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頌伍見狀,緊隨趙濤,一同走進了梁棟的辦公室。
一見到張頌伍,梁棟趕忙站起身來,繞過辦公桌,快步走到張頌伍面前,熱情地將他請到會客區(qū)就座,并吩咐趙濤去泡茶。
然而,張頌伍卻微笑著擺了擺手,婉言謝絕道:
“不用麻煩了,梁書記。我要匯報的事情雖然緊急,其實也就是幾句話的事兒。”
梁棟也毫不客氣,隨意地朝著趙濤揮了揮手,趙濤見狀,心領(lǐng)神會地轉(zhuǎn)身離去,臨走時還小心翼翼地將門輕輕合上。
待門徹底合攏,張頌伍這才開口說道:
“梁書記,就在剛才,韋思齊突然跑到我辦公室找我了!
梁棟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追問道:
“他是為了‘軒轅地產(chǎn)’非法集資案的事情嗎?”
張頌伍點頭應(yīng)道:
“沒錯,他一見到我,二話不說,直接當面質(zhì)問我為何出爾反爾!
梁棟緊接著又追問了一句:
“事情的發(fā)展是否跟我們事先商量好的一樣呢?”
張頌伍臉上流露出欽佩之色,感嘆道:
“梁書記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就連韋思齊說的話,幾乎都和您預(yù)先設(shè)想的一模一樣!”
言罷,張頌伍似乎想起了什么,連忙從口袋里掏出那張銀行卡,畢恭畢敬地遞給梁棟:
“這張卡在我退還給他后,他一聽到我透露給他的消息,二話不說,立刻又將卡還給了我。隨后,我便按照您的指示,故意拖延時間,讓他心急如焚,最后才在茶幾上蘸水寫了一個‘逃’字……”
梁棟一臉狐疑地看著張頌伍,追問道:
“寫完那個‘逃’字之后,你沒有再跟他說過其他話吧?”
張頌伍連忙擺手,語氣堅定地回答道:
“絕對沒有!不僅我沒說,就連韋思齊也跟我一樣,什么都沒說。他站起身來,只是朝我點了點頭,然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梁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分析道:
“韋思齊干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警覺性肯定非常高,想要讓他輕易上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接下來,咱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耐心等待丁頤飛那的消息反饋就好!
然而,張頌伍似乎對這個計劃仍有些擔憂,只見他突然問道:
“可是,如果韋思齊不上當,又該怎么辦呢?”
梁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對于像韋思齊這樣生性多疑的人來說,只要我們給他留下足夠的想象空間,就根本不用擔心他不會去胡思亂想。他這種人,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肯定會按捺不住,有所行動的。”
張頌伍滿臉笑容地看著梁棟,向他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恭維道:
“梁書記,這一招打草驚蛇真是妙。≈灰f思齊有了出逃的念頭,他肯定會提前做好各種準備。不過,我有個疑問,您怎么能如此肯定韋思齊一定會留下那些洗錢的罪證呢?”
梁棟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釋道:
“頌伍啊,我們不妨換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韋思齊,讓你去做這種可能會掉腦袋的事情,你難道不會給自己多留一條后路嗎?”
張頌伍聽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然而,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于是連忙問道:
“梁書記,如果韋思齊真的打算出逃,他會不會先把那些罪證銷毀掉呢?畢竟,那些證據(jù)也算是他的致命把柄啊。”
梁棟擺了擺手,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但答案其實很簡單。那些證據(jù)的確可以要了韋思齊的命,但同時也可以保他的命。有了那些證據(jù),那些跟他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就會為他所用。要是沒有那些證據(jù),那些人肯定會落井下石,說不定還會做出殺人滅口的舉動!”
張頌伍心中豁然開朗,看向梁棟的眼神也充滿了由衷的敬佩。
同時,他也在暗自得意,被竇一圃拋棄后,選擇梁棟,絕對是他做出的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對于梁棟來說,張頌伍絕對不是他滿意的那一類人。
張頌伍身上,有那些小官僚的通病,但他這人也沒什么大的毛病,至少不像那些作奸犯科、壞事做絕的貪官。
所以,梁棟才在明明有機會拿掉他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機會。
“梁書記,韋思齊還說要往這張卡里打錢,補夠一個整數(shù)!你看這筆錢該如何處理?”張頌伍指著茶幾上的那張銀行卡,問梁棟。
梁棟想了想,回答道:
“我把耿書記叫過來,讓他來處理這張卡!
梁棟說完,見張頌伍看那張卡的眼神明顯有那么一絲不舍,就提醒道:
“張書記,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的領(lǐng)導干部,爬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想想那些貪官,有些人成億成億的貪,結(jié)果還要裝出一副清貧的樣子,過著簡樸的生活,你說他們圖個啥?”
張頌伍收回視線,訕笑道:
“梁書記所言極是,我也理解不了那些人為什么非要貪那么多錢。像咱們這些領(lǐng)導干部,吃的是公家的,用的也是公家的,公家每個月還要給咱們花著工資。說句實話,我的工資卡我自己都不知道長什么樣,一直都放在我老婆那里,不知有多少年沒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