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道嘆了一口氣道:“陳王不死,他們是翻不出浪來的,陳王一死,就有很多的機會,也是容閑舟那夜在這宴會上完全沒有下毒的機會,否則我都要懷疑陳王是容閑舟毒死的了!
“也不知是哪個蠢貨,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是自己在給自己添堵!
他看問題看得要更遠一些,陳王中毒的那件事情,他也如葉淡煙一般拉出來細細分析過,得出來的結(jié)論和葉淡煙相似,只是比葉淡煙分析的添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陳王也有可能是他的三位庶弟下的毒。
眼下這局面波詭云譎,稍微一動,可能就會帶來極大的變數(shù)。
寶姝笑道:“不管是哪個蠢貨,這所有的一切還不是都在公子的掌握中?公子這幾日為了陳州的事情甚是操勞,也不能時時緊繃,我聽說月城的戲班子新排了一出戲,好看得緊,不如公子今日先去看戲放松一下?”
晏玉道對于看戲這種事情興趣缺缺,只是他如今已經(jīng)把該布置的事情都布置了下去,這會左右無事,出去走走也無妨。
主仆兩人略一收拾就去了陳州最大的戲班,陳州治理的不算嚴(yán)明,陳王被殺后陳州雖然戒了嚴(yán),卻并未禁音律,是以城中的戲班照在唱戲。
月城之中,葉淡煙寫的那個戲折子因為狗血叫新奇的緣故,喜歡的人極多,是以戲班子每天十場戲起碼有六場唱的是她寫的那個戲折子。
晏玉道此時來得正好,恰好戲臺上正在演那出戲,剛剛開了鑼,嬌嫩扮相的兩個生角一上來就互訂終生,他看到這里差點沒噴出一口茶來。
他是正兒八經(jīng)的直男,接受不來這種重口味的戲碼,反觀寶姝,她看得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眼里卻滿是趣味。
晏玉道耐著性子聽了下去,聽?wèi)蜷e得無聊,品上一口上好的茶實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他剛喝了一口茶,就聽得穿粉裝的小生唱道:“良辰美景如今宵,與有懷相約柳樹下把心表,一片癡心付明月,愿生生世世如那比翼鳥!”
穿墨裝的小生從一旁走出來,抱著粉裝小生的腰唱道:“陳家阿旺嬌如花……”
晏玉道聽到這里,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這口味重的簡直是匪夷所思,除了葉淡煙那個不要臉的,估計沒有人寫得出來!
他這茶噴到了樓下被人喝罵了幾聲,他忙疊聲賠不是,旁邊有人嚷著:“好生看戲,莫要吵!”
被茶水噴到那人也急著看戲,竟也沒有和晏玉道一般計較。
待晏玉道把這一出戲看完之后,他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之前就知道容閑舟和葉淡煙會有所動作,卻沒料到兩人的動作竟如此之迅速,且這力度也讓他大開眼界。
這么無恥沒有下限的戲折子,不用想肯定是葉淡煙的手筆,他心里就有些好奇,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嗎?
晏玉道幽幽地道:“曲由懷這一次要倒大霉了,不管他怎么做只怕都是錯!
寶姝并未想到中午的關(guān)鍵處,她還沉浸在故事里,此時聽他這說一頭霧水地問:“公子為什么這么說?”
晏玉道沒做任何解釋,只道:“你去查一下,這個故事是什么時候開始流傳出來的,又是何人寫的?”
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將葉淡煙給揪出來,要不然還不知道她后續(xù)會有什么不要臉的動作。
寶姝見他一臉鄭重的樣子,也不敢耽擱,立即去查。
這事要查起來并不難,寶姝通知門人一查,只是一個時辰的光景,結(jié)果就出來了:“這戲是陳王死后第三天就開始上演,然后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唱遍了整個月城!
“據(jù)班主說,寫這個戲折子的是一個落魄的中年書生,他自稱蘭陵笑笑生。”
“當(dāng)時他把戲折子賣給戲班的班主時采用的是買斷的方式,總共花了十兩銀子,這戲流傳開之后,戲班的班主還想找那蘭陵笑笑生寫戲折子,就已經(jīng)找不到人了!
晏玉道笑道:“跑得還真快!
寶姝問道:“公子知道是誰寫的這個戲折子?”
她到此時也已經(jīng)回過神來了,這個戲折子里的信息量相當(dāng)?shù)拇螅瑢懗鲞@種戲折子的人堪稱鬼才。
晏玉道點頭:“這世上除了她,沒有人敢這么寫了,我之前給她遞的招,她就這么還了過來,還得還真是漂亮!
他想將晉州的百姓全部遷走,以架空晉州,到陳州來開這個所謂的會,其實不過是要將容閑舟請到陳州來,一方面是斷了晉王一只手,另一方面是借機除掉容閑舟。
當(dāng)他在落下這枚棋子的時候,他自己試著解過幾回,卻并沒有想到破解之法。
而這一次葉淡煙和容閑舟卻用這樣的法子來破他的局,他的內(nèi)心是贊賞的,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其實很妙。
只是這個局在布下來之后,各棋子就位之后,后面誰能贏得了這局棋就得看各自的本事,這一次葉淡煙頂多只是扳回了一枚棋子,離贏棋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容閑舟很快也聽說了月城新戲的事情。
容易在跟容閑舟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嘴角一直在抽,他跟著容閑舟久了,已練就了極為沉穩(wěn)的處事風(fēng)格,只是今天無論如何都沒能崩住臉上的表情。
容閑舟則很淡定冷靜的聽完了容易的敘述,他只是眼皮子輕抖了一下,這事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葉淡煙的手筆。
兩個男人的愛情故事?這事真虧她想得出來!
他有時候也真的是好奇,她的腦袋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他們成親后,他見識過她不少驚世駭俗的處事方式,但是到現(xiàn)在他還是會被她驚到。
容易輕聲問道:“世子,這事會不會和世子妃有關(guān)?”
容閑舟的手輕扣了一下椅背道:“雖然這事她做得有點不走尋常路,但是這方式卻是極好的,這局算是破了,我們配合她布置后續(xù)的事情!
容易問道:“要先找到世子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