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夠接受李君臨的死亡。
無論大帝亦或是帝尊,壽命都有窮盡之時。
可,李君臨的壽命,本該還有數(shù)月才對。
他并非壽終正寢。
別說差了數(shù)月就是只差一天,一個時辰,甚至一息,那也不行。
“亦師亦友?”
李懷仁瞳孔一縮,驚愕道:“你是他的徒弟?”
林銘沒有否認,“若是沒有他,大概也不會有今日的我。”
“哈哈哈!”
突然,李懷仁哈哈大笑起來。
“可笑,可笑!君臨是我最看不上的孩子,他哪方面都好,可惜就是天資太差。
若是生在尋常家,我或許最喜歡的就是他。
可,這是在李家。
他是我李懷仁的兒子。
他的天賦,便不能差!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我這個廢材兒子,會有你這樣的徒弟!
林銘眉頭一皺,冷聲道:“說重點,李君臨因何而死。”
李懷仁哼了一聲,“他本是將死之人,因何而死,很重要嗎?”
“對你來說,或許不重要,但對我來說,這比整個蒼瀾大陸更加重要!”
林銘抬起手,漠然道:“三息時間,不說便死!
李懷仁面色一變,到了他這種境界,對殺意的感知,可謂是極其敏感。
方才,林銘雖然展現(xiàn)出了遠超他想象的實力。
但,殺意并不強烈。甚至,微乎其微。
可現(xiàn)在,這股殺意仿佛化為實質,如同一把利劍懸于他的頭頂。
哪怕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李懷仁,在這股殺意之下,還是本能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沉聲道:“我不知道!”
“他不同意李秋月嫁給蘇云,與我起了爭執(zhí)。一怒之下,我廢了他修為,關入思過崖內。”
“第三天他就死了!
“我沒殺他。”
聽了李懷仁的話,林銘低頭,看向下方似乎已經(jīng)被嚇懵了的李家一眾長老,
“他方才所言,可是事實?”
大長老對林銘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點頭道:“家主所言屬實,我愿以身家性命做擔保!
另一側,李秋月也跟著說道:“爺爺確實不是家主所殺!
林銘回過頭,看了一眼李秋月,隨即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他將插在李懷仁胸口的銹劍拔出,插回背后的劍鞘中。
李懷仁正要松一口氣,卻見林銘一指,點向了他的丹田。
“什么?”
李懷仁面色剎那間一白。
林銘收回手指,轉身,淡淡說道:“方才我便告訴過你,你若殺了李君臨,我便殺了你。
你若廢了他,我同樣廢了你。”
“不不,你這個瘋子!”
李懷仁歇斯底里的大吼起來,體內的靈力,不受控制的逸散出來。
他無法控制這一切。
此刻,他感覺到了當日李君臨的絕望。
對修行者,尤其是到了他這種境界,幾乎站在整個蒼瀾大陸之巔的修行者。
廢其修為,無異于最嚴厲的酷刑。
對許多心態(tài)不佳的人而言,這與殺了他,恐怕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然而,李懷仁歇斯底里的大吼,林銘卻絲毫未理會。
林銘不開口,李家眾長老,也無一人敢說一句關心的話。
他們憤怒、不滿,他們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林銘。
可,他們只敢將這些放在心里。
林銘來到李秋月身邊,他不在乎李家眾長老的態(tài)度,只想再看一看李君臨。
“你爺爺?shù)氖w,還在嗎?”
李秋月點了點頭,說道:“還在思過崖上!
“這么久,竟無人安置?”林銘詫異道。
李秋月連忙解釋道,“家主不允許爺爺葬在李家!
“父子之間,竟然走到了這一步!绷帚懜锌。
李懷仁的執(zhí)念,令他驚訝不已。
身為李家家主,所做的一切為了李家,這本沒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