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剛好聽見二大爺剛才的話,就一邊給梁棟遞煙,一邊向他抱怨道:
“小棟,你是不知道,家里現(xiàn)在條件好了,根本就不愁吃喝,可你二爺還是閑不住,不是在田地里轉(zhuǎn)悠,就是伺候他的菜園子,誰說他,他都不聽!”
梁棟接過德叔的煙,又趁著他的火,把煙點著,然后對二大爺?shù)溃?br>
“二爺,這我就得說說您老了。您老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踏踏實實地享福,想方設(shè)法的把自己身體養(yǎng)好,再活他個一二十年,等您老一百大壽的時候,我親自回來給您祝壽!地里的那些活兒,我叔他們都干不動了,怎么還能讓您老去干呢?”
二大爺笑呵呵地回答道:
“一百歲不敢想啊,能再活幾年,看到五世同堂,我這輩子也就圓滿了……”
二大爺說完,梁棟就問了德叔一句:
“叔,你孫子應該也不小了吧,他還沒結(jié)婚?”
德叔回過頭,拉過一個年輕人,向梁棟介紹道:
“這就是你大侄子,今年都二十四了,對象也談了好幾個,可他一個都不滿意,總是說還沒玩夠!我像他這個年紀,你大哥都會打醬油了!”
那個年輕人比梁棟小了十多歲,梁棟對他沒什么印象。
不過到了他們這一輩,身上已經(jīng)看不出多少農(nóng)村人的痕跡了。
這些小年輕,能考上大學的,基本都徹底脫離了農(nóng)村,考不上大學的,也基本都在大城市打工。
他們見識了外面的廣闊天地,思想上跟他們的父輩、爺爺輩已經(jīng)有了天壤之別,想要讓他們再回到農(nóng)村,守著那幾畝薄田過日子,根本就不可能!
梁棟笑了笑,道:
“這個能夠理解,F(xiàn)在的年輕人,愿意正常結(jié)婚的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德叔的思想還是停留在梁秉森他們那一代人,根本理解不了年輕人的想法,就對梁棟道:
“可你二爺一直都念叨著五世同堂,我們這不是著急嗎?”
那個年輕人有些不滿地頂撞了自己爺爺一句:
“爺爺,不是我不想結(jié)婚,你看看咱們村子里,哪一家不是在城里買了房子?大城市的房子咱們買不起,至少也要在槐安買一套吧?沒有房子,誰家的姑娘會嫁到咱們家來?”
年輕人話剛說完,頭就被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從后面打了一下。
“怎么跟你爺爺說話呢?你要是能定下來一個,家里還能少了你的房子?”
年輕人不服氣地說:
“那車子呢?”
中年漢子怒道:
“車也給你買!人家有的,咱們一樣都不會少!可你總得先把姑娘領(lǐng)回來讓家里人看一眼吧?”
梁棟知道這樣的家務(wù)事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于是就抬手道:
“大哥,大哥,別生氣,今天是大年初一!”
那個被梁棟稱作大哥的中年漢子這才悻悻地止住了對兒子的數(shù)落。
就在這時,齊紅梅也走過來給二大爺拜了年,然后還讓身后言言和朗朗把給二大爺準備的新年禮物奉上。
二大爺看到梁棟的五個孩子,就從褲兜里掏出一疊準備好的,面額全是二十的錢。
“你是老大,對吧?”
二大爺抽出一張錢,想要遞給言言。
言言連忙婉拒道:
“太爺爺新年好,我叫言言。壓歲錢就不用了!
梁棟見狀,就對言言道:
“言言,這是太爺爺?shù)囊黄囊,你就收著吧。?br>
言言收下那二十元錢之后,其他幾個孩子也逐個收了。
二大爺給幾個孩子發(fā)完壓歲錢之后,就看了看他們身后的蘇菲和岳菲,然后投給梁棟一個疑惑的眼神。
梁棟連忙指著她們兩個介紹道:
“這個是蘇菲,那個是岳菲!
岳菲上前一步,拉住小鴻濤,對二大爺?shù)溃?br>
“二爺,我是鴻濤的媽媽!
蘇菲也拉住朗朗,自我介紹道:
“二爺,我是朗朗的媽媽!
二大爺顯然是有些糊涂了,梁棟就指著剩下三個孩子,解釋道:
“他們?nèi)齻,是何葉的孩子。”
二大爺恍然大悟:
“哦,何葉啊,我還記得,你們倆結(jié)婚的時候,我還去吃過你們的酒席呢!”
說著,他又問了一句:
“何葉今天怎么沒回來?”
梁棟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道:
“二爺,何葉在國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二大爺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沒再繼續(xù)問什么了。
梁棟在二大爺家里沒坐多大一會兒,村支書就大跑小跑地跑了過來。
村支書很年輕,看樣子也就三十歲左右,梁棟對他沒什么印象。
他來到梁棟跟前之后,先自我介紹道:
“梁省長,我叫梁健,是梁秉清的老大,現(xiàn)在擔任咱們村的村支書!
梁棟恍然道:
“哦,原來你是清叔的老大呀!我對你有印象,小的時候你經(jīng)常跟在我們幾個大孩子屁股后面,想要跟我們玩……”
梁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咱們村就你們那一茬的孩子最多,到了我們這一茬,孩子就少了,我找不到伴兒,就只能跟在你們屁股后面了……”
梁棟問:
“你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梁建明顯遲疑了一下,然后好像鼓足了勇氣,才開口道:
“還真就有件事,跟你們家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