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信我。信你。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阮錦寧越發(fā)肯定,這件事背后蘊藏著巨大的陰謀:“兒臣只是覺得,或許我們可以先找到那個宮女?還有那個藏在冷宮里的男人,兒臣希望可以和他當面對質(zhì)!
“怎么?你是想威脅他改口?”皇后冷笑。
隨即看向惠安帝:“皇上,臣妾覺得審案之事還是交給慎刑司吧,他們更有經(jīng)驗!
阮錦寧有些著急。
慎刑司是專門處理皇室官司的地方,畢竟皇室的腌臜事不適合讓公眾知道。
聽聞慎刑司十分可怕,是個比大理寺還要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地方。一旦進去,即便你是清白的,也得褪一層皮才能出來。
她咬了咬牙,正要跪下。
“咳咳……”
裴云之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阮錦寧面色一變:“王爺,您沒事吧?”
裴云之著實咳嗽了一陣,好似要把胸腔之內(nèi)的所有器官都咳嗽出來一般。
良久,他終于止住了咳,面色卻變得非常難看。
他整張臉呈現(xiàn)著不自然的蒼白,兩頰上卻浮上了一層紅色。
一種病態(tài)的瑰麗。
阮錦寧越發(fā)擔心了。
他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難道進宮的這段時間又出了什么事?裴云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大手干燥卻微涼,被它握住不算舒服。
阮錦寧都心卻奇跡般地安定了下來。
他啞著嗓子開口:“父皇,兒臣相信王妃,兒臣想見見那個男人,想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往王妃的身上潑臟水!
他虛弱的模樣很是能激起人心中的保護欲。
便是心腸冷硬如惠安帝,也忍不住軟了心腸。
這個兒子為他分擔了不少憂愁,可自從上了戰(zhàn)場之后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身子又被掏空了……
好不容易有個不嫌棄他、愿意跟他風(fēng)雨同舟的人,又出了這種事。
罷了,隨他吧。
若厲王妃真的是冤枉的,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若厲王妃真的膽大包天地偷人……也正好叫皇兒看清。
“將那個男人帶進來。”
“陛下!”皇后急了。
舒貴妃放下茶盞,溫柔的容顏上滿是傷感:“皇后姐姐如此害怕讓厲王妃與那男人對峙,莫不是你知道厲王妃是被冤枉的?還是說,那男人其實是……”
“不是!”皇后打斷了這可怕的猜測:“本宮只是不想讓此等污穢的事情臟了陛下的眼睛!”
不多時,那男人被帶了上來。
這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身上穿著禁衛(wèi)軍的服飾。
看到這么多尊大佛在此,他直接被嚇跪了。
皇后厲聲問道:“大膽賊人,速速報上名來!將你與厲王妃的腌臜之事從實招來!”青年惶恐道:“回皇后娘娘,屬下叫李子純,是一名禁衛(wèi)軍。在厲王妃大婚前與她一見鐘情,之后便常常私會。后來厲王妃遠嫁容州,屬下便斷了念想,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去奢望不該肖想的人。
此次厲王妃回到宴京,屬下原本打定了主意,再也不與她見面,卻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便與她偷偷私會了一次。
她說她在厲王府不方便,被厲王看的緊,便讓人傳了話過來,讓屬下在冷宮等她,說是她有辦法過來找屬下,以解相思之苦……”
聽了這話,帝后妃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裴云之俊臉之上沒有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阮錦寧全程沒有打斷,直到那人說完。
她正要開口,皇后怒道:“大膽厲王妃,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阮錦寧先是看向裴云之緩緩開口:“我沒有,相信我!
裴云之微微點頭,俊臉上綻放出笑顏:“我自是信你!
阮錦寧這才對著帝后妃三人微微行禮,淡淡開口:“容兒臣問此人一些問題!
她看向那李子純,冷冷道:“既然你說你是我的奸夫,說我回來之后便找你廝混了一次,那敢問,廝混那日是白天還是晚上?地點是哪里?我身邊跟著的是哪個下人?”
李子純一愣,被問得卡了殼:“這……”他眼神閃了閃,很快便說道:“這,當時時間緊迫,哪有時間關(guān)注這些事情?”
阮錦寧也不惱,異常冷靜:“你說我是你心愛之人,可是與心愛之人長時間不見,第一次見面的正常反應(yīng),難道不是仔細打量對方嗎?何況我問的也不是什么細節(jié),甚至沒有問你我當日戴了哪些珠花,戴了什么樣的耳墜等等男子不敏感的問題。
既然我約了你,我肯定會和你約定見面的時間,可你連時間都不記得,就說明要么你根本沒有將我的邀約放在心上,要么就說明——你在撒謊!
她俏臉之上沒有什么表情,明明沒有任何憤怒、威脅的言辭,李子純卻白了臉:“我……我……”
找他來的人只說讓他坐實了和這厲王妃的奸情,也透漏給了他一些信息。
但誰能想到,這厲王妃根本不問那些私密的信息,反而問什么時間、什么地點這種蠢問題?
“你撒了謊!”阮錦寧無比肯定道。
“不!我沒有撒謊!”李子純大聲辯駁:“是王妃回到宴京的第二天晚上,王妃說王爺?shù)搅送砩暇蜎]有精力,會睡得很早,而且一宿都不會起來,是以偷偷私會也沒人知道。私會的地點是厲王府,您派了一個丫鬟過來接我,至于那個丫鬟長得什么樣子,當時天色太暗,我沒有看清。而和王妃私會的時候身邊都有誰……既然是私會,自然不可能弄得人盡皆知,王妃是單獨前來赴約的,并沒有帶下人!
這人反應(yīng)能力倒是不錯。
阮錦寧發(fā)現(xiàn),她的內(nèi)心除了對于有人陷害自己的壓力之外,其他的倒是沒有什么心思,內(nèi)心出奇的平靜。
“什么時辰?”她步步緊逼。
李子純不耐煩道:“酉時。”
酉時便是晚上六點到八點。
根據(jù)李子純的推測,這個點兒厲王應(yīng)該是早就身體不支睡過去了。
畢竟那個廢物王爺據(jù)說現(xiàn)在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昏迷的,清醒的時間極少。
阮錦寧崩了這么久的弦,終于松了下去。裴云之也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