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過去幾個小時,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讓梁棟怎能不生氣?
到現(xiàn)在為止,要是林森沒有走漏消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加起來不會超過四個。
小郜是當事人,沒有理由泄露消息,那泄露消息的就只有林森和趙濤了。
梁棟不相信趙濤會在給他當秘書的第一天就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么與分析,泄露消息的人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既然懷疑到了林森頭上,梁棟也就沒有必要給他什么好臉色了,只見他鐵青著臉,都沒有讓林森坐下,直接質問道:
“林書記,我需要一個解釋!”
紀委雖然不是同級黨委委的下屬機構,與同級黨委不是上下級關系,但仍需接受同級黨委和上級紀委的雙重領導,何況梁棟還是省委常委、副省長,林森這個市紀委書記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造次的資格。
面對梁棟的質問,林森已然冷汗直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道:
“梁書記,接到您的指示,回去我就組織了精干力量,對郜永林同志提供的材料展開了調查,同時又派人準備把張劍波帶回紀委調查問話。誰知,等我們的辦案人員趕到張劍波辦公室的時候,他好像已經提前得到消息,我們的辦案人員撲了個空……”
梁棟道:
“到目前為止,知道這件事的人有多少?我這邊除了我和趙濤,就沒有別人了,如果我們倆沒問題的話,那問題就肯定出在你們那邊!上午臨走的時候,我還特意交代你,這是我來到南崗的第一個案子,希望不要鬧出什么笑話……”
說到這里,梁棟‘呵呵’兩聲,繼續(xù)道:
“沒想到,竟然被我一語成讖,還真就鬧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梁棟目光陰冷地盯著林森,絲毫不留情面地說:
“咱們一個市委書記、一個紀委書記,兩個常委常委盯著的案子,竟然在幾個小時內,就走漏了風聲,傳出去,咱們兩個還要不要臉了!張劍波在我辦公室門口打了郜永林一耳光,也等于打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現(xiàn)在他跑了,等于又打了我一記響亮的的耳光!我這剛上任幾天,就接連被人打耳光,看來,這南崗還真就是龍?zhí)痘⒀ò!難怪陸書記會折在這里!”
梁棟一邊說著,一邊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再看林森,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
“林書記,這件事,必須徹查!深挖!一定要查個底朝天,挖出幕后黑手!”梁棟拍著桌子,憤怒至極地說。
林森站在那里,如同一個犯錯的小學生,任憑梁棟訓斥,也不敢頂一句嘴。
過了一會兒,梁棟緩和了一下語氣,平心靜氣地問林森:
“林書記,你有沒有覺察這件事有些蹊蹺?”
林森愕然地反問道:
“有什么蹊蹺的地方?”
梁棟接著提出了自己了疑問:
“從小郜提供的材料來看,張劍波的案子,也就是貪污公款、收受賄賂,以及男女作風問題,而且數(shù)額也不是特別巨大,以他們張家在南崗的勢力,活動一下,找兩個背黑鍋的,張劍波即便判了,應該也不會判太久,他沒理由潛逃啊?”
林森回答道:
“這個問題,我們還沒有研究過。不過,涉案人員如果得知自己要被抓的消息后,潛逃基本都是他們下意識的行為,這好像沒什么奇怪的吧?”
梁棟對林森已經失去了耐性,就朝他擺了擺手:
“你先回去吧,排查一下有可能走漏消息的人員,盡快給我一個答案!”
……
林森離開后,梁棟呆呆地看著洞開的辦公室門。
趙濤見梁棟在思考問題,乖巧地走到門口,從外面輕輕地掩上門,只留了一條小縫。
此刻,梁棟來到南崗后,第一次動了‘殺’心!
他本以為南崗班子里的硬骨頭應該是市長卞豐年,或者常務副市長張洋等人,他本來打算先啃下硬骨頭,估計剩下的人就不敢再造次了。
但是,林森竟然就這么不合時宜地跳了出來,那就怪不得他梁棟心狠手辣了!
梁棟雖然是省委常委,但要動一個市委常委,也不是他一句話就能辦得到的,這樣的人事任免,必須要通過省委常委會的討論,才能做出決定。
而且,紀檢系統(tǒng),又是一個獨立的系統(tǒng),拿掉林森,同時還需要省紀委點頭答應。
好在嶺西省紀委的當家人是苗元慶,他要是找到苗元慶,苗元慶應該會買他這個面子的。
……
張劍波潛逃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南崗,幾乎所有人都在新來的市委書記的笑話。
張洋坐在一間茶室里,手里端著上好的紅茶,臉上笑意盎然,就好像張劍波的潛逃跟他沒有絲毫關系似的。
張洋對面坐著的人,赫然就是市長卞豐年。
“老張,你這招厲害啊,簡直就是一箭雙雕!”卞豐年笑著吹捧道,“既除掉了張劍波在家族內部給你的威脅,同時又打了梁棟那小子一記響亮的耳光!哼,管他什么省委常委,到了咱們南崗,咱們一樣把他治得服服帖帖!他要是識相,咱們就給他留點面子,他要是不識相,陸知行的今天,就是他梁棟的明天!”
張洋笑道:
“老卞,你保守了,我這是一箭三雕!”
卞豐年不解地問:
“第三只雕是?”
張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這第三只雕要是說出來,就不靈了,你且等著看結果吧。不過,我們最好還是祈禱著第三只雕不要飛出來!”
卞豐年指了指張洋,笑道:
“你這個老張啊,就喜歡故弄玄虛。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說,我也就不多問了。”
張洋道:
“老卞,我認真研究過這個梁棟。這小子可不是個什么善茬,咱們最好還是小心著點,別被他抓住什么把柄!”
卞豐年不屑道:
“他以前就是陸知行的秘書,陸知行在咱們南崗都玩不轉,他還能強過他的老領導?再說了,天塌了,自然有個高的頂著,咱們這些小蝦米只需聽命行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