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就料到是這個(gè)答案,可他……
到底還是不死心想要問這么一句。
見姚靖珩眸底漸有苦澀泛了出來,陸錦華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在她張嘴想要說聲抱歉時(shí),卻聽姚靖珩的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
“沈大人很好,你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
聽著姚靖珩誠摯的話,陸錦華眸心動(dòng)了動(dòng),她垂眸沉吟了一會,最終朝姚靖珩福了福身道:“多謝!
除了這兩個(gè)字,她實(shí)在不知道要向他說些什么。
看著垂首朝自已行禮的陸錦華,姚靖珩牽了牽嘴角,正想再說些什么時(shí),外邊卻忽地響起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
“表姐,你怎么在外面啊?陸姐姐呢?”
聽到這道聲音,姚靖珩臉色一變,他下意識的朝陸錦華看了過去。
接到姚靖珩遞來的目光,陸錦華眉心動(dòng)了動(dòng),她朝姚靖珩微微點(diǎn)了下頭,隨后便轉(zhuǎn)身從容的邁出了里間。
“你怎么來啦?”
姚靖儀顯然沒想到謝珍兒會在這個(gè)時(shí)候過來,想到房間里的姚靖珩和陸錦華,她心里忍不住閃過一絲慌亂。
“我來看表姐!剛剛表姐的手不是被茶給燙了么?”謝珍兒眨著眼睛有些無辜的看著姚靖儀道。
“哦,我沒什么事,多謝你關(guān)心!币竷x淡笑著揚(yáng)了揚(yáng)自已的右手道。
聽到姚靖儀說自已沒事,謝珍兒捂著胸口狀似長松了一口氣,她道:“表姐沒事就好!對了,陸姐姐呢?陸姐姐是回去了么?”
姚靖儀張嘴正要回答,可陸錦華的聲音卻先她一步響了起來。
“阿儀,我換好衣裳啦!”
姚靖儀連忙轉(zhuǎn)過頭去。
只見陸錦華穿著先前季夏選的那套衣裳緩步從里屋走了出來。
見到陸錦華從里屋走出來,謝珍兒眉尖微不可覺的挑了一下,可下一刻,她甜笑著朝陸錦華道:“陸姐姐,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走了呢?”
聽了謝珍兒這話,陸錦華笑了笑,她抬眼望著謝珍兒聲音清冽的道:“怎么會,我就是要走也得帶上自已的丫鬟啊!”
陸錦華這話一出,姚靖儀這才注意到跟季夏站在一起的畫意。
她說謝珍兒怎么一直追問她阿錦的去向,原來……
她是在故意詐她!
但凡自已剛剛順著她的話說阿錦已經(jīng)回去了,那正好證明了屋里邊有貓膩!
想到這,姚靖儀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她雖然不喜歡謝珍兒,也知道她人前人后兩張面孔,可沒想到,她心思竟然深成這樣!若不是阿錦及時(shí)出現(xiàn),那自已只怕已經(jīng)被她誆了進(jìn)去。
只是,謝珍兒怎么瞧出屋里有貓膩的?
難道就因?yàn)榭匆娝彤嬕庠谕膺叄?br>
而謝珍兒此刻也知道自已那點(diǎn)小心思被兩人識破了,她面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后才絞著手帕一臉怯怯的望著陸錦華解釋道:“陸姐姐說的是,是我太笨了,我剛剛都沒瞧見你的丫鬟在外邊,我還以為那是表姐的丫鬟了……”
謝珍兒與陸錦華是初見,她說自已將畫意認(rèn)成姚靖儀的丫鬟也能說得過去。
雖然……
明眼人都能瞧出畫意不是侯府丫鬟的打扮。
但主子身邊受寵的丫鬟現(xiàn)尋常丫鬟不作一般打扮也是常有的事。
見謝珍兒自已將話圓了過去,陸錦華也就不說什么了,她朝謝珍兒笑了笑,隨即便側(cè)眸看了姚靖儀一眼。
而此時(shí),看破謝珍兒真面目的姚二姑娘已然有些不耐了,她微擰著眉對謝珍兒道:“好了好了,阿錦不過同你開句玩笑罷了,你瞧你,這么較真做什么?”
“表姐教訓(xùn)的是……”謝珍兒垂著腦袋委委屈屈的應(yīng)聲道。
姚靖儀看了陸錦華一眼,最終還是沒忍住朝天用力的翻了一個(gè)白眼。
“阿儀,時(shí)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這衣裳等過兩日我洗干凈了再遣人給你送回來。”陸錦華微笑的看著姚靖儀開口道。
“不用這么麻煩,這衣裳你就留著穿吧!等改日有空,咱們?nèi)ュ\繡坊,你送我一套新的!”姚靖儀挑眉嬌笑著望著陸錦華道。
陸錦華彎唇一笑,隨后她才笑著出言調(diào)侃她道:“也好,也省得我摸去定國公府了!
“你……行!到時(shí)候我一定挑身最貴的衣裳,看你到時(shí)候還笑不笑得出來!”姚靖儀挑眉回懟陸錦華道。
聽了姚靖儀這話,陸錦華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好,到時(shí)候隨便你挑!
“你說的?”
“是,我說的!
“行!那我送你出去。”得到自已滿意的答案,姚二姑娘也終于露出了一口白牙。
聽著二人親密無間的話,謝珍兒垂眸安靜的站在一旁什么話也沒說,直到姚靖儀走出好幾步忽地朝她回過頭來。
“表妹,你不同我一起送阿錦么?”
依謝珍兒的性子,她應(yīng)該不會放過每一個(gè)與汴京貴女親近的機(jī)會,尤其是在她知道阿錦是沈擢言的未婚妻后!
這也是她找過來的目的。
可現(xiàn)在,她卻一反常態(tài)的不吱聲。
她想做什么?
想等她和阿錦走后去她房間里看看么?
看著姚靖儀灼灼的目光,謝珍兒知道自已的算盤落空了,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彎著唇角強(qiáng)行扯出一抹受寵若驚的笑對姚靖儀和陸錦華道:“要!自然是要的,只要陸姐姐不嫌棄……”
說罷,她便拎著裙擺快步走到了姚靖儀身邊。
直到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子里,姚靖珩這才緩緩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今日的天氣很好,可不知為何,他的心卻像是缺了一塊。
如果上次我娘沒有婉拒伯府,你會不會嫁給我?
不會。
他多想她騙騙他啊,可惜……
她連騙他也不愿意。
他忽地想起上次在法源寺,他回頭多嘴問了了嗔大師一句,那時(shí)了嗔大師是怎么說來著,他說——緣起即滅,緣生已空,凡事莫執(zhí)著,莫強(qiáng)求,莫留念,莫追隨,莫糾纏,人生本是過客一場,匆匆來,匆匆去,無畏無懼,方得始終。
原來,那時(shí)他就已經(jīng)看破了他和她之間沒有緣分。
只是,到底還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