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見識過山火的恐怖,幾年前他們就遇到過火山噴發(fā),巖漿和大火蔓延之處,所有樹木都被燃燒殆盡,從北疆逃難到岳州的路上,他們也在蘭省境內(nèi)遇到過大火,千畝森林被燒毀,當(dāng)時,所有人一起圍山滅火的場景,葉扶還歷歷在目。
她蹲在地上,捧起一把碳灰,過了幾秒鐘,又喪氣地把手掌里的碳灰揮掉。
“姜冗,在這里做個記號吧!
葉扶去車上拿了調(diào)好的白色油漆和刷子,姜冗已經(jīng)把木頭栽進(jìn)坑里了,油漆均勻地刷在木頭上,記號就算標(biāo)記完成,兩人盯著這片燒毀的森林看了許久,隨后沉默地走向房車。
“要是下一場雨就好了!
只要把空中灰蒙蒙的污染濃煙沖刷干凈,被濃煙遮擋住的太陽就會顯露出來,地表的土壤只要有水分滋養(yǎng),有陽臺普照,可能十年,一百年,即使是廢土,地表也會恢復(fù)生機(jī)勃勃。
這幾天葉扶都在記錄溫度變化,那天醒來后,她就發(fā)現(xiàn)空氣變得非常悶熱,可能是大火燃燒過后的余熱還沒有散開,就連地上的土壤和石頭都是溫?zé)岬,晚上八點到第二天早上八點的溫度在零上十五度左右,白天的溫度相對較高,一直維持在零上二十八度,昨天更是達(dá)到三十度。
這種溫度下,想讓老天下雨比登天還難。
車子繞過被燒毀的森林,十公里之外,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條干涸的河流,干涸的河流里還有被燒成黑炭的魚,葉扶猜測河流里的水是在大火蔓延是蒸發(fā)的,只是這樣大的河流沒有留下一滴水,葉扶忍不住懷疑火球降落后的大火究竟燒了多久。
她和姜冗身上的傷都給她一種大火只燒了幾天的錯覺,因為葉扶醒來時,她身上的傷口還留著血。
可看著這片被燃燒得面目全非的土地,葉扶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僅僅幾天,即使是巖漿覆蓋,都不可能把土地?zé)蛇@副模樣。
現(xiàn)在思考這些問題已經(jīng)毫無意義,為今之計,他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找不到回基地的路,沒辦法和其他人匯合,她和姜冗也要努力活下去。
空間里不缺物資,也不缺水源和種子,找一個地方開辟新的家園,對兩人而言并不困難。
現(xiàn)在真的走一步算一步,葉扶也有喪氣的時候,再次把家園重建起來又如何?如果再發(fā)生一次變故,她還能承受得住嗎?
可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努力活下去啊,哪能因為一次變故,就喪失對生活的希望呢。
姜冗把房車開進(jìn)干涸的河流里,車子順著上游行駛,他們決定往北走試試,說不定河的盡頭,會是另一番景象。
下午六點半,車子停了下來,葉扶從空間里取出幾只燈泡綁在車頂,連接好電線,葉扶打開電閘開關(guān),方圓三公里瞬間亮如白晝。
姜冗盯著燈泡看了幾秒鐘,“這玩意可以一直放在車頂,反正也費(fèi)不了多少電,這個亮度很顯眼,如果有人看到燈光,一定會找過來!
“嗯,聽你的,車尾的尾燈也可以一直開著,明天早上得給車子加油了,咱們走得慢,這車不算費(fèi)油!
葉扶弄好燈泡,就拿著手電筒去了遠(yuǎn)處,看到姜冗跟過來,她又好笑又好氣。
“你都恢復(fù)正常了,怎么盯著我上廁所的毛病還是改不掉呢?”
姜冗滿臉無辜,“反正看著你我才放心,大不了我背過身去!
“這里很安全,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再說了,我手里還有報警器,如果有危險,你立馬就能知道!
這段時間,葉扶都沒有上廁所的自由了。
“那我走遠(yuǎn)一點,如果你遇到危險,一定要大聲叫我!
“知道啦,我又不是智障!
一分鐘后,姜冗開始喊她了。
“葉扶!
葉扶真的懷疑姜冗把她當(dāng)成智障在照顧,他的身體雖然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但腦子好像變得不正常了,葉扶發(fā)現(xiàn)他晚上都會摸她還在不在身邊,甚至探查她的呼吸。
“我在,我很安全,除非有外星人出現(xiàn),否則我不會有危險!
姜冗……
回到房車上,葉扶拉過姜冗的手坐在沙發(fā)上,她擔(dān)憂地盯著姜冗看,沒看出不妥,葉扶又給他把脈,檢查大腦,甚至還拿出針筒抽了一管姜冗的血準(zhǔn)備化驗。
“葉扶,你在做什么?”
“我懷疑你的創(chuàng)傷后遺癥不僅沒有治愈,還變得更加嚴(yán)重了!
“咳咳……應(yīng)該治愈了吧!
“但你最近的表現(xiàn)很讓人擔(dān)憂,你過于謹(jǐn)慎和憂心忡忡了,這不符合你的性格。”
姜冗拉過葉扶的手和她十指緊扣,“放心吧,我很好,我只是有一點害怕,我怕再次出現(xiàn)變故,我不在你身邊時,我們會分開!
“可我們就算分開,你也會找到我的,不是嗎?姜冗,沒有什么好怕的,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再苦再難我們都經(jīng)歷過,眼下這點困難算不得什么!
葉扶緊緊抱住他的腰,“讓自己放輕松一些,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有任何壓力,好嗎?”
“嗯,好!
為了讓姜冗徹底放松下來,葉扶在房車?yán)锊贾昧艘环,床頭和餐桌上都放了鮮花,晚飯后,葉扶找了幾首搖滾樂,還拿出音響播放,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啤酒開瓶后,氣泡瞬間涌了出來。
“干杯,讓我們把所有的擔(dān)憂,害怕,焦慮和緊張都留在今天,從明天開始,我們要積極生活!
清脆的碰瓶聲在音樂中響起,葉扶雖然肢體不協(xié)調(diào),可為了逗姜冗開心,她舉著酒瓶開始亂舞。
“開不開心?”
“開心!
“開心就好,累死我了,我第一次跳舞給別人看,點評一下!
姜冗沉默了幾秒,“是僵尸舞嗎?很新奇!
葉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姜冗,你居然說我跳舞是僵尸舞,我掐死你。”
看他一邊求饒,一邊哈哈大笑,葉扶也趴在他身上大笑起來。
“現(xiàn)在呢?又沒有更開心?”
姜冗看她的眼神都能滴出水來,“非常非常開心。”
“那就好,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姜冗沒忍住,再次大笑起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