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行笑著點(diǎn)頭。
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時間,柏靈秀帶著她研制出來的新型武器埋伏在四周。
她之所以會親自出馬,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她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極為重要,不容有失。
夜色漸深,明月半掩在云后,今夜的天氣不算很好,看這架式,似乎還要下雨一般。
楚江行站在林子里,他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曲秋曉,輕輕閉上了眼睛。
曲秋曉說得很對,他的確是早就后悔了,只是這樣的后悔,讓他的心里每天都如同被蛇蟻在叮咬,讓他坐臥不寧。
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也知道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選擇,有些事情走到這一步,他也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
前面有夜鳥驚起,他看到那邊的動靜,眸光更深了些許,按這光景,容玉雪應(yīng)該是來了。
楚江行站在那里沒有動,他今天穿著的是容玉雪最喜歡的白色衣衫,整個人看起來透著幾分儒雅,又有幾分灑脫的風(fēng)流。
他的心跳不自覺地快了些,希望見到容玉雪,卻又有些害怕見到她,因為他不知道見到她之后她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
一刻鐘之后,容玉雪拎著一盞燈籠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卻并沒有走到他的身邊,而是距離約莫二十丈的位置停了下來。
楚江行見她站在包圍圈外,此時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心情,他便道:“郡主,好久不見。”
容玉雪冷冷一笑:“是有些日子沒見了,畢竟像我這樣的蠢貨真的不太多,會一次又一次的上你的當(dāng)!
楚江行的聲音里有些痛苦:“今日我將郡主約出來是特意來向你道歉的,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非我本意,我……我從來就沒有生出過達(dá)郡主的心思!
容玉雪冷笑:“你真當(dāng)我是傻的嗎?都這個時候了,還會再相信你的話嗎?”
楚江行的聲音在夜色里聽起來有一種難言的溫柔,他的眸光深了些,卻輕輕吸了一下鼻子:“都是我的錯,你不信我實(shí)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容玉雪看著他,心里冷笑連連,他這是還想要在她的面前裝嗎?
她看著站在那里著了件白衣的單薄男子,她的心里就能自己生出了幾分鄙視,她之前的眼多瞎,才會喜歡上楚江行這種渣。
就他的那副小身板,根本就不夠她折騰,哪里像是晏玉道,看著瘦,實(shí)則結(jié)實(shí)得緊,極有男子漢的氣概。
當(dāng)一個人不再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想起之前做下的那些蠢事都會忍不住懷疑自己當(dāng)初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你說完了嗎?”容玉雪問道。
楚江行的面色一僵,因為今天的容玉雪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她身上透出來的氣息讓他感到無比陌生。
他本是個心機(jī)深沉的人,此時看到這一幕就知道容玉雪已經(jīng)徹底將他放下,他可能已經(jīng)失去這一生最重要的東西。
他的眼里有了幾分淚光,溫聲道:“玉雪,是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敢求你的原諒,你今夜肯來見我,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
“我想當(dāng)面向你道歉……”
他說到這里朝容玉雪走了幾步,她卻依舊站在那里不動如山。
他的眉頭微皺,她并沒有朝他走過來,難不成是發(fā)生了什么?
容玉雪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眸光淺淡:“你是不是想將我引進(jìn)你們苦心安拜師的包圍圈里?可惜了,我不會再上你的當(dāng)。”
楚江行的面色微變,卻還是淡定地道:“你在說什么了,我聽不懂!
容玉雪輕笑一聲:“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人除了會裝模作樣之外,再沒有半點(diǎn)本事。”
“我當(dāng)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對了,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他待我真心一片,視我如珍似寶!
“不像你這種渣渣,天天變著法子騙我,千方百計要我的命!”
楚江行聽到她的這句話面色大變,容玉雪的嘴角卻勾了起來:“一個人也許會犯上幾次蠢,但是不可能這一輩都犯蠢,楚江行,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她說完毫不猶豫的拉弓引箭,對著楚江行就射了過去。
她的箭法極好,力氣又大,弓還是改良過的,這一箭射出去可以說是威力巨大。
楚江行對她還算了解,在她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就知道事情的進(jìn)展和他預(yù)期的完全不同。
所以在她拿出弓的時候,他極沒出息地一下?lián)涞乖诘亍?br>利箭從他的頭上呼嘯而過,他的臉再無一分血色。
他咽了咽口水,還想再說上幾句話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卻聽見四周的震動,馬蹄聲響起,他立即就明白他以為他引了容玉雪過來,而容玉雪其實(shí)也想要他的命,這一次是將計就計!
楚江行此時有些后悔穿上那個月白的袍子,因為白色在夜里會顯得格外顯眼。
一顯眼,很可能會就成為別人的靶子。
柏靈秀的眉頭微皺,一看事情不對,立即道:“殺了容玉雪!”
她的這句話才落,一直利箭就朝她射了過來,恰好此時她側(cè)過頭,那支箭便從她的左臉劃了出去,將她的皮膚劃破了一道血痕。
血漫出,殺意凜冽。
柏靈秀一扭頭,便看見了容玉雪那雙冰冷帶著騰騰殺意的眼睛。
其實(shí)此時兩人隔得不算近,再加上夜色深沉,正常來講這樣的距離是看不到對方的眼睛的,但是這一刻柏靈秀卻覺得自己看得很清楚。
容玉雪的嘴角勾起一般冷笑,手里又添了一支箭。
她之前就想弄死柏靈秀的,只是以前柏靈秀的身份擺在那里,她根本就不能出手,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柏靈秀再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飛鳳公主。
柏靈秀咬了一下牙:“殺!”
她這句話一說完,四周便亮出無數(shù)的火把,她也顧不得許多,直接點(diǎn)燃了引線,剎那間,火光四起,將四周炸成了一片白晝。
柏靈秀咬了一下牙,趁著那個動靜立即往京城的城池里跑,只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