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棟和雷正軍正在說話的時候,齊彬恰好路過,看到他們后,就走過來通知道:
“二位常委正好在這兒,也省得我再一個個通知了。蘇書記已經走了,他留下話說,今晚的聚會就免了!
雷正軍隨口問了一句:
“蘇書記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齊彬搖了搖頭: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現(xiàn)在只負責把情況通知到所有常委!
說完,指了指前面:
“二位,你們先聊著,我先去那邊了!
齊彬走后,雷正軍盯著梁棟,問道:
“梁省長,你跟蘇書記走得比較近,蘇書記如此反常,你清不清楚內情?”
梁棟笑道:
“我才回嶺西幾天?再說了,我一回嶺西,就去了南崗,哪有機會接近蘇書記?”
雷正軍見梁棟不肯透露,就抱了抱拳,道:
“曉光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回頭等他們兩口子回渭城,咱們再好好聚聚!”
梁棟微笑著點頭道:
“我現(xiàn)在正好缺信得過的人,只要你不嫌棄我暫時不能給他騰出常委位置,那就包在我身上了!
……
蘇懷山突然從會場離開,更印證了梁棟的猜測。
梁棟這次一回到嶺西,就察覺到了蘇懷山身上的異狀。
在蘇懷山的辦公室,他發(fā)現(xiàn)蘇懷山的辦公桌上竟然放了一本便利貼!
一個省委書記,日程安排有秘書負責,他要便利貼干什么?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患了輕微的阿爾茲海默癥!
蘇懷山在嶺西叱咤風云幾十年,怎么可能說認輸就認輸?
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特征!
他動不動就跑到梅山小住,后來甚至連常委會會議都不參加了,這應該也是他擔心自己的病情突發(fā),被人察覺到端倪。
一個省委書記,如果患有阿爾茲海默癥,上級肯定不會允許他再繼續(xù)留任。
這么重要的一個位置,絕對不容有失!
如此說來,蘇懷山突然向許鐸認輸,除了頂不住錢家攻勢的客觀原因之外,最主要還是因為他自己的身體原因。
今天的常委會上,蘇懷山之所以著急忙慌地離開會場,鐵定是病情突發(fā)了。
那一刻,他甚至連梁棟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這讓他如何能不慌張?
……
梁棟正是因為察覺到蘇懷山患有阿爾茲海默癥,才會主動提出跟許鐸的交易。
這對梁棟來說,其實也是一種以退為進的無奈之舉。
梁棟知道自己在蘇家并不遭人待見,也從不介意蘇家眾人對他有什么看法。
所以,即便蘇家眾人因為這件事誤會了他,他也沒什么好在乎的。
當然,蘇菲的感受他還是要顧及的。
不過他相信,只要他解釋到位,蘇菲會理解他的。
現(xiàn)在,為了不引起許鐸的懷疑,為了把這出戲唱得更加逼真,梁棟還不能把他的謀劃透露給任何人,包括蘇菲,也包括雷正軍。
至于梁棟為什么原因幫雷正軍一把,主要還是因為他兒子雷曉光。
梁棟相信雷曉光,那能培養(yǎng)出雷曉光這樣的兒子的雷正軍也就差不到哪兒去。
何況,雷正軍不管是在渭城市委書記的位置上,還是在常務副省長的位置上,所作所為都是可圈可點的。
除此之外,梁棟推薦雷正軍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離間謝學義和許鐸之間的關系。
謝學義本是謝家人,卻因為一些原因,跟大哥謝學舟鬧掰了,轉身投入錢家的懷抱,心甘情愿地成了錢家一條狗忠實的走狗。
當然,錢家也沒有虧待他,他現(xiàn)在也成了嶺西省三號人物。
按道理說,如果許鐸取代了蘇懷山,空出的省長位置,如果沒有從外面調入,那最有希望遞補的人選,就是省委副書記謝學義了。
從三號位遞補到二號位,看似只是前進了一小步,但這一小步如果跨了出去,那就等于完成了從副部到正部的跨越,這對謝學義來說,意義簡直太重大了!
如果讓他先看到這樣的機會,然后又被排在他后面的雷正軍給截胡了,估計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果有得選,相信許多人都不會選擇這個頭點地,寧愿去選擇成為省長的機會!
到了那個時候,梁棟相信謝學義這條錢家養(yǎng)的忠犬,應該會在背后狠狠地咬上錢家一口!
就在剛才,雷正軍說出的那番話,更加堅定了梁棟的判斷。
一個常務副省長,竟然從未為自己兒子的仕途打過一個招呼,說出去估計沒幾個人會相信。
雖然雷曉光不喜歡父親插手他的事情也是一個客觀情況,但雷正軍能做到這一點,就足夠難能可貴了。
當然,雷曉光頭上套著他老子的光環(huán),有了這個光環(huán),即便雷正軍什么都不說,雷曉光干什么事情也都會事半功倍。
這也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雷曉光就算想躲開他父親的影響,都沒有可能。
……
既然晚上沒有聚會,梁棟留在省委也就沒有什么事,告別雷正軍后,就直接來到了蘇懷山家。
開門人是保姆,保姆認識梁棟,就把他放了進去,還一邊往里走,一邊埋怨道:
“你們這些孩子,蘇書記的病已經很嚴重了,竟然沒一個人回來照看他!”
梁棟連忙問:
“他人在哪兒?”
保姆指了指書房。
梁棟見書房的門虛掩著,就朝保姆擺了擺手,一個人走了過去。
梁棟輕輕推開書房門,不過還是驚動了蘇懷山。
蘇懷山本來正坐在椅子里看手中的一個相框,抬頭看到梁棟后,臉上竟然全是茫然:
“你是誰?”
梁棟聞言,頓覺鼻子一酸,幾步走到蘇懷山跟前,扶著椅靠,蹲在他身旁,顫聲道:
“我是梁棟!”
“梁棟是誰?”蘇懷山又問了一句。
梁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就指著書桌上擺著的一張?zhí)K菲和蘇朗的合照,問:
“你還認不認得他們兩個?”
蘇懷山仔細地看了看那張照片,茫然地搖了搖頭。
梁棟站起來,看向蘇懷山手中的相框,發(fā)現(xiàn)相框里竟然是蘇菲生母的照片。
以前,梁棟從未在蘇懷山書房見到過這張照片,看樣子,應該是被他藏起來了。
梁棟之所以認得蘇菲生母,還是從蘇菲那里見到的。
“你認識她?”梁棟指著那個相框問。
“她是秀英,我怎么會不認識她呢?”
蘇懷山一邊回答,一邊把相框抱在了懷里,生怕被梁棟給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