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宇在淮州市擔任市委常委、副市長多年。
早在梁棟還在縣里工作的時候,蔣天宇就對他頗為賞識,并給予了很多幫助。
彭秋梧之所以能夠一直緊跟梁棟的步伐,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蔣天宇。
彭秋梧是蔣天宇一手提拔起來的,而且他與梁棟恰好同在一個領導班子里。
當蔣天宇察覺到梁棟并非等閑之輩,將來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為時,他便果斷地指示彭秋梧,一定要與梁棟建立良好的關系。
彭秋梧對于蔣天宇的指示自然是言聽計從。
早在槐安還是一個縣的時候,彭秋梧就已經(jīng)成為了梁棟最忠實、最堅定的盟友之一。
而事實也證明了蔣天宇的眼光確實獨到,彭秋梧在跟隨梁棟之后,仕途可謂是一帆風順。
如果不是因為蔣天宇自己年紀太大,恐怕他也會像彭秋梧一樣,毫不猶豫地抱緊梁棟的大腿,以期在政治舞臺上更上一層樓。
梁棟和蔣天宇交談了片刻,然后微笑著對郭冉冉說道:
“小郭,麻煩你先幫我招待一下天宇,我過去和自強打個招呼!
說罷,他轉(zhuǎn)身朝著武自強走去。
郭冉冉看了身旁的程滿倉一眼,心中不禁有些納悶兒。
程滿倉明明就在旁邊,梁棟為什么就沒叫他呢?
程滿倉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自己的老領導了。
不過當著眾人,夫妻倆也不好討論這些,郭冉冉只好先招呼蔣天宇等人。
武自強曾經(jīng)也是槐安縣的縣長,然而他的縣長生涯卻充滿了悲劇色彩。
原本,他手中握著一手好牌,卻被他自己打得稀爛。
背靠市長陸知行這棵大樹,他在仕途上理應一帆風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連一個何孝堂都無法戰(zhàn)勝,最終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槐安。
武自強離開槐安后,便調(diào)到了市政協(xié)工作,從此再也沒機會接觸權力中心,直到退居二線。
而梁棟至今都不曾知道,他之所以能夠成為陸知行的秘書,實際上是因為蘇菲。
當時,陸知行對蘇菲有意,想要追求于她。
而蘇懷山也有意促成這段姻緣。
只可惜蘇菲對陸知行毫無感覺。
在與梁棟經(jīng)歷了那荒唐一夜之后,蘇菲就找到了陸知行,懇請他對梁棟施以援手。
蘇菲的請求,陸知行自然不會不放在心上,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武自強。
武自強在了解過梁棟之后,正好碰上陸知行想換秘書,于是就把梁棟推薦給了他。
正是因為有這些內(nèi)情,梁棟才一直都誤以為,武自強也是自己仕途上的伯樂之一……
武自強是在市政協(xié)副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的,雖然最終也解決了副廳待遇,但實際上他早已被邊緣化,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像梁棟這樣的省委大佬。
所以,當梁棟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并握住他的手時,武自強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整個人都不禁顫抖了一下。
梁棟面帶微笑,看著武自強,親切地說:
“老領導,好久不見啊,身體還好吧?”
武自強受寵若驚,連忙回應道:
“好著呢,好著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乎是想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您瞧瞧,我這退休后啊,每天都堅持鍛煉,身體可比以前上班時還要硬朗呢!”
梁棟聽后,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你們這些退休的老同志,一個個都健健康康的,這對于單位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對于你們的子女們來說,那就更是一件大好事了。”
武自強趕忙附和道:
“可不是嘛!這身體啊,還真是得好好鍛煉才行。說起這個,我倒是有一些心得呢。你看,跟我一起退休的那些老同志們,有好幾個都是從主要領導崗位上退下來的。他們一退休,就隔三岔五地往醫(yī)院跑,就差沒常住里面了。雖說我們在醫(yī)院里能享受到優(yōu)質(zhì)的醫(yī)療服務,但醫(yī)院畢竟不是人常待的地方。≡谀抢锎昧,就算原本沒病,也可能會熬出病來!
武自強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仔細琢磨了一下,他們幾個之所以老是往醫(yī)院跑,其實并不是因為身體真的出了什么毛病,說白了,他們就是這里出了問題……”
緊接著,武自強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舉了一個例子:
“跟我一起退休的有一個老丁,他之前可是市林業(yè)局的一把手。退休后,他還住在林業(yè)局家屬院里。有一次,我們在老干所偶然碰見了,他就開始向我抱怨起來!
武自強模仿著老丁的語氣說道:
“哎呀,武老弟啊,你說我這是怎么了?以前我在林業(yè)局當一把手的時候,家屬院里的人誰見了我不是大老遠就跟我打招呼!那時候,我都忙不過來,只能跟他們點點頭示意一下?涩F(xiàn)在呢,我退休了,這些人倒好,見了我就跟見了瘟神似的,躲得遠遠的!”
武自強接著說:
“老丁越說越激動,他告訴我,時間一長,大家再見到他,就跟完全不認識他一樣,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你說,這讓他心里怎么能好受呢?所以啊,他自從退休以后,身體就一直不太好,成了醫(yī)院的常客!
說到這里,武自強稍微頓了頓,然后笑著對梁棟道:
“我聽了老丁的這番吐槽,就給他出了個主意。我就跟他講:‘老丁啊,你看你現(xiàn)在這樣,整天被這些煩心事困擾,身體怎么能好呢?我看啊,你干脆從家屬院搬出來吧!這樣一來,你就不用整天面對那些人了,心情自然就會好起來,這病啊,說不定也就不治而愈了呢!老丁呢,還真就信了我的話,搬出了林業(yè)局家屬院。幾個月后,我們再碰上的時候,他跟我說,他的病還真就好了!”
梁棟笑了笑,道:
“都說病從口入,要我說,這病啊,也有可能是從心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