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不想被我氣死就別來了
福伯面色微變,想說什么:“大小姐……”
阮青云打斷了他,笑呵呵地看著阮錦寧:“累了就好好休息,不用管我,我就把賢婿的家當成我自己家!
阮錦寧:“?”
她深吸了口氣,卻怎么也壓不下火氣,沉聲道:“麻煩阮丞相跟我來一下!
舒清珍有些擔心,但見自家兒子沒說什么,她搞不清楚形式之下,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阮錦寧快步走出去二十多米,確定屋內的人聽不到她的話了,這才倏地轉身。
只見阮青云正慢悠悠地走著,一點兒也不著急的樣子,她……終于,阮青云來到了她面前:“寧兒要說什么!
“別這么叫我!彼龕盒摹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眸中的怒火不似作假,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
阮青云笑呵呵道:“我只是來女婿家吃個飯而已,什么都不想干!
阮錦寧冷笑:“自行車撞墻了你知道拐了,大鼻涕流嘴里你知道甩了?這么想表現父女親情,早干嘛了?我現在不需要了你卻往上湊,我非但不會覺得感動,還會覺得惡心!”
阮青云的笑容維持不下去了。
“父女沒有隔夜仇,我承認我過去對你多有疏忽,但我這不是正在彌補嗎?”
“父女沒有隔夜仇的前提是,我還承認你是我父親。彌補的前提是我需要彌補。”阮錦寧笑容很冷:“在我最需要父親的年紀你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如今我已經不需要了,你卻非要往前湊,這不是彌補,這是在給我添堵!
“阮大丞相,如果不想聽到我說出更難聽的話,那日后你就不要來了,否則的話,我不保證我會不會把你氣死!
“你!”阮青云雙眸噴火。
可是看著阮錦寧比他還要冷漠的模樣,他的火氣瞬間散去,只剩下徒然。
他長嘆一聲:“你回去好好吃飯吧,我回去。”
他朝著門外走去。
自始至終,阮錦寧都沒有回頭。
阮青云一直走出去了老遠,也沒有等到身后的人的挽留,終于在跨國拱門之后忍不住了,加快了腳步。
“老爺……”站在厲王府的大門外,福伯的哭喪著一張臉:“府里的飯菜也熟了,咱們還是回去吃吧?”
阮青云長嘆一聲:“不了,四下轉轉吧!
宴京雖有宵禁,卻是在戌時以后,彼時街上還有不少行人,攤販們熱情地叫賣著自己的貨物,街道兩邊的店鋪鱗次櫛比,酒樓的飯菜香氣、街邊的小吃香氣混合在一起,讓人忍不住走奏響一曲五臟廟之歌。
突然,阮青云停下了腳步。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不遠處的一對男女身上,眸光幽遠,似是回憶起了什么。
他和沐氏成親的時候,因為沒有經濟壓力,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感情也很好。
每天夜幕降臨后,沐氏都會以他學習了一天太累為由,帶著他出來逛街。
那時的他們都是情竇初開,對感情之事懵懵懂懂。
沐氏是富家之女,而他是窮人家的小子,街邊美食和小玩意兒對他們的誘惑都是巨大的。
于是二人經常背著沐家的人偷溜出來吃路邊攤,買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
沐氏飯量小,每次他們點兩碗餛飩,她只吃一半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半碗會全部進入他的肚子。
糕點甜膩,沐氏喜歡聞糕點的香氣,卻吃不下一整塊,于是剩下的半塊也進入了他的肚子。
對于那時的他而言,自然而然地接過沐氏吃剩的東西兵全部吃干凈,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卻很快樂的事情。
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
后來,他將趙氏迎入了府中,和趙氏相處的也很愉快,卻再也吃過別人剩下的口水。
他不吃趙氏的,趙氏也不吃他的。
每次碗里剩下東西,都是直接讓下人端下去倒掉。不知不覺間,他坐到了餛飩攤子里,目光始終無法從那對男女身上移開。
只見女子將碗里的十幾顆餛飩都吃了個干干凈凈,男子一直眼巴巴地看著,見狀眸中劃過了失落之色。
見女子放下碗,男子眼睛一亮,將碗搶了過去,噸噸噸地將碗中剩下的湯水全部喝完。
女子見怪不怪,托著下巴看他喝完,從袖子里抽出手帕,將男子嘴角的油炸擦干凈。
忽然,男子注意到了阮青云的視線。
看到這個儒雅的老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妻子,男子頓時露出了警惕之色,放下錢拽著妻子就走了。
阮青云:“……”
臨走前,男人還惡狠狠地瞪了阮青云一眼。
福伯想呵斥對方,去了被阮青云攔下:“罷了,隨他們去吧!庇謱习宓溃骸皝韮赏腽Q飩!
不多時,餛飩上了桌。
阮青云吹涼一個餛飩,輕輕咬了一口,滿口爆汁。
他眸中卻蓄起了淚水。
他還記得人生中第一次吃餛飩的時候,就是和沐氏一起吃街邊攤。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時的餛飩皮薄餡大,一口咬下去滿口爆汁,口舌生香,是他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
如今,餛飩還是那個餛飩,他卻……
感覺不到美味了。
阮錦寧自然是不知道阮青云可笑的憶往昔情懷的,對方走后,她沒有回飯廳,而是直接回去洗漱,準備連夜把府里的裝修圖搞出來。
在宴國,中秋是個重要的節(jié)日,其隆重程度僅次于春節(jié)。
每到中秋,大戶人家都會將家里重新裝點一番。
阮錦寧在藍星學的畢竟不是設計專業(yè),于是只能從系統(tǒng)商城里扒拉裝修圖片。
在系統(tǒng)的幫助下,她找到了三張合適的古風裝修圖紙,準備等裴云之回來和他商量一下。
然而,她等來的不是裴云之,而是管家前來稟報,說裴云之有事進宮了,讓她今晚不用等他。
這人做事向來有規(guī)劃,很少會出現這種說好了回家卻臨時出去的情況。
不知為何,阮錦寧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這種不安一直持續(xù)到了第二天,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越發(fā)強烈。
因為第二天晚上,裴云之也沒有回來,而且也沒傳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