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聽到這話,更覺可笑:“刷下趙青青的人是我,笑染并不知道這件事!”
她語氣淡淡,卻難掩黯然:“方遲,我一直在給你機會,可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他居然為了趙青青,也離開了劇組。
方遲徹底愣在原地,明年盛夏時節(jié),該熱的讓人喘不過氣。
可此時,他卻像是墜入冰窖,冷地發(fā)抖,渾身僵硬難捱。
趙青青眼看著事情超出她的預期,內(nèi)心慌亂。
這和她計劃的完全不一樣啊。
感覺到方遲異樣的情緒,趙青青是真的要哭了。
第一次沒有在他面前刻意裝哭,也紅了眼眶。
她小心翼翼扯了扯方遲的衣袖。
“遲哥……”
他猛然回頭,眼眶猩紅,胸膛劇烈起伏,像是丟失了他最引以為傲的自持力。
趙青青嚇得臉色都白了,她從沒見過這么失控的方遲,像是一頭發(fā)怒的獅子,隨時準備將面前的敵人,拆骨入腹。
她被嚇地都忘了哭:“遲哥,你冷靜一點!
方遲閉了閉眼睛,別開視線,怕自己震怒之下誤傷了她:“青青,你先回去,我晚點再去看你!
師娘目光深深,對他們這郎情妾意的姿態(tài),心生厭惡。
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要受這份苦。
“遲哥,你既然知道了和時染姐之間只是誤會,你趕緊找時染姐和好,她那么喜歡你,會原諒你的!
她裝作一副隱忍,可憐的模樣:“我會祝福你們的。”
他似被點醒:“對,我要去找染染!是我做得不好,虧欠她的,我都會慢慢補償回來!
師娘瞇了瞇眼睛,語氣無比篤定:“她不會原諒你的!
“不可能!”他目光焦急而迫切,“染染現(xiàn)在一個人在醫(yī)院,肯定很難過,我要去看他!
看著他急急往外走,恨不得瞬移到那人身邊的模樣,師娘只覺得諷刺。
他也根本不懂,人一旦失望,是沒有機會再挽回的。
他沒有機會了。
“小染什么性格,你該比我清楚,從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刻,你們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方遲一瞬間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差點就要撲過來,然后狠狠地掐死她。
他回頭,幾乎是咬著牙,道:“師娘,你不是也不信我們會結(jié)束,所以才安排了我們進同一個劇組嗎?”
像是堅定自己的想法一眼,方遲在心里道,染染放不下自己的!
她能一步一叩首去普陀山為他求平安,求姻緣,就可見她有多愛自己!
對,普陀山!
那天打電話,時染又去了普陀山!
他幾乎要暗下去的目光,一下子又亮了起來。
“你不知道,染染在我們鬧別扭后,又去了一趟普陀山吧?她去山上能干什么!”
最后一句帶著幾分質(zhì)問。
師娘蹙眉,皺紋因著動作,又深了幾分。
“她肯定是又重新求了我們的姻緣!”方遲不自覺提高了幾分音量。
趙青青瞅著眸子,長長的睫毛掩蓋下眸底的怨恨。
師娘目光慢慢平靜,如同退潮后的海面,只剩下一片死寂。
目光落在旁邊眼眶通紅,好像她才是受害者的趙青青身上:“林牧是被她故意推下去的。”
方遲皺眉:“師娘不是這樣!事發(fā)的時候,染染都不在現(xiàn)場,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
“證據(jù)呢?小染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她這么說,定然是有原因的。”
他有點急,怎么事情饒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
“就是另一個新人胡言亂語!狈竭t心里很煩躁。
他不想給趙青青牽扯出麻煩,也內(nèi)心迫切地想要去見時染。
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說上一句話了,這會染染又受了傷,她肯定很想讓自己陪在身旁。
對,他要趕緊過去陪她,讓她明白自己是真的還愛她。
最近吵架也只是因為,她沒了安全感,所有才不信任自己的。
還有那個手串,他可以再去山上為他們求一串。
這次他保證會貼身帶著。
師娘看著他閃動的眸光,略顯蒼老卻不失美麗的面容,浮現(xiàn)淡淡的嘲諷。
她活了那么多年,見過那么多人,洞察人心于她而言并不是很費力的事情。
“方遲,小染想要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嗎?”
他身形一頓,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又松開,反反復復幾次。
她需要證據(jù),也接受不了他試圖粉飾太平的態(tài)度。
方遲心底忽然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如果趙青青真的是故意的,他該怎么辦?
他心口猛地揪緊,不敢再深想。
也不敢回答那個問題,買著大大的步子快速離開,仿佛看不見聽不到,這些事情就不存在一樣。
車子一路加速,不要命地往醫(yī)院馳去。
染染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他們還相愛,就不可能分開。
--
陸遠舟派了人在劉水劇組照看著時染,卻沒想到她會在華娛劇組出事。
得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外市查看陸氏其他業(yè)務,直接推了所有事物,帶著陳欽坐飛機趕了回來。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陸遠舟原本就冷峻的神情,像是染上一層霜雪。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可是眼底卻看不出半分情緒。
陸遠舟抬手,修長的手指扯松了幾分領帶,心底郁壓的情緒,卻不見半分松緩。
陳欽知道,他這是真的動了氣。
“要直接封殺趙青青嗎?”
他目光下斂,面容清雋動人,嘴角勾著的笑似冷白的月光,不似凡塵之人。
“以陸淮的名義,全力追責方遲和趙青青!
薄涼的目光和嗓音淡淡的寒意,讓人忍不住泛起冷意。
陳欽瞬間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封殺也太便宜她了。
而且,若是以陸遠舟或者時染自己的名義,都可能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
但是二公子就沒問題,既是大小姐好友,又是陸家人,沒人敢隨便得罪他。
時染醒過來的時候,周星喬正守在床邊。
見她睜眼,周星喬原本就泛紅的眼眶,一下子更紅了。
她忍了又忍,才沒有落淚,只是開口嗓音卻哽咽的厲害:“時染姐,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再讓醫(yī)生來給你檢查!
時染開口,嗓音干澀喑。骸傲帜连F(xiàn)在怎么樣了?”
沒想到她先問這個,周星喬鼻間一酸,別過頭擦了下眼淚:“他……”
“手術后醒過來歇了一會,這會又睡了!彼徚司,才壓住哽咽聲。
“對不起!
周星喬猛地看向臉色還蒼白的人,她皮膚本就很白,此時看著像是透明似的,像瓷娃娃,一碰就碎。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做錯事的不是你,該道歉的也不是你!
時染目光看向窗外,眼神黯然:“我想自己待一會,林牧情況更嚴重,你去陪著他吧。”
“別擔心,我不舒服會喊你的!币娝粍樱瑫r染又輕輕道。
周星喬看著她側(cè)著頭,目光清冷如冰霜,寒如風雪。
她沉默片刻,沒有再出聲打擾她,一聲不吭地離開。
門前腳被關上,后腳就被打開。
方遲裹著滿腔迫切,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