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意的是公道嗎?不!
“王爺?shù)哪棠铩比铄\寧沉吟一下。
紅衣以為她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揚眉惡狠狠道:“現(xiàn)在知道問題的嚴重行了吧!”
阮錦寧嗤笑:“什么嚴重性?我只是覺得很可笑,王爺?shù)哪棠锉銊硬坏昧嗣??br>
“什么?”紅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阮錦寧淡漠道:“你自己都知道,奶娘一家仗著‘王爺?shù)哪棠铩@個身份為非作歹,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甚至連朝廷的官員都得看在王爺?shù)姆輧荷蠈λ麄兊膼盒斜犚恢谎坶]一只眼。
此等行徑,實在是敗壞王爺?shù)拿暋?br>
若是不處置他們,王爺?shù)穆曌u遲早會被這一家人敗光!彼J真地看進紅衣的讓眼睛里:“至于奶娘……我不相信她對自己家人的所作所為毫無所覺。說穿了,她根本就不在乎王爺?shù)拿u,否則的話,也不會縱容家人胡來。
可是,王爺并沒有跟她撕破臉皮,而是選擇了一種委婉的方式來懲戒她,我并不覺得王爺?shù)淖龇ㄓ袉栴},更不覺得王爺這么做是因為我。”
紅衣瞪大著眼睛:“你這是強詞奪理!”
“你才是強詞奪理!死不認錯!”阮錦寧的語氣里帶上了不耐煩和戾氣:“你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奶娘對王爺?shù)那榉,就看不到別的了嗎?”
她沒有歇斯底里,冰冷的眼神卻不怒而威。
她不曾身居高位,可曾經(jīng)的她在面對無數(shù)位高權(quán)重的人的時候也不曾丟掉傲骨。
這樣的她,自是令人不敢逼視。
即便是紅衣身手不俗,打起架來可以輕松將眼前的柔弱女人拿捏住,可此時卻被看得心臟砰砰跳,莫名心虛。
阮錦寧逼視著紅衣的眼睛:“李家仗著奶娘的勢胡作非為,害的王家家破人亡!好好的四口之家最后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母親,她投訴無門,求助無路!親朋好友無人敢對她伸出援手,本該為她做主的父母官非但不為她伸張正義,還幫助惡人打壓她……
你告訴我,王母找李家人報仇有什么錯?”
“可是……”
“沒有可是!”阮錦寧冷笑:“你口口聲聲責怪王爺,可是你別忘了,殺死奶娘的人根本就不是王爺,甚至不是王母,而是奶娘那出了軌的丈夫!王母雖然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卻也沒有濫殺無辜,她只是殺死了妄圖侵犯和殺了她的女兒的李春生而已!”
“強……”詞奪理。
“至于奶娘那出了軌的丈夫和他的外室、私生子,是因為他們殺了人以及幫助殺人,才會被下大獄。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是王爺?shù)淖龅??br>
紅衣被問住了。
要說起來,王爺?shù)拇_是沒有出手傷害奶娘和李家的人,可是不對……
不等她想出有什么不對,阮錦寧便又道:“王爺所做的,不過是保護了一個可憐的、家破人亡的妻子、母親罷了。明明是一件好人好事,為何到了你的口中就變成了十惡不赦?”
紅衣:“……”
歪理!
可她竟是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
說什么?
說王爺做的不是好人好事?
這女人一來就站在了道德的最高點,紅衣若是反駁了,就等同時將自己和“惡人”畫上了等號。
這個女人,太過奸詐!
她在意的是是非對錯黑白嗎?
根本不是!
她在意的是王爺?shù)膽B(tài)度!
今日王爺能為了一個外人殺死從小喂養(yǎng)他的奶娘,那將來他就能夠為了那個女人殺死他們這些出生入死的下屬。
阮錦寧何嘗不知道紅衣他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她更清楚,在這些人的心里,區(qū)區(qū)一個平民之家的死活根本就無關緊要。王家是被逼的家破人亡也罷,還是為了保住性命和好前程被逼迫的賣女求榮也好,都和他們沒有關系。
說什么正義道理,還不如直接將奶娘對裴云之所做的事情說出來。可若是說出這些,就表示她要把裴云之生活不能自理、屎尿屁糊滿床的窘境說出來。
她親眼見過就罷了,不想再將他的自尊撕下來遞到他的手下面前讓他們觀摩、踐踏。
裴云之死寂的眸定格在小王妃的身上,眸中漾著淡淡的無奈。
小王妃如此聰慧,不可能看不出對紅衣必殺一擊的招式。
可是她沒有用。
她寧愿講這些看起來十分空泛的大道理,也不愿意將他的不堪暴露在人前。
她在用最強勢的姿勢,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他的尊嚴。
若非他自小對人的情緒非常敏感,總是能夠想到別人想不到的角度,怕是根本猜不出她的用意。
小王妃實在是個……很溫柔的人。紅衣被噎的說不出反駁的話。
陸青時若有所思地看了阮錦寧一眼。
這新王妃,端的是伶牙俐齒。
只是可惜了,他不是紅衣,不會那么輕易被她糊弄。
這世間哪有什么公道,奶娘一家所做的事情聽起來的確是天怒人怨,但這并不能成為王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對奶娘動手的理由。
……奶娘一家混賬也不是一兩日了。
過去王爺能容忍,為何如今容忍不了呢?
他不在意奶娘一家的生死和結(jié)局,他在意的是,王爺是否是因為王妃的耳旁風而對奶娘一家動手的。
畢竟……他們這些人,也并非是完全干凈的。
誰知道哪一日就會被王爺尋個錯處處置了?不過他沒有多說什么。
今日顯然不適合再往下說了。
眼看著紅衣還打算繼續(xù),陸青時緩緩道:“紅衣,先退下吧,我要為王爺把脈了!
紅衣尚未出口的話就那么僵在了口中。
她有些不解地看了陸青時一眼,但這人如玉的容顏上看不出半點端倪,她雖然氣憤難平,但不得不退了出去。
臨走前,她憤憤地瞪了阮錦寧一眼:“王妃莫要得意!
這女人喜歡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打發(fā)人是吧?
自詡天降正義是吧?
她最好是別犯錯!
否則的話,今日她所說的那些惡心人的大道理,都會變成回旋鏢戳到她自己的身上!
紅衣走后,阮錦寧也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說道:“王爺,青時先生,解藥已經(jīng)制作成功了!
裴云之死寂的眼睛里爆發(fā)出了亮茫。
如同在深不見底的滔天巨浪中浮浮沉沉了許久的人,終于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陸青時也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