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豎起食指在嘴前,一臉戲謔:“噓~”
繼而,他喊道:“眾兵聽令!”
“聽令大人!”陰兵看不到臉,周身充斥著血紅色的暗光,眼神空洞。
只有我知道,這些都不是真身,而是氣,邪氣尚未化成邪祟之形。
我除了能召喚邪祟,甚至就連邪氣他也照喚不誤。
因為沒找到虎符,這些陰兵根本動不了。
我先耍耍詭主!
依靠自己的靈力將其催化成半成品的邪祟,使其聽令于自己。
“去!把陳家口里的人,全都給我抓起來!”我說道。
我當然知道我在干什么!
難不成你讓我一個邪祟之主眼睜睜看著這些蠢貨去獻祭自己?
然后讓鬼封坐享其成?!
我眉頭緊蹙,遞了個陰厲的眼神:“還不快去!統(tǒng)統(tǒng)趕到一個房間去!”
陰兵跪拜:“是!大人!”
我伸手掐訣就要念咒,頃刻間就能叫這些陰兵將鬼封圍住。
剛剛起咒,就聽見有人在唱童謠:“陳家口,有寶貝,大寶貝,小寶貝,大寶貝在山上,小寶貝在山下……”
童聲稚嫩,巷子口慢悠悠晃著走出來一個小孩兒,手里抱著個布娃娃。
這個小孩好生眼熟,好像是之前在游樂場的旋轉木馬上的小朋友。
他的臉上被胡亂畫上水彩,搖搖晃晃,步伐不穩(wěn)。鬼封好像也聽見了,他循聲而來,我沖上前去將他拖拽到了臨近的一間屋子。
陰兵似一陣風,他們在村莊中游蕩,悄無聲息引導著村民往村主任的家中走,在那里,陰氣最重。
我捂著那小孩兒的嘴,背靠著土墻。
我低頭看到了那孩子手中的破布娃娃,竟然沒有頭。
小孩子的陽氣足,不容易被上身。
他應該沒有被上身,只是被嚇傻了!
小孩子吧唧吧唧嘴巴,張得老大,那手指指著臟乎乎的嘴巴說:“餓了,寶兒餓了!
我伸手就要去擦拭他嘴角的口水,手指貼上他的皮膚,感到了一絲光滑。
小孩抱著洋娃娃瞇著眼睛微笑,發(fā)出“咯咯咯”的聲音,試探著伸出舌頭舔 舐我的手指,依舊“咯咯咯”地發(fā)笑。
我皺眉看著他,手抬了起來,上一秒,他張嘴就要咬下我的手指,下一秒他就被我掐著脖子砸在了墻上!
“你在干什么!”我的手嵌入墻體,竟然絲毫感受不到這孩子體內的邪祟。
怎么會有這樣的力量?
我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孩子竟然不是邪祟!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難道說......
我手下的力度加深,慢慢加深,逐漸加深,只要再深 入一分,就能叫他當場斃命。
突然!窗柩旁探出一個身影,不用想都知道這人是鬼封,他在墻根角偷聽。
小孩捂著嘴巴蹲在潮濕的地上,顫抖著在地上畫畫。
我湊上前,歪著脖子仔細看,終于能辨認出地上的痕跡。
這個小孩子認識出陳家口的路!
他畫的是陳家口的地圖,指引他們去一個地方。
我抓著他的后頸將他提了起來,將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畫了一個結界讓他能不受外界的干擾。
小孩兒直覺很準,他感受到了我眼中的安全,噘著嘴抽泣,將手里的洋娃娃遞給我。
我伸手捏了捏,里面好像有東西。
我使了個眼色給我,將孩子放到自己懷里。
自己則打開布娃娃的身體,發(fā)現里面藏著的是一個黃銅樣式的物件。
是虎符!
這下,我終于能號召陰兵了!
轟隆隆,不遠處發(fā)生了撼天動地的響聲。
是陰兵來了!
形勢如同摧枯拉朽,即便是鬼封召喚再多的邪祟也無濟于事。
他們已經被我困在的山上。
我原地起跳,幾乎是俯沖一般沖向他。
我們面對面站在了對立面。
“想不到我竟然會栽在你的手里!”
詭主也就是鬼封,即便是被我一柄長劍搭在脖頸上也要嘴硬。
我不由分說,和他在屋頂打了起來。
可是他寡不敵眾,最后被我一劍刺穿胸腔。
他猙獰著面孔,眼神好像要將我撕碎。
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所謂的詭異世界,很快就要崩塌!”
我殺瘋了,雙目猩紅,眼神中滿是惡意。
“撲哧!”
詭主笑了,他雙膝跪在地上,依舊是小聲告訴我,“你早晚也會變成我這個樣子的!
是嗎?
我怎么不知道?
鬼封說,“千年前,不是我輸給你了,而是輸給了命!”
“不用懷疑,你現在也是輸給了命運!”
我懷中的傳呼機響了起來。
小嘉的隊長在電話喊道,“你們在哪?我們已經將游樂園里的群眾都疏散出去了!
我拿著虎符,將它扔給了黑無常。
“黑無常,抱上剛剛的那個小孩,快出去!”
黑無常抱起小孩,看著我,“祭司?那你呢?”
我呢?
我抬頭看著天,忍不住笑了。
“用虎符召集所有的陰兵,讓他們護送你出去!”
我看出了黑無常的猶豫,“現在我是大祭司,聽我的!”
黑無常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可是也沒有辦法,他只好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想干什么?”詭主面帶恐懼。
“你覺得呢?”
我將詭主的血在身上蹭了蹭,坐在了他的身邊。
“這一次,我陪你一塊死!”
我毫不懷疑我說出這句話時內心的恐懼。
但是我已經決定不再獨活了!
“你是個瘋子!”
鬼封竟然開始叫囂著要逃跑,我隨手將一把短刀釘入了他的肩胛骨。
“你猜對了,我就是個瘋子!”
我伸手卸掉了他的一只胳膊,“早就告訴你了,不要招惹我這樣一個瘋子,也不要招惹一個我這樣的女人!”
詭主以為的瞎眼媒婆的保媒拉纖是他做的局,其實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入了我的局了。
能到今天,是他咎由自取!
終于,天色漸漸黑了,傳呼機只剩下最后一格電了。
我在等黑無常平安的消息。
果然,傳來了電流聲。
是隊長的聲音。
“祭司,您決定獻祭自己?”
我平靜了好久,才“嗯”了一聲。
“您有什么想說的嗎?”隊長問道,“唯一的詭異世界將要坍縮了,我已經把傳呼機開了外放!
一旦這個蟲洞坍縮,我就會消失得干干凈凈,就像這個世界上從沒出現過我一樣。
我好像有千言萬語,但是好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看著身邊已經奄奄一息的詭主,他拼了命地想要逃跑,可是我好像已經聽見了倒數的聲音。
“三、二、一!”
“歡迎大家來到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