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寶戈畢竟是元嬰真君,見多識廣,一口便道破了這丹藥的來歷功用,極為自然地從譚令海手中拿走了這瓶丹藥。
譚令海敢怒不敢言,這云獸雖是宇文寶戈一道術(shù)法斬去,可此前畢竟是他譚令海冒著風險去拿了黑色棋子,后續(xù)有甚么機關(guān)后手都是要他自己受著的!
宇文寶戈卻不理會譚令海這個道途近乎斷絕的金丹修士心中如何想,手中擎著那小瓷瓶,送到了荊雨手中,和顏悅色道:
“玄鏡,你金丹初成,正是需要積攢功行的時候,這一瓶【重云丹】便拿去吧!”
荊雨呆了呆,片刻后反應過來,連忙收起了丹藥,躬身行禮道:“多謝大人賜丹……”
心中卻早已將宇文寶戈罵開了:
“有毛病是吧?”
“先是將這瓶【重云丹】自譚令海手中搶過來,而后又說我金丹初成,賜下了兩枚丹藥——可我身旁的圓寂不也是金丹初成?怎得不見你賞賜……”
“倒還真是會慷他人之慨……”
“只賜這一回丹,同時將手底下三名金丹修士中的其中兩名都得罪了,也是沒誰了!
宇文寶戈卻并未感覺有什么不對,笑呵呵道:“玄鏡還需勤勉修行,將來……”
可下一刻,這位元嬰真君忽地面色大變,在浮空島嶼之下的滾滾云海之中,忽然微微泛起雷光……
兩道粗如手臂的紫色雷蛇自云海之中鉆出,以元嬰修士都難以反應的速度躍上浮空島嶼,分別向宇文寶戈與譚令海二人襲來!
譚令海甚至來不及慘叫,便被這一道紫色雷蛇擊中,瞬間被這一道雷霆劈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一時間血肉模糊,堂堂金丹后期大真人,竟然就此被炸成了一灘爛肉,沒了聲息。
這紫色雷蛇實在太快,宇文寶戈竟然也來不及防御,只是他身上那一副金光閃閃的甲胄忽地寶光大盛,顯現(xiàn)出一道身形魁梧、手持金色長戟、面容不怒自威的年輕武將法相來,將宇文寶戈護在其中。
轟!
那紫色雷蛇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被那法相虛影擋下了小半威能,大部分卻仍然打在了宇文寶戈金甲的本體上。
“噗……”
宇文寶戈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咬牙道:“好厲害的雷法……”
這時高遠的天穹之上才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
“傳承試煉不可假于人,劫雷加身,略施懲戒!
“下一關(guān)!
話音一落,這浮空島嶼的周圍忽然多了三道由云氣組成的橋梁,分別連通了附近的三座浮空島。
“咳……咳……”
宇文寶戈又咳了幾聲,恨聲道:“原來如此,哪一人手執(zhí)棋子,便須教那人獨自通過考驗,否則便會有劫雷加身……真是大意了!
“還好這老頭修為不濟,連帶著施加的劫雷也強度有限,只是堪堪將他擊殺,對元嬰修士卻算不上致命!
“世尊慈悲……”
圓寂捏著一串念珠,走到譚令海尸體近前,許是慈悲心腸、許是兔死狐悲……他面色悲戚,口中不住誦念著超度的經(jīng)文,咬牙想道:
“怎得沒有一雷將你這傻狍子劈死……”
宇文寶戈壓下了傷勢,走到了譚令海尸體前,神念上下掃視,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死的不能再死了……不過終歸是探索出了一點規(guī)則,也算是死得其所。”
隨即將譚令海尸體上的儲物袋抓了下來,據(jù)為己有,對荊雨二人言道:“我們走!”
“玄鏡……”
圓寂眼巴巴望著荊雨,只見荊雨嘆了口氣,將譚令山的尸體收了起來,低聲道:
“先跟上罷……”
三人隨意選了下一座浮空島,順著云氣橋梁走了過去,待到三人再一次踩上浮空島的土地時,身后的那云氣橋梁竟然隨之消失了。
“竟然沒有回頭路……”宇文寶戈只是驚訝了一瞬,神色便恢復如常:“嘿,這位云頂天君耗費這般機巧,無非是要挑一個合適的傳人,也不知那傳承與我宇文家的核心家傳相比孰優(yōu)孰劣?”
聽宇文寶戈的口氣,儼然已將此地的傳承寶物視作了囊中之物。
第二座浮空島的布設與第一座可以說是差相仿佛,中間都有一座玉臺,只是這一座玉臺的邊緣卻刻著一個【智】字,在玉臺上方懸浮著一枚白色棋子。
宇文寶戈看了看圓寂,示意他上前執(zhí)棋。
“賊廝鳥,傻狍子……”
心里將宇文寶戈上下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圓寂面上卻顯現(xiàn)出笑容,上前將那白色棋子執(zhí)在手中。
玉臺“轟隆隆”下陷,自凹陷處升起一張桌案,那桌案上擺著一只黃銅丹爐,一只燃燒著線香的香爐,還有一只竹筐,里面裝著一些靈藥靈草。
那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智關(guān)考驗,煉制【筑基丹】,成丹兩枚以上,至少有一枚正品方為合格,限時一個時辰!
“什么?”
荊雨心中一急:“糟了,沒聽說過圓寂師傅身負煉丹技藝?筑基丹雖然只是筑基丹師便能煉制的丹藥,可若是從未接觸過丹道手段,哪怕是元嬰修士也煉不出來的!”
“不知這【智】關(guān)能否遠程指導?算不算作弊?”
正當荊雨琢磨著該如何幫助圓寂煉丹時,圓寂卻好似松了口氣,喃喃道:“倒也用不著一個時辰……”
荊雨望向那燃燒著的線香,這線香與凡俗的線香大不相同,燒得極慢,他目測估計,以如今的燃燒速度,若是燃盡,果真差不多就是一個時辰左右。
隨后只見圓寂將那竹筐中的靈藥挑挑揀揀,另一只手拍開了丹爐頂蓋,往那丹爐下吹了一口金丹靈火,竟然就這般有條不紊依次送入靈藥,絲毫不怯場地煉起了丹藥。
“嗯?”
荊雨瞪大了眼睛,他只覺得圓寂手法極為純熟,無論是操控丹火、還是提煉藥性,都仿佛刻入了身體,形成了肌肉記憶一般,一爐筑基丹讓這和尚煉得行云流水,絲毫不顯滯澀,顯然不是第一次煉制丹藥的模樣。
“不,簡直就是丹中圣手……”
荊雨呆呆想到:“圓寂師傅這一手丹道技藝,怎得好似完全不下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