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魔道又不似正道一般人品有些保證,可以做一做君子協(xié)定,往往有什么利益之爭,想要分配好處,只有心魔誓言能夠維持公平。
荊雨早年間也憑著心魔誓言對己無效的優(yōu)勢,坑殺了不少魔修邪修,可以說屢試不爽。
心魔誓言無效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告知宋見虛,向兩人拱了拱手,直接以土遁術(shù)遁出了溶洞,離開了此間。
頭戴面具的宋驚鴻望著荊雨離去的方向,語帶憂慮:“太爺爺,你說此人會回來么?”
宋見虛拿出腰間的青竹筒,晃了晃其中的數(shù)十支卦簽,淡淡道:
“不好說,畢竟心魔契約上只寫著不準(zhǔn)透露我二人的行蹤訊息,不準(zhǔn)帶任何修士接近此處,可沒寫著必須拿著藥材回返此地。”
“他若是就這么一走了之,也算薅了一本練氣篇的劍典,算是意外之財了!
宋見虛笑了笑:“不過這位小友倒很是聰慧,臨走時故意問了問我家有無結(jié)丹秘法,放了這樣一個鉤子,以示自己有所求,安定你我的心思,想來不會滿足于一部練氣篇的劍典!
“此事終究是驚鴻連累了老祖宗!彼误@鴻面有愧色,語氣中卻帶著些許埋怨:
“那幾大世家明擺著是以驚鴻為餌,誘太爺爺出關(guān),半路截殺……哪怕不能殺傷您的性命道行,磨一磨您的壽命也是好的!”
“風(fēng)家這等仙族又在紅塵海定下了不準(zhǔn)金丹真人襲殺各家筑基嫡系的規(guī)矩,那群老東西哪里敢親自動我?”
“單憑那幾個筑基修為的世家嫡系,又如何是我宋驚鴻的對手!”
“星羅島的宋真人號稱紅塵海真君之下卜算第一,何以出門不算一算吉兇?”
宋驚鴻跺了跺腳,懊喪言道。
這動作若是尋常面容姣好、身段玲瓏的筑基仙子所做,倒是賞心悅目,自有一番動人的嬌憨之態(tài),可宋驚鴻骨架粗大、身形不似女子,加之形體實在并不好看,此時竟讓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的大真人宋見虛都有些惡寒之感了。
可宋驚鴻畢竟是自家嫡親的曾孫女,哪里能傷了姑娘家的心,只是端正身形,面色沉肅,沉聲道:
“紅塵海的世家真人自然不可對筑基嫡系出手,這是仙族定下的規(guī)矩不假,可沒說不準(zhǔn)將筑基嫡系引到上古秘境之中,借上古殺陣之手除掉你們。”
“況且你怎知我出門前沒有算過?”
宋見虛笑道:“驚鴻,你卻不知,太爺爺我此前因壽元無多,擔(dān)憂宋家前路,曾以卦演天地,為族中卜了一卦!
“結(jié)果卻是大兇之兆,前途渺茫,完全是破家滅門的卦象。”
“此后我每隔數(shù)月都要卜一次卦,可卦象并無變化!
“此次出關(guān)從那秘境救你出來前,我又卜算了一次!
“可這一次卻顯現(xiàn)出了不同的卦象!
“雖然此次出關(guān),我個人是個【小兇】的卦象,可不知為何,宋家全族的卦象竟然由【大兇】變?yōu)椤敬蠹浚 ?br>
“想來是這一次出門,咱們爺倆會遇上什么逆轉(zhuǎn)命數(shù)的大機(jī)緣!
“嘶……可自從被那幾個老對頭偷襲受傷,如今又身中蠱毒,一路躲躲藏藏,流落至此,連家都不敢回了!生怕有不要臉的蹲在星羅島附近,就等著咱們自投羅網(wǎng)。”
“一路上就沒遇上幾件順心的事情,哪里有什么改運(yùn)的意思?”
“好不容易抓來一個生面孔充作壯丁,難不成我宋家轉(zhuǎn)運(yùn)的因由便應(yīng)在了此子身上?”
“驚鴻,你對這個冒充仙族嫡系的葉宇樓怎么看?”宋見虛瞇著眼睛問道。
“啊?”
宋驚鴻一呆,咂摸嘴巴道:“這位道友長得倒是挺好看的……”
宋見虛臉色一垮,猛地自口中又嗆出一團(tuán)黑色蠱蟲,隨即道:
“咳……是了,這位小友相貌堂堂,人也聰慧,加上一身仙道根基渾厚牢靠,已然有了金丹之資,若是能送回靈藥,為我治傷,說明也是一位信人,人品上也靠得住了!”
“這般看來,何嘗不是一位難得的好夫婿?”
順手捏死了那一團(tuán)黑色蠱蟲,宋見虛罕見調(diào)笑起來:“屆時我這位大真人出面游說一二,教這青年才俊做了我宋家的乘龍快婿,你看如何?”
若是尋常女子,家中長輩這般調(diào)侃婚事,免不了是要嬌羞頓足一番的,可面前的宋驚鴻卻只是耷拉著那并不好看的眼眉,語氣干澀:
“太爺爺,你壽元無多,如今宋家可謂強(qiáng)敵環(huán)伺,人人都指著咬下咱們一塊兒肉來,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您又何必為我宋家憑白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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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雨出了溶洞,先遠(yuǎn)遁離開了這一座島嶼,隨后拿出了宋見虛所贈的儲物袋中拿出靈藥清單看了看,上面都是些筑基級數(shù)的常見靈藥,大多是療傷解毒的藥性,并不值得太多靈石。
但他神念一掃,這儲物袋中還滿滿當(dāng)當(dāng)放著七八百枚靈石,足夠他照著清單上的靈藥種類各買上好幾圈兒了。
“單單看這些靈藥,最多也就煉一煉筑基級數(shù)的靈丹,若無幾味金丹靈藥作為【君藥】,哪里能煉出金丹修士合用的療傷寶丹?”
荊雨瞧著那位宋大真人傷勢不輕,又中了蠱毒,只怕不是幾枚筑基靈丹能傷勢盡復(fù)的,除非是手里已經(jīng)有了金丹級數(shù)的君藥,只是缺了幾味輔藥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遣筑基修士去購買金丹靈藥,傻子也能看出有大問題……”
宋見虛請托的事情并非強(qiáng)制,對荊雨也無約束,其實荊雨完全可以拿著這數(shù)百枚靈石,加上那一部【天籌卜劍經(jīng)】的練氣篇章一走了之。
甚至由于不可泄露宋家二人行蹤的心魔誓言都并不起效,荊雨若是心黑一些,都可以直接去尋找宋家那幾個大敵,將宋見虛這位身受重傷的大真人賣上一個好價錢!
說不得那幾位與宋見虛為敵的金丹修士一高興,隨手都能賞下幾道金丹靈資。
不過在仔細(xì)思考權(quán)衡了一番后,荊雨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他娘的,我玄鏡道人怎么說也是堂堂仙界頂級勢力、長青仙庭的三殿下,未來保底金仙的人物,哪里至于為了那點兒金丹靈資違背本心,作此小人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