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以丹田法力蘊養(yǎng)本命法劍,形制多為上刃下柄狀的飛劍,劍丸并不常見。
蓋因這劍丸雖御使起來比飛劍更為靈活,但威力上卻略有欠缺,且操縱難度更大,自然少有劍修問津。
至于為何同樣的材質(zhì)、同樣的技藝水準(zhǔn),飛劍有一個“劍形”威力就是要更大些,此事卻無人知曉了……
“行了,見也見了,趕緊滾蛋。”楚靜生不耐煩道。
“狂妄!”
那血符道的大真人猛地一拍腰間儲物袋,身周瞬間浮現(xiàn)出六枚血氣森森的符箓,瞧這血符其上的精純血氣,不似尋常妖血煉就,反倒是有點像此人以自身精血蘊養(yǎng)的本命血符!
刷——
楚靜生嘆了口氣,掌心劍丸忽地化為一道劍光,躍出掌心,在半空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兒,將那六枚血符盡數(shù)破去,最后懸停在了血符道修士的眉心處。
那劍丸散發(fā)的鋒銳劍意將血符道修士額頭間的皮膚割破,滲出血液,混雜著血液與汗水的混合液體自修士額頭處緩緩流下,掛在了下巴處,將落未落。
“收——”
原本懸停的劍丸“嗖”地一聲返回了楚靜生的掌心,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他抬眼看向依然一動也不敢動的血符道修士,神色間不耐煩的意味更濃了,下意識“嘖”了一聲。
那血符道修士這才如夢方醒,神色木然地走下了擂臺,遁入了【血符道】所在的席位,似乎在身上拍了個【匿蹤符】,身形徹底消失不見了……
“好快的劍!”
荊雨神色罕見凝重起來,心道:“若是放在三十五年前,還真未必是此人對手……”
楚靜生這一手劍丸之術(shù)不容小覷,與靜虛道人、玄微子相斗,誰勝誰負(fù),也是難說的事,但在荊雨這邊看來,這三人中還是楚靜生的威脅最大。
畢竟他手段繁多、法力悠長,最不怕久戰(zhàn),只要往后拖一拖,兩位道子陷入與他比拼法力的境地之中,無瑕金丹消磨異種法力的霸道、加上【問鏡觀命法】修出法力的韌性十足,足以將他們拖垮。
可楚靜生這等劍修反倒走的是一往無前的決絕路子,往往決出勝負(fù)只在瞬息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怕荊雨勝了,也要受些傷勢。
“罷了,這一次【蓬萊一會】總共五個席位,我又何必與這幾位過不去……”荊雨搖了搖頭,看向最后被兩名普通修士守著的石座。
此時靜虛道人、玄微子、楚靜生三人各占一席,這三人就是如今整個蓬萊仙洲金丹修士中明面上幾乎最強的三人,不太可能再受到挑戰(zhàn),因而實際上留給其余蓬萊天驕的席位只剩下了最后兩個而已!
不過荊雨仍然不急,他此次前來【蓬萊一會】主要是為了拿到【玄元羽化天】中的仙人機緣,又不是來橫壓一世獨斷萬古的,沒必要踩著中州各大道統(tǒng)的臉將所有天驕統(tǒng)統(tǒng)打服,最后隨意挑一個最弱的爭到一個席位即可。
果然,【陰槐道】天驕【幽鬼道人】還是按捺不住了,上了擂臺,將其中一位普通修士打了下去,占據(jù)了一個席位。
坐在中岳峰席位上的齊白勝偷眼望向荊雨的方向,見這位玄鏡道人仍然悠哉游哉地在座位上啃著靈果,并未有下場的意思,暗暗嘆了口氣,起身來到擂臺,準(zhǔn)備占下一個坑位:
“這位師兄,可否讓一下?”
齊白勝飛上擂臺,對著最后一位普通修士拱了拱手:“您看咱們還要再斗一斗么?”
那最后一人不過是個丹成中品的金丹后期修士,與齊白勝可謂天淵之別了,哪里還不知結(jié)果?聞言客客氣氣地回了禮,自石座上走了下來,言道:
“齊道友哪里的話?小道便不自取其辱了……請上座!”
“多謝,多謝……”
齊白勝笑呵呵地坐上了石座,如今石座上的五人已然沒有弱手,靜虛道人、玄微子、楚靜生三人自不必言,齊白勝也是丹成金紫的后期修士,唯有【陰槐道】的【幽鬼道人】略弱,不過丹成上品,但也有一具師門中祖?zhèn)飨聛淼慕鹱蠠捠梢运阕靼雮金丹后期的金紫天驕了。
而如今整個南岳峰上,還在臺下按兵不動的金紫天驕只剩下了五人,【合欲道】的那位初期修士暫且不提,今日顯然是不會上場了,剩下的三人便是【玄音閣】燕歸鸞、【松風(fēng)閣】西岳峰的徐白薇、【冥土道】戴可夫……還有荊雨。
“幾位仙子既然還不急著上場,那戴某人便先行一步了!
戴可夫自席位上站了起來,遁上了擂臺。
這位【冥土道】的天驕與尋常黑發(fā)黑眸的蓬萊人長相頗為不同,瞳孔顏色與發(fā)色皆是淺棕,還留著一圈兒濃密的絡(luò)腮胡須,顯得有些邋遢,雙手粗糙、皮膚呈現(xiàn)出古銅之色,倒是很符合【冥土道】弟子常年在田間培育靈植的形象。
戴可夫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兒,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陰槐道】的幽鬼道人身上,笑道:“幽鬼道兄,不如我們來過一過手如何?”
幽鬼道人嘆了口氣,從石座上走了下來,如今除了他之外,其余四個席位上坐著的皆是金丹后期的金紫天驕,也難怪戴可夫盯上了自己這個軟柿子了。
“道友倒是真會挑人……”
幽鬼道人一拂袖,身周陡然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具修為各異的煉尸懸浮在空中,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筑基煉尸,不過只能聊作襲擾之用,但也有兩具修為到了金丹后期、身著大紅嫁衣與新郎袍服的煉尸,統(tǒng)御群尸,沖著戴可夫飛撲而來。
“這幽鬼道人哪里搞到的這兩具金丹后期煉尸?怎得好似還是一對兒?”荊雨奇道。
“此事管某倒是有所耳聞……”
管真低聲道:“百年前東海一位魔道真君的兩名金丹弟子兩情相悅,偷走了那魔道真君的不少寶物,叛出師門,偷偷成婚,后面據(jù)說被那真君抓住,抽魂煉魄,日日經(jīng)受煎熬,可尸體卻不翼而飛,想不到竟然被賣給了【陰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