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禮目眥欲裂,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葉淡煙居然還有這樣的后著在等著他,她這是要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凜州嗎?
他不允許!
他氣得拔出腰間的劍道:“你們不要別人給點好處就跟著人跑!你們也不要忘了,你們是誰的子民!但凡是凜州的男兒,這會都隨我拔出劍來,殺了晉州的入侵者!”
他喊得激烈,但是身邊卻只有數(shù)人和應,其他人有的在猶豫,有的則已經(jīng)動搖了。
葉淡煙看著這一幕道:“我答應大家,你們成為晉州的子民之后,除了一成的米糧外,再不需要繳納任何賦稅!若王府有戰(zhàn)事,米糧不夠,按每斤十分錢的價錢向你們買!”
“若有工程需要修建,要請你們幫忙,每人每天五十個大錢的工錢!我是晉州世子妃,若是我有一天食言了,天打五雷轟!”
這個年代的人都迷信,這般起誓,那就是極為嚴肅的事情,就是鐵一般的承諾。
因為葉淡煙的這句話,立即就有人把手里在的武器扔下:“我不打了!我要回家種田!”
一旦有人說出了這句話,馬上就有人響應:“我也不打了,不管是凜州人,還是晉州人,只要有飯吃,我就做哪一州的人。”
越來越多的人扔下武器,此時支持謝知禮的,就只有那些平時待遇極好的府兵。
只是這一次抽調(diào)過來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守城的士兵,只有約莫五分之一的人是府兵。
但是就算是那些府兵,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斗志,畢竟打仗會受傷會死,他們也想好好活著,而晉州承諾的事情他們也很心動,在這個年代,沒有什么比手里有地更讓人安心了。
謝知禮大聲道:“你們別聽葉淡煙的鬼話,她根本就做不到她承諾的那樣!”
葉淡煙大聲道:“我已經(jīng)讓人把田分到戶了,不相信的可以去了解一下。”
“就算是她把田分到戶了,也不值得信任,她只是一介女流,她代表不了晉王府!”謝知禮大聲道:“你們今日若是聽了她的話,以后一定會后悔的!”
他這么一說,眾人就又有些猶豫,畢竟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不太高。
葉淡煙微微皺眉,正在此時,一記略有此低沉的男音傳來:“我是晉州世子容閑舟,我在這里承諾大家,我的妻子承諾大家的事情全部有效!”
他這句話是用內(nèi)力說的,剎那間,所有人都聽到了。
葉淡煙也有些意外,容閑舟竟也來了!
容閑舟騎著馬從一旁緩緩走了過來,他的身后跟著二十余個侍衛(wèi)。
他的舉止優(yōu)雅,整個人從容不迫,一身氣度,無人能及。
謝知禮在看到容閑舟的那一刻,整個人幾乎崩潰!
一個葉淡煙已經(jīng)將凜州弄得雞犬不寧,再來一個容閑舟,他們凜州真的就毀了!
謝知禮白著臉站在那里,聽到四周百姓和士兵的歡呼聲,他實在是不想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
葉淡煙走到謝知禮的面前道:“謝相,你知道你為何會敗嗎?”
謝知禮冷冷地看著她,她微微一笑道:“那是因為你們一直都是以統(tǒng)治者的身分站在百姓的面前,你們從來就沒把他們當人看!
“你們沒把他們當人看,他們就不需要對你們死忠!”
謝知禮聽到葉淡煙的話面色一片灰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清楚的知道整個凜州已經(jīng)再無可以和晉州反抗衡的力量,他就算是再不想認輸也得面對事實。
他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自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此時我無話可說。”
因為無話可說,所以現(xiàn)在葉淡煙想要說什么他都只有聽著的份,他的權(quán)相之夢徹底破滅,往后命都握在別人的手里。
到如今,謝知禮也沒能想明白,葉淡煙不過是帶了五千人馬到達凜州,怎么就將凜州弄成了這副光景?生生顛覆了他之前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
葉淡煙看著他道:“你話是這樣說,心里卻還不太服氣,為了讓你服氣,我決定一會派人將你的家也操了!
謝知禮:“……”
他很想暴粗口!這兩件事情有關聯(lián)嗎?
葉淡煙看著他的樣子說:“我就喜歡看你不服氣卻又奈何不了我的樣子!
謝知禮聽到這話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不帶這么欺負人吧!
葉淡煙卻已經(jīng)沒有搭理他的興趣,因為他根本就不值得她費神。
她很惜才,但是卻不喜歡謝知禮這種貪戀權(quán)勢的人,這樣的人從本質(zhì)上來講,一切從權(quán)勢的利益出發(fā),考量事情,更多的都是先考量自己的利益,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做實事的人。
所以她從一開始,不但沒有想過要和他合作,更沒有想過要用他。
正因為如此,所以在收拾他的時候半點情面都不留,一步步誘出他所有的底牌,再將他徹氣壓干掉。
葉淡煙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到徹底!現(xiàn)在她算是徹底收服了凜州,以后晉州也就有了保障。
且有了凜州的這些銀子,晉州也能度過眼前的難關。
她這會其實也想叉著腰對著京城的方向罵:“狗皇帝,你還有什么招數(shù)盡管用出來!老子才不怕你!”
容閑舟策馬走到她的身邊,微挑的眉眼里滿是溫和,他淡聲問道:“玩得可開心?”
葉淡煙笑瞇瞇地道:“還行,就是沒有你在身邊,我心里空空的。”
容閑舟的眉梢再次抬了抬,四處看了一眼道:“這種話還是回去之后再跟我說吧!”
葉淡煙眼里的笑意濃了些:“好啊,等到?jīng)]人的地方我好好跟你說。”
容閑舟輕摸了一下鼻子,這會見她一身男裝,滿頭的秀發(fā)高高綁起,整個人看起來雖然利落精神,卻又透著另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
他上次收到她派人送來的信時,簡直是難以置信,雖然他之前就已經(jīng)想到她到凜州之后肯定不會太消停,但是真的沒有想到她那么能搞事,竟將凜州折騰成了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