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悔得腸子都青了
柳大夫今年六十多歲了,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算是高齡老人。
阮錦寧除了給他安排了一個伺候的下人外,還給他找了兩個小藥童,有這些人幫忙,他往后的生活應(yīng)該能輕松很多。
小柳村的人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要知道,柳大夫就只有柳少蓮這一個兒子,自從柳少蓮跟那野女人跑了,柳大夫夫婦就成了村子里有名的孤寡老人。
這年代的人都以兒子生的多為榮,以兒子陪在身邊奉養(yǎng)孝順為美德。
那些沒有在身邊奉養(yǎng)的,除非你是出去做了大官或者是經(jīng)常外出做大生意,否則你背井離鄉(xiāng)什么的,不但是自己會被看不起,家里人也會被戳脊梁骨。
若非柳大夫身份特殊,是十里八鄉(xiāng)唯一的大夫,怕是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村里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很復(fù)雜。
仰仗他,尊敬他是真的。
看不起他也是真的。
可如今,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一種,便是羨慕。
所人都說柳大夫墳上冒青煙了,竟然巴結(jié)上了王爺和王妃。
就連郡守大人、大將軍和縣令大人,也三不五時地派人下來慰問,還送來了不少獎賞……
村里人羨慕的快哭了。
他們有多羨慕柳大夫,就有多痛恨柳青一家。
若非那天晚上這家人把王妃賣了;若非柳青娘指著王妃的鼻子罵,若非柳青爹攛掇村長冒領(lǐng)王妃的功勞還把人家趕出了村子……
他們怎么也能分上一杯羹的。
而唯一感到痛恨的,就只有柳青娘了。
此番她失去了朝廷的嘉獎不說,還死了相公。
兒子和她離心,村里的人也把她當(dāng)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今她根本不敢離開家門,因為只要她一出現(xiàn)在人前,就會遭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和謾罵。
她受不了這個刺激。
對阮錦寧這個王妃,也越發(fā)痛恨。
有些人就是如此,從來不會反思自己的過失,只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的身上。
即便全世界都指責(zé)她錯了,她也堅定地認(rèn)為自己沒錯,都是世界的錯。
可是,在痛恨的同時,她就沒有悔恨嗎?
也是有的。
畢竟如果沒有發(fā)生后面的事,光論起功勞,分明是她兒子的功勞最大!
是她兒子把那王妃帶進(jìn)村子還給她找好了安身立命的地方的。
就憑這些功勞,他們也能分到數(shù)不盡的好處。
怎么也比柳大夫夫婦得到的多。
彼時,阮錦寧已經(jīng)回到了宴京。
她來的時候是順流而下,只用了不到一天,回去卻是足足用了三天。
之所以耽擱這么久,一來是因為要顧及春嬌的傷勢,而來則是某人將這幾日的擔(dān)心和焦慮全部都轉(zhuǎn)變成了行動力,在阮錦寧好好地休息了一日后,那人便開啟了無度地索求。
即便是在馬車上,那人也不放過丁點機(jī)會。
怪異的是,明明使勁兒的是他,可到了王府的時候,阮錦寧已經(jīng)走不了路了,那人卻是神清氣爽,俊臉之上只有饜足。
阮錦寧:“……”
果然,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多大。
“娘子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別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褪去了在床上的時候的殺伐果決,裴云之此時滿眼的深情和心疼。
阮錦寧卻只想啐他一口:“那我可要謝謝夫君的體貼了!
裴云之像是聽不出她的嘲諷,笑道:“娘子先休息,為夫去處理些事情。”
聽他說起正事,阮錦寧這才后知后覺地想到一個問題:“我離京的這幾日,沒出什么亂子吧?”
雖說她對權(quán)利什么的不太懂,卻也隱約記得,朝中的官員也好還是侯爵王爺也罷,不經(jīng)允許是不能擅離職守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裴云之才養(yǎng)了替身,在他有必須要外出處理的要事的時候,替身便代替他在京中活動。
而且,拋開他這里不說,就是她被擄走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小事。
往小了說,會影響她的清譽(yù),往大了說,則是會影響皇家的顏面。
而且,不論是在哪個朝代,一個女人被歹人擄走,除非她能自證自己的清白,否則世人都會忍不住地往桃色地帶聯(lián)想。裴云之是異類,并未懷疑和介意這些。
但外面的人……
裴云之扶著她躺好,為她掖好了被角:“娘子不必?fù)?dān)心,這些事情為夫都處理好了!
早在得知阮錦寧被歹人擄走的時候,他便下令封鎖了消息。
醫(yī)館那邊,他也派人去說明了情況——阮大夫近來不舒服,需靜養(yǎng)幾日。
所有已經(jīng)預(yù)約好但因為阮大夫身體不適而無法看病大的人,都可以拿著掛號票來醫(yī)館退錢,醫(yī)館會十倍賠償他們的損失。
而非急癥又執(zhí)意要讓阮大夫看病的病人,也可以等阮大夫痊愈,他們的治療費用,醫(yī)館方面會全部免除。
當(dāng)然,雖然告示上一律打著醫(yī)館的名義,但費用方面全都是裴云之從自己的私庫里出。
這樣的處理方式,阮錦寧自然沒有意見。她唯一的隱憂就是:“李郡守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你我曾經(jīng)離京的事情,他們不會亂說嗎?”
真要計較起來,她不過是個弱女子,她擅自離京頂多是作風(fēng)問題,影響的只是名譽(yù),只要她自己不在意,別人也奈何不了她。
可裴云之不一樣,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他擅自離京,他所要面臨的就是狂風(fēng)暴雨。
甚至有可能,他所有的努力和隱忍,都會功虧一簣。
裴云之看著女子分明疲憊的快要睜不開眼睛了,卻還不忘關(guān)心自己的模樣,心軟成了一汪春水。
他摸摸她的秀發(fā),俊美的面容上笑容恬淡而自信:“想讓他們不要亂嚼舌根,方法倒也簡單,只要把他們變成自己人,他們就不會到處亂說了!
阮錦寧:“……”從未設(shè)想過的道路。
倒是她狹隘了。
沉默了一瞬,她豎起大拇指:“夫君英明!
裴云之失笑:“睡吧!
阮錦寧確實累了,只覺得他一下下落在頭頂?shù)氖趾盟浦芄暮魡荆瑳]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感覺到手下的人兒的呼吸變化,裴云之收回手,將她散亂的秀發(fā)撥弄到不會影響睡覺的地方,又掖了掖被角。
關(guān)閉房門后,他的笑容才散去。
李郡守那些人能夠變成他的人,所以他沒放在心上。
但,那些欺凌了娘子的人,他便不會好心地放過了。
他留在小柳村的那些人,可不僅僅是用來照顧柳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