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的傲氣早已蕩然無存。

此刻的他，只剩下被折磨至極的脆弱與恐懼。

“吳海�！�

姜道玄聲音平靜，冷淡如水。

吳海渾身一顫，跪伏在地，額頭冷汗涔涔。

他聲音顫抖，幾乎哽咽：“前輩，晚輩……晚輩愿意配合一切，只求您放過晚輩一條生路！”

姜道玄緩步上前，氣息凌厲，整個密室中空氣為之一凝。

吳海只覺胸口壓著萬鈞巨石，呼吸愈發(fā)困難。

他渾身戰(zhàn)栗，喉嚨干澀，仿佛下一刻便會窒息。

“你害周塵至此，懺悔之言蒼白無力�！�

“你所謂的悔過，是真是假，我自會判斷�！�

吳海頓時臉色蒼白，五官因恐懼而扭曲。

他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聲音顫抖，聲聲求饒。

然而，姜道玄沒有一絲憐憫。

只見他微微轉身，望向跨界大陣。

手掌一揮，陣法嗡鳴震動，空間交織，形成一道虛幻光門，通向蒼梧山。

“起來�！�

姜道玄聲音冷冽，不容置疑。

吳海顫顫巍巍地站起，四肢僵硬，目光絕望地看向光門。

“隨我回去，去面對你應有的懲罰�！�

姜道玄抬手一揮，將吳海禁錮于一股無形之力中，直接向前一推，令其踉蹌著進入光門。

緊接著，他一步踏入，身影消失在光芒中。

下一刻。

兩人已是出現(xiàn)在蒼梧山之巔。

姜道玄轉身，目光冷淡，帶著吳海朝丹殿而去。

一路上，有許多族人駐足，目光中滿是好奇與探究，低聲議論不斷。

吳海聞言，低垂著頭，臉色愈發(fā)漲紅。

很快，他們來到丹殿前。

殿內，一位青年正專注聽講。

青年眉目俊朗，氣度不凡，正是蒼梧十杰之一的姜炎。

而講授之人，便是身為丹殿殿主的周塵。

他正細細闡述著一種復雜丹藥的煉制原理，偶爾瞥一眼姜炎，眼中滿是慈愛與期待。

忽然，他心中一動，抬頭望向殿外。

只見一道熟悉而威嚴的身影緩步而入，正是姜道玄。

周塵一怔，神色間流露出意外與疑惑。

“族長大人！”

他迅速收斂心神，恭敬行禮。

姜炎也隨之起身，低頭致敬，心中滿是好奇。

族長大人鮮少親至丹殿，這次忽然現(xiàn)身，究竟所為何事？

姜道玄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二人，嘴角浮現(xiàn)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姜炎見狀，心中疑惑更甚。

但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忽然被族長身后走出的一個陌生身影吸引。

那人面色蒼白，氣血虛弱，顯然是被廢去修為不久，身軀近乎頹敗。

“這人是.....”

姜炎微皺眉頭，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相比之下，周塵的反應則夸張許多。

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他瞳孔驟然緊縮，仿佛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之物，身軀隨即開始微微顫抖。

“吳海.....”

周塵喃喃出聲，聲音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震驚與痛楚。

這個名字，便如同一把利刃，瞬間撕裂了他多年未愈的傷口。

臉色蒼白的他，仿佛重回那一日——渡劫失敗，肉身毀滅，殘魂茍延殘喘，而始作俑者，正是眼前的“好徒弟”。

“什么？他就是吳海？！”

姜炎眼中陡然閃過震驚與憤怒。

這個名字他可太熟悉了。

因為這便是導致師尊失去肉身、只能以殘魂茍活的罪魁禍首！

師尊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和恥辱，便是拜此人所賜！

想到這里，姜炎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吳海的衣領，手指緊扣，聲音如雷霆般炸響：“吳海，你這叛徒竟還敢出現(xiàn)？今日，我必替師尊討回公道！”

吳海臉色越發(fā)蒼白。

他雙拳死死握緊，指節(jié)泛白。

低垂著頭，目光中閃爍著屈辱。

曾幾何時，這種怒斥在他耳中不過是螻蟻的叫囂。

但如今，他失去了曾經(jīng)的圣人王九重修為，形如凡人。

面對姜炎的憤怒，他根本無法還手。

吳海閉上眼睛，強壓下心中不快，沉聲道：“是我對不起師尊.....”

姜炎聞言，怒火更盛。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贖罪？你可曾想過，師尊這些年是如何忍受殘魂之痛？！”

就在姜炎怒聲質問時，周塵終于回過神來。

他復雜地凝視著吳海，心中百感交集。

這一刻，往昔的教誨與記憶涌上心頭，讓他心如刀割。

接著，他擺了擺手，制止了姜炎的怒斥。

“徒兒，不用再說了�！�

周塵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沉痛與疲憊。

姜炎愣住，轉頭看向師尊，眼中滿是不解：“師尊！他害您至此，難道您還要原諒他？”

話音落下。

吳海的心中猛然涌起一絲希望。

他顫抖著抬頭，聲音沙啞而哀求：“師尊，當年的事.....是我一時糊涂，被貪念蒙蔽�！�

“我真的知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他跪伏在地，聲音中滿是悔恨與哀求，試圖用往日情誼喚回一絲憐憫。

然而，周塵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目光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失望與冷漠。

片刻后，他終于開口：“吳海，我曾對你寄予厚望，視你如親子，將我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你卻因一念之差，毀了我，也毀了你自己。

“今日再見，我心中唯有痛惜。”

“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你�！�

“吳海，你的天資與努力，終究被你親手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