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靖儀前腳才同她說姚靖珩和謝珍兒訂婚了,后腳,永昌侯夫人便帶著姚靖珩和謝珍兒走了進(jìn)來。
“阿娘。”一見到永昌侯夫人,姚靖儀不顧自有孕,她起身便朝永昌侯夫人奔了過去。
陸錦華也忙跟著站了起來。
“你這丫頭,懷著孕了怎么還這么跳脫,你是要嚇?biāo)滥锩?”永昌侯夫人被姚靖儀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忙不迭迎上去扶住姚靖儀并皺眉指責(zé)她道。
可姚靖儀并沒有把永昌侯夫人這話放在心上,她笑著側(cè)過臉喚了永昌侯身后的男人一聲:“大哥。”
姚靖珩笑著朝姚靖儀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表姐!敝x珍兒也甜笑著朝姚靖儀打了聲招呼。
姚靖儀笑了笑,對謝珍兒的這聲‘表姐’沒作任何反應(yīng)。
雖然兩人是表姐妹,馬上謝珍兒又要嫁給她大哥,但姚二姑娘素來恩怨分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伯母,姚大哥,謝姑娘。”見她們都打完招呼,陸錦華也笑著對幾人道。
“沈二夫人今日也來看阿儀?”永昌侯夫人笑著道。
說實(shí)話,從前她并不怎么瞧得上陸錦華,這丫頭驕縱又任性,也就是阿儀和她合得來,她也就聽之任之,可自賞花宴過后,這丫頭性子一下沉穩(wěn)了起來,她對她也確實(shí)多了幾分欣賞,只是,若讓她給自己做兒媳,她還是不愿的,畢竟,珩哥兒的媳婦她早就有人選了。
所以,從前,她雖欣賞她確也刻意保持著距離。
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嫁給了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沈擢言,沒了那點(diǎn)擔(dān)憂,她如今瞧這丫頭也越發(fā)喜愛了起來。
“是。府里沒什么事,想著阿儀懷孕一個人在院里呆著悶得慌,所以,便來看看她。”陸錦華笑著道。
聽了陸錦華這話,永昌侯夫人連連點(diǎn)頭,她道:“你倆是打小的交情,這滿汴京的貴女,阿儀誰也瞧不上,就同你要好,以后,你倆也得像現(xiàn)在繼續(xù)互相扶持才是!
“伯母說的是!标戝\華笑著答道。
“阿娘,你話說完了沒?若說完了,那咱們能不能坐下啊!”見自家母親說了一堆廢話,姚靖儀忙扯著她的手打岔道。
“好好好,聽你的,咱們都坐下!庇啦罘蛉藢櫮绲狞c(diǎn)了點(diǎn)姚靖儀的鼻尖道。
到底是自己嫡親的女兒,哪怕言行無狀,永昌侯夫人也可以無限包容忍讓,也不要求她改變,不像她……
一想到永昌侯夫人特意遣了身邊的嬤嬤來教她禮儀,謝珍兒心里便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近來汴京城風(fēng)聲鶴唳,阿儀,你懷著孕最好不要外出走動!币蛔,永昌侯夫人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姚靖儀的手囑咐她道。
“阿娘,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她就是想出去,張沛和她跟前的丫鬟也不許啊!
見自家女兒完全沒聽出自己話里的意思,永昌侯夫人心里不覺得有些失笑。
不過,不知道也好,知道也只能徒生煩惱。
不管最后是何結(jié)果,她現(xiàn)在是定國公府的兒媳,肚里又懷了定國公的孫子,他們一定會護(hù)著她的。
想到這里,永昌侯夫人便笑著伸出手點(diǎn)了點(diǎn)自家女兒的鼻尖道:“知道就好,我就怕你陽奉陰違。”
“哎呀!娘,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輕重的!”姚靖儀擰著眉佯作不悅的回瞪著永昌侯夫人道。
“這話若從阿錦嘴里說出來也就罷了,就你……你什么時(shí)候知道輕重過!”永昌侯夫人打趣的看著自己女兒道。
“阿娘!”
“行了,你以后同阿錦好好學(xué)學(xué),馬上是要做娘的人了,這性子也該收收了!庇啦罘蛉苏Z重心腸的拉過自家女兒的手道。
直到最后,永昌侯夫人也沒有提起年前定國公入宮的事。
在她看來,只要阿儀能過得好就行了。
出了定國公府,她正要上馬車,可看著站在她旁邊的陸錦華,她忽地又站住了,她轉(zhuǎn)過身對陸錦華道:“沈二夫人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伯母何出此言!标戝\華朝永昌侯夫人一笑。
聽了陸錦華這話,永昌侯夫人也跟著笑了笑,隨后,她很是自然的轉(zhuǎn)過臉對謝珍兒道:“珍兒,你坐后邊的馬車吧。”
后頭的馬車是給丫鬟做的。
雖然心里極為不情愿,但謝珍兒還是垂下眼睛恭敬的朝永昌侯夫人福了福:“是,姑母。”
見她應(yīng)下了,永昌侯夫人也不在說什么,她轉(zhuǎn)身很快便同陸錦華上了自家的馬車。
看著重新垂下來的車簾,謝珍兒委屈極了,可她看了眼邊上立著的姚靖珩,心里的委屈一下又散了——陸錦華上了侯府的馬車,那表哥也得避嫌,這樣一來,他豈不是要跟自己一起去后頭的馬車將就!
想到這里,謝珍兒忙抬眼朝姚靖珩看了過去。
“表哥……”
“我與幾個同僚有約,你同母親先回去吧!”姚靖珩淡淡扔下一句,隨后,他抬腳便從謝珍兒面前走了過去。
看著姚靖珩的背影,謝珍兒既氣惱又失望,她輕輕跺了下腳,可最終也只能一個人上了后頭的馬車。
馬車?yán),永昌侯夫人靜靜的打量著陸錦華。
她本來是想同她打聽打聽宮里的事,畢竟,錦衣衛(wèi)素來消息靈通,而明德帝對沈擢言好似也極為信任——入冬以來,他是除了定國公以外惟一被明德帝叫去紫宸殿的人。
只是那是明德帝身體看著尚好,所以,大家才沒注意。
可現(xiàn)在,陛下已經(jīng)很久沒有公開露面了。
就連今年除夕夜宴也沒辦了。
就在永昌侯夫人思忖間,坐在她對面的陸錦華忽地開口了:“伯母這有鏡子嗎?”
“鏡子?”永昌侯夫人有些不明所以。
陸錦華嫣然一笑,她道:“伯母這般瞧著我做什么,可見我臉上是有什么臟東西?”
聽出了陸錦華話里的打趣,永昌侯夫人也跟著笑出了聲來,她道:“鏡子倒是有,只是,你臉上也沒什么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