北倒是反應(yīng)及時,一下子握住了宋清源的手腕,低聲道:“宋老,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
“讓他打!”宋千星卻毫不畏懼,“他這巴掌敢打我身上,我就敢報警!到時候看看丟臉的是誰!”
宋清源被她這一句話氣得臉色鐵青,再要發(fā)作時,胸口卻猛然一陣劇痛,臉色頓時又是一陣劇變。
“宋老!”霍靳北連忙攙扶住他,就地將他放到地上,很快就他懷中摸出了速效救心丸,倒出適量,送進(jìn)了宋清源口中。
突然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眾人都有些呆住,慕淺連忙上前來,伸出手來拉了宋千星一把。
說到底,是她把宋千星留下來的,宋千星要真的把宋清源氣出個三長兩短,慕淺覺得自己也有責(zé)任。
宋千星卻似乎對眼前的情形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她只是瞥了宋清源一眼,扭頭就上了樓,竟是絲毫不關(guān)心的模樣。
霍靳北一面照顧著宋清源,一面看著宋千星上樓的背影,控制不住地擰了擰眉。
好不容易等宋清源反應(yīng)過來,眾人才都松了口氣。
霍老爺子忙道:“你也是,明知道那丫頭故意說話氣你,何必非要計較——”
宋清源擺了擺手,道:“放心,我還沒這么容易被她氣死……”
慕淺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道:“你要再這么容易犯病,我可不敢?guī)湍銈兏概嗾J(rèn)了啊,誰知道這中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出了責(zé)任,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的!
宋清源瞥了她一眼,緩緩站起身來,道:“放心,這是我們父女倆之間的事,我不用旁人擔(dān)責(zé)任!
霍靳西這才看了霍靳北一眼,道:“送宋老回房休息,你照料一下!
霍靳北應(yīng)了一聲,很快扶著宋清源往樓上走去。
上到三樓的時候,某個開著門的房間里忽然傳來震天響的音樂,宋清源身體控制不住地一僵,霍靳北連忙用力扶住他,“宋老?”
“沒事,沒事!彼吻逶瓷钌钗丝跉猓綇(fù)了一下心情,緩步走向自己所住的房間。
霍靳北將他送入房中,照顧他躺下。
然而隔著房門,外面的音樂聲依舊吵得人不得安寧。
霍靳北微微擰了擰眉,隨后就站起身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不遠(yuǎn)處敞開的房間內(nèi),宋千星嘴里叼著牙刷,一面刷牙,一面搖頭晃腦地在手機上選歌,再通過藍(lán)牙音箱播放出來。
她背對著霍靳北站著,霍靳北站在門口,敲了敲門之后,見她沒有反應(yīng),便徑直走了進(jìn)去,關(guān)掉了床上的藍(lán)牙音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