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輕笑道:
“大伯,要是你也對公益基金會有興趣的話,我也是可以幫你開個綠燈的!
聽到這話,蘇懷霖的眼睛猛地瞪大,仿佛受到了驚嚇一般,他迅速地伸出雙手做出一個環(huán)抱的姿勢,那模樣就像是要緊緊護住懷中無比珍貴的東西,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蘇菲給奪走似的。
同時嘴里還急切地喊道::
“不行,絕對不行!大伯一大家子就指望這點兒股份了,要是跟著你們玩什么公益基金,我們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該怎么辦?”
蘇菲又道:
“大伯,你們家個個都有工作,還愁養(yǎng)不活自己?”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小菲!”蘇懷霖連忙道,“你一個身家?guī)浊f的富婆,又怎么能體會到我們窮人家的艱難?”
說到這里,蘇懷霖看了兒子蘇夔一眼,壓低聲音,繼續(xù)道:
“你是不知道,你大哥被趕出槐安后,整個人就跟失了魂似的,工作上再也提不起興趣了。要是他能安于現(xiàn)狀,在體制里面混吃混喝,也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一輩子。誰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迷戀起了網絡賭博……”
蘇菲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涌起一陣驚愕。
無論如何,蘇夔與她都有著堂兄妹的血緣關系,此刻見到他如此落魄潦倒的模樣,蘇菲的內心深處難免會泛起一絲酸楚和不忍。
她緩緩將目光移向身旁的梁棟,只見梁棟的臉色顯得格外凝重,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蘇菲見狀,就轉過頭來,對著蘇懷霖,鄭重其事道:
“大伯,您應該很清楚,網絡賭博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退隳慵依镉薪鹕姐y山,也根本經不起這樣揮霍啊!”
蘇懷霖忙不迭地點頭應和道:
“是啊,是啊,小菲,你說得太對了!一開始的時候,他也就是偶爾玩玩,輸贏不過幾千塊錢,我們當時覺得只是他紓解壓力,并未放在心上?烧l能想到,那個什么平臺居然主動給他升級成所謂的至尊 VIP 會員!從那以后,情況便一發(fā)不可收拾,最嚴重的一天,他竟然輸掉了整整八百萬!”
說到這里,蘇懷霖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那張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臉龐,一下子也仿佛蒼老了許多,淚水也在眼眶里直打轉。
緊接著,蘇懷霖一把抓住蘇菲的手,哀求道:
“小菲啊,這次大伯真的只能指望你幫幫忙了。大伯家的那點家底,早已被你大哥敗光,而且他還借了高利貸,討債的人,天天都在我們家門口轉悠,要不然,大伯又怎么可能舍得出手手中的這些股份呢?”
別看蘇菲在職場上雷厲風行,實際上也跟那些愛心泛濫的小姑娘沒有兩樣,看到大伯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時,心中不由得一軟,便下意識地開口道:
“大伯,別說了,我答應……”
然而,那個‘你’字還沒說出口,蘇菲突然感覺到梁棟輕輕地拽了自己一下。
她詫異地扭過頭去,只見梁棟正在朝著她微微搖頭。
蘇菲有些不解地看著梁棟,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詢問。
梁棟輕聲道:
“你要是答應了,就是在害他們一家!”
聽到梁棟這番話,蘇菲心頭猛地一驚,雖然沒有立刻就反應過來,卻還是選擇了相信梁棟,就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梁棟扭過頭,鄭重其事地對蘇懷霖道:
“大伯,你要是信得過我梁棟這個人,那就別想著這一次給大哥補了窟窿,他就能懸崖勒馬了。網絡賭博這種東西,就如同毒品一般,只要沾上,想要戒掉那可是難如登天!”
盡管蘇懷霖平日里與梁棟的立場不同,但對于梁棟的為人品性,蘇懷霖卻是從未產生過一絲一毫的懷疑。
此刻,聽完梁棟的這番話后,蘇懷霖整個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般,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木然。
很明顯,他需要時間好好地消化一下梁棟剛剛所說的那些話語。
梁棟朝蘇夔招了招手,蘇夔不情不愿地走了過來。
涉及蘇懷霖一家的私事,自然不適宜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探討,于是,幾個人很默契地移步到外面院子里。
站定之后,梁棟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視著蘇夔,語氣嚴肅地開口問道:
“大哥,我想知道,你前前后后究竟輸進去了多少?”
面對梁棟的詢問,蘇夔并未即刻作答,反倒是滿臉惱怒之色,狠狠地瞪了身旁的蘇懷霖一眼。
為了解決兒子闖下的禍端,蘇懷霖這些日子以來可謂是心力交瘁,眼見梁棟與蘇菲有心相助,他又怎會輕易放過這般難得的機會呢?
于是連忙苦口婆心地勸說兒子道:
“小夔呀,并非你爹有意讓你丟了面子,只是這次你捅出的簍子實在太大,你爹我也是實在無能為力了。小梁不是什么外人,你還是老老實實將實情告訴他吧!”
蘇夔冷笑一聲,對蘇懷霖道:
“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得虧了誰,你心里難道沒個數?”
說到這里,他猛地抬起手指向梁棟,臉上滿是憤怒之色,咬牙切齒道:
“要不是因為他,我現(xiàn)在還是槐安示范區(qū)黨工委書記!要是我運氣再好點兒,說不定連副部都已經解決了!”
一旁的蘇懷霖聽到這話,心中不禁一緊,生怕蘇夔這番話會徹底激怒梁棟。
于是,他連忙板起面孔,聲色俱厲地呵斥道:
“閉嘴!你到底有多少能耐,別人或許不清楚,作為你的老子,難道我還能不了解嗎?蘇家你們這一輩里,就只有你這么一個男丁,所以你爺爺才會逼迫著你二伯,將蘇家所有的資源全都砸在你身上。然而,你瞧瞧你自己這些年究竟都干了些啥?要是當初你在槐安能夠安分守己,不要胡作非為,哪里會淪落到現(xiàn)今這般田地?”
被當眾揭開瘡疤,蘇夔瞬間感覺顏面盡失,不由得惱羞成怒起來。
只見他脖子一梗,毫不示弱地頂撞回去:
“哼!我可不覺得我自己做錯了什么!別忘了,我當時可是槐安的一把手!可結果呢?槐安那些家張嘴閉嘴就是梁棟,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如果換成是你處在我的位置上,你心里頭又該作何感想?我之所以會落敗槐安,還不是因為二叔覺得梁棟是他女婿,他們翁婿關系更近?所以二叔就把勁兒都使在了梁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