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狩的侍衛(wèi)立即去通知一干將軍,只是今日的情況葉淡煙是知道的,那些人沒那么快來,這會只怕還在晨練的大操場上吵架。
胡升還是有點能力的,他煽動了和他交手的幾位將軍圍著陳一龍,出示了他的證據(jù),四處都有人在起哄說陳一龍貪墨了軍餉。
軍餉之事和大營里每個人都是息息相關(guān),立即就受了的所有人的重視,當(dāng)即就鬧了起來。
陳一龍沉聲道:“胡升,你是想死吧!竟敢在這事上做手腳,你就不怕曲將軍剁了你?”
胡升冷冷地道:“我為營中所有的兄弟們向你討要公道,揪出了你這么個蛀蟲,曲將軍為何會剁我?就算是要處置,那也是處置你!”
他這話立即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認(rèn)同,紛紛附和。
陳一龍卻并不害怕胡升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他貪墨軍餉,說到底不過是為曲家父子做事,且胡升手里的所謂的證據(jù)他不認(rèn)胡升就拿他沒有辦法。
陳一龍輕哼一聲道:“這上面什么印鑒都沒有,你憑什么說這事和我有關(guān)?”
胡升皺眉,旁邊有人道盯著那份材料道:“誰說這上面沒有你的印鑒,這不是嗎?咦,這里還有少將軍的印鑒!”
陳一龍自是不信:“你少來誆我,這上面怎么可能有我和少將軍的印鑒?”
“真的有!”旁邊又有人道:“陳一龍,原來當(dāng)初那筆銀子真的被你貪了!”
胡升聽到這話也有些意外,這份材料他當(dāng)然是看過的,這是一封相當(dāng)于帳本一樣的東西,上面詳細(xì)記載著餉銀挪用的數(shù)據(jù)和用處。
字是陳一龍的字,但并沒有印鑒。
他聽到這話看了一眼,果然,在每頁的最下方不但有陳一龍的印鑒,還有曲重岳的印鑒,這種印鑒蓋上去相當(dāng)于是知情的意思。
胡升自己的眼睛都瞪得大了些,如果他不是經(jīng)常翻看這份材料,知道上面有哪此內(nèi)容,此時都會懷疑那印鑒是早就印上去的。
他一時間有些發(fā)蒙,不明白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一龍的印鑒還好說,但是曲重岳早就死了,據(jù)說他的私印在他死時就丟了。
胡升的心跳很快,莫名就想起葉淡煙今日翻看這份材料時的樣子,她翻得不算慢,每頁沒有做太久的停留,她看完后把東西遞給他的時候他并沒有看到上面有多余的印鑒。
胡升是個粗人,想不到這些細(xì)節(jié),但是他能升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也是有他的心機的。
這事他本來只想針對陳一龍,并不想牽出曲重岳,但是這會這份材料由他拿出來時,就相當(dāng)于他把曲重岳也拖了進(jìn)來。
曲重岳又是曲由懷最器重的兒子,這軍餉由曲重岳貪了,其實就相當(dāng)于是曲由懷貪了,他這相當(dāng)于是在指認(rèn)曲由懷!
陳一龍看到上面曲重岳的印鑒時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有少將軍的印鑒,胡升,真有你的啊,還能弄到有少將軍印鑒的帳冊!”
胡升和他的那些朋友的臉色有些難看,明著和曲由懷做對,他們是不敢的!
陳一龍立即就覺得腰桿子硬了起來,走到胡升的面前道:“胡升,你不是說我貪墨軍餉嗎?那我就告訴你,我是貪了,還是和少將軍一起貪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胡升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知道歸知道,這樣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把最后一層遮羞布揭開,這件事情的性質(zhì)也變得不太一樣。
胡升知道,這事揭開了之后,就算他有葉淡煙給他的制弓之術(shù),只所曲由懷也容不下他了,到時候不要說升官,只怕就連小命都保不住。
胡升的臉頓時就有些蒼白,陳一龍看到他的樣子就更加得意了起來:“胡升,就你這熊樣還敢跟我斗!”
陳一龍雙手叉在腰間,得意洋洋地看著圍著他的那幾位將軍道:“你們這些蠢貨,被胡升煽動來跟我斗,我看你們就是找死!”
“這軍餉的事情,誰不知道若沒有大將軍的授意,誰敢動?你們今日把這事捅出來,你們就好好想想大將軍回來之后會如何收拾你們!”
“你們這些個不長眼的蠢貨,還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很厲害,其實不過是眼睛長在褲襠里廢物!”
“今日的事情鬧這么大,一定會驚動大將軍,到時候你們一個個全都得被大將軍處以鞭刑!”
鞭刑是營中比較慘烈的處罰方式,用鞭子把人活活抽打至死。
原本有些喧鬧且聚集了數(shù)千人的操練場,此時寂靜無聲,很多人的眼里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曲由懷這些年來在他們的心里是有如天神一般的存在,掌控著他們的生死,此時這么多人知曉了他做下的見不得人的事情,那種感覺極為微妙。
有些害怕,又有些恨,還有些憤怒。
畢竟他們?yōu)榍蓱奄u命,他卻還貪墨他們的銀子!
陳一龍看到這情景,就知道這些人都怕了,他得意洋洋地道:“在這大營里,曲將軍就是我們的天!誰敢不敬他老人家,敢揭他老人家的短那就是找死!”
他說完直接動手扇了胡升一記耳光道:“你現(xiàn)在跪下來向我求饒,我也許就會到曲將軍的面前為你說幾句好話,保你一條狗命!”
他這一下扇得有些重,胡升卻沒敢還手。
陳一龍更加得意起來,又踢了胡升一腳道:“不求饒是吧,像你這樣的狗東西,那就等死吧!”
胡升被他踢的摔倒在地,額頭磕出了鮮血。
在這一刻,他的腦中冒出一個念頭,拼了也許還能活,不拼的話那就是死路一條!
陳一龍再次打過來的時候,胡升抬起一腳直接把陳一龍?zhí)叩乖诘亍?br>陳一龍沒料到胡升竟敢還手,頓時火冒三丈,大怒道:“你想造反不成?”
胡升咬著牙道:“造反?你能代表誰?皇上?還是曲將軍?”
陳一龍一愣,胡升大聲道:“你誰都不能代表!你不過是個副將罷了!而我們,只想要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