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上下打量了時染一下,正了下神情:“哪一年的案子?”
她如實答:“十二年前,時明松夫婦車禍案!
他似乎有點印象,但想了下也沒說什么:“你去找趙警官吧,這件事他負責的,他應(yīng)該更清楚一點!
時染微微疑惑,接過他寫的地址看了一下,又道:“警官,請問您是對這個案子有印象嗎?”
“當年這個案件發(fā)生的時候,我剛?cè)肼,印象里,這事影響還挺大,但我那會并沒有參與調(diào)查,所以并不清楚!
他頓了下,看向時染目光帶了幾分慈愛:“沒想到你都長這么大了,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時染沒想到他會記得自己,一時心口酸脹。
她點點頭,兩人也沒再多聊。
等出了警局,時染便一路去了趙遠警官家。
當年父母車禍事件,最終定案是意外身亡。
意外,又怎么會影響很大?
到了趙遠警官家,他正好在家,雖然說明來意后,他先是詫異,然后目光也慈愛許多。
他特地讓家里人暫時回避,客廳只剩下他和時染兩人。
“這個案子最初調(diào)查,確實是意外,剎車失靈,然后從山路上沖撞下去,最終導致死亡。”
趙遠慢慢回憶著:“汽油漏出后發(fā)生爆炸,也查不到剎車是否被人為損毀!
時染不解:“所以結(jié)果是?”
“其實這個案子,我后來查看了很多次,”趙遠眉頭緊皺,也似困惑,“每一樣都沒問題,現(xiàn)場也看不到第三人來過的痕跡,但確實無論如何,都沒有找到你父親的手機。”
時染也皺起眉頭:“雖然時隔多年,但那天爸爸是接了一個電話后,就帶著媽媽出門了,他的手機,并沒有落在家里!
“所以這就是疑點,而且不久后,陸氏就爆出核心技術(shù)泄露的消息!
聽到這話,時染有些沉默。
這事未免太過巧合。
客廳一時陷入寂靜,好大會,趙遠才開口。
“孩子,按理來說,我作為警察不該讓真相掩埋,但對你來說,并非如此!
時染抬眸看向他,明明還不到六十歲的人,頭發(fā)卻幾乎全白。
他慢慢開口,似古鐘的分針,慢慢向前。
“我知道你后來被人收養(yǎng),如今看來,你過得應(yīng)當還是不錯,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回頭,有時候知道真相不一定是好事!
時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話,如果這件事真的和陸家的人有關(guān),她該怎么辦?
可若是父母真的是,含冤而死呢?
趙遠后面安慰的話,她沒聽清,只機械的應(yīng)下,然后沉默離開。
再回過神后,她已經(jīng)坐在自己車里。
陸遠舟的電話,適時打來。
她頓了下,才按了接聽。
“小叔,你到家了嗎?我大概二十分鐘回去!
那邊應(yīng)了一聲好。
時染深吸一口氣,專心開車,回了松云居。
這會她已經(jīng)收拾好情緒,在事情真相還沒有查明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想。
這么些年,陸家對她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自己比誰都清楚。
看到陸遠舟坐在客廳,專注的目光落在手機上,不知在看些什么。
他本就好看,專注的模樣更是撩撥人心。
時染原本漂浮不定的心,似微微靠岸了些,她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淺笑。
男人一回頭,便是女孩明艷耀眼的模樣。
“過來試試衣服!彼辛苏惺,目光也柔軟。
考慮到現(xiàn)在是冬天,他選了的是兩件套裙子,上身是米白色慵懶風毛衣,下身是黑色及腳踝的長裙,又搭了雙黑色高跟鞋,旁邊用鉆拼接出一只小蝴蝶。
衣服上沒什么特別的裝飾,整個風格就是慵懶舒適。
外面正常穿了羽絨服。
時染換上,溫聲給道了謝:“謝謝小叔!
“陸太太,”男人垂眸,目光認真,“你是不是該考慮,給我換個稱呼?”
時染語塞,按道理來說,叫自己法律上的丈夫小叔,確實很怪異。
但問題在于,這么些年,她都是這么叫的,讓她換別的,真的叫不出口。
男人抬手,從衣架上拿下她的圍巾,貼心給她圍了個嚴嚴實實。
她眨了眨眼睛,水潤透亮的眸子,似會說話一般,茫然無措的模樣,好像被欺負了一樣。
陸遠舟抬手,大掌捂住她的眼睛。
“你這樣,是在作弊!蹦腥松ひ羿硢
時染沒聽明白他的意思,繞過他的手,又看過來。
陸遠舟已經(jīng)壓下眼底的晦暗,掛上一抹無奈的笑。
“染染,叫我的名字可以嗎?”
看著女孩不自覺泛紅的耳垂,陸遠舟眼底的無奈和寵溺更甚。
他也沒有欺負人啊。
見時染點點頭,她牽起女孩微涼的手。
溫聲詢問:“陸太太,可以出發(fā)了嗎?”
時染點頭,她感覺自己最近反應(yīng)總是慢半拍。
所以直到走了一半路程,她才反應(yīng)過來一件事。
但還是確認性地問了一句:“小叔,凌家千金是那天來給你送請?zhí)哪莻女孩嗎?”
陸遠舟目光落在前方,溫聲應(yīng)了一聲。
半晌沒聽到時染再說話,他側(cè)眸看了一眼。
時染正出神望著窗外,凌家千金是小叔那天見的白裙子女孩,是小叔的心上人對不對?
“怎么了?”陸遠舟開口詢問。
“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在她父親調(diào)任北江之后,大概有20年了。”
時染點點頭。
竟然還得青梅竹馬。
“你不認識她,是因為她七年前出國讀書,畢業(yè)留在國外創(chuàng)業(yè),中間不曾回來過!标戇h舟解釋了一句。
落在時染耳中,便成了陸遠舟對這女孩確實不同。
知道她是七年前出國,也知道她從沒回來過。
時染想了下,又問:“那別的呢?”
陸遠舟余光看了一眼,意外小姑娘居然有了好奇心。
他便耐心答:“這姑娘倒也是個有個性的,上學時成績好,拒絕家族安排,孤注一擲出國深造,畢業(yè)后又頂著家族壓力,在國外創(chuàng)業(yè),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世家子女享受家族帶來的優(yōu)渥生活,卻也要履行家族賦予的責任。
陸遠舟余光看了眼安靜坐在副駕的女孩,心里一時清醒。
能像陸家,或者像他這樣坐到高處,擁有掌握婚姻權(quán)力的世家子女,實在少之又少。
向來靠實力說話的陸氏掌權(quán)人,第一次覺得,自己幸之又幸。
時染微微抿唇,她聽得出陸遠舟對這姑娘的幾分贊嘆。
所以這個女孩,才有單獨和他吃飯的機會,擁有進入松云居的權(quán)利。
她沉默看著窗外,車子已經(jīng)駛?cè)胪\噲觥?br>到了凌若蘭接風宴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