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源寺后山有一個荒廢了的池子。
只因三年前有一女子在池邊游玩時不慎溺水,隨后,法源寺便將這一片圍了起來,平素不讓人進(jìn)。
可現(xiàn)在,卻有兩人腳步匆忙的朝姻緣池的方向走了過去,其中一個赫然便是建安伯府的三姑娘陸鳶華。
“彩云,你在等著,一會……一會你見機行事,知道嗎?”
“姑娘放心,奴婢省的。”彩云鄭重的點了點頭。
得了彩云的保證,陸鳶華這才安心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抬眸看了眼四周,確定四下無人,這才抬腳快步朝前邊走了過去。
許是因為經(jīng)年沒人打理這池子,是以,池子里瞟滿了枯枝敗葉,再加上四周無人,池邊怪石林立,越看越覺得這里透著幾分邪氣和陰森。
陸鳶華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當(dāng)她目光觸到那潭綠油油的池水時,她腦中忽地浮現(xiàn)出一張被水泡得發(fā)白的臉……
沙沙,沙沙……
身后忽地響起一詭異的聲音。
“啊——”
陸鳶華剛叫了半聲,一只大掌忽地便堵住了她的嘴巴,隨后,一張臉忽地便朝她貼了過來。
“喊什么,不怕人聽見么?”來人緊貼著陸鳶華的耳朵,溫?zé)岬臍庀C得陸鳶華臉頰通紅。
“張,張公子……是,是你嗎?”陸鳶華緊拽著自己胸前的衣襟,聲音嬌軟得幾欲滴出水來。
被喚作‘張公子’的人勾唇一笑,他伸手用力的將陸鳶華轉(zhuǎn)了過來,隨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不是我還能是誰?難不成……是那剛與你定要婚期的未婚夫沈遇?”
“不,當(dāng)然不是!”陸鳶華忙用力的搖了搖頭。
張沛輕笑一聲,他用拇指摩挲著陸鳶華嫣紅的唇瓣,隨后勾著唇角道:“小鳶兒,你不乖哦!怎么可以撒謊騙我了!”
“沒,我沒有……”陸鳶華委屈的眼睛都紅了。
看著面前淚盈于睫的美人,張沛唇角的笑容更多了:“怎么沒有,我都聽說了……我家小鳶兒背著我給沈遇那小子遞荷包,荷包里還寫著情詩哩!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真讓人感動呀!”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蓄了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一滴又一滴,順著臉頰,劃到了男人的手上。
看著手中那滴淚水,張沛看著陸鳶華的眼神忽地灼熱了起來,他真的很想在將美人按在懷里狠狠蹂躪一頓,可現(xiàn)在……
“不是這樣?那小鳶兒倒同我說是怎樣。
“是我堂姐,這一切全是我堂姐設(shè)計的!”看著張沛越來越暗沉的眸子,陸鳶華終于不顧一切的喊了出來。
“你堂姐?”張沛挑了挑眉,隨后,他松開了擔(dān)著陸鳶華下巴的手。
陸鳶華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后,她將荷包的始末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同張沛說了一遍。
聽了陸鳶華這話,張沛笑了笑,他摩挲著手中翠綠的扳指,心里忽地對陸鳶華口中的這位堂姐生出幾分好奇!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聰明的小丫頭哩!
“張公子,這次的事你一定要幫我啊!”陸鳶華哀求的望著張沛道。
張沛笑了笑,他抬手撫上陸鳶華雪白的面前,道:“那……小鳶華想我怎么幫你呢?”
“張公子,我……我不想嫁進(jìn)沈家……我,我……”陸鳶華臉漲得通紅,她滿臉的羞怯望了張沛一眼,然后便迅速的將臉埋了下去。
張沛笑了笑,他順勢勾起陸鳶華胸前的一縷青絲,末了,才慵懶著嗓音道:“小鳶兒為何不想嫁進(jìn)沈家!你跟那沈遇不是自小就訂親了么……”
“那,那是因為我當(dāng)時沒遇見你!”陸鳶華生怕張沛誤會,她忙抬起頭焦急的為自己辯解道。
“哦?這又是怎么說的?”張沛饒有興致的看著陸鳶華道。
其實,早在陸鳶華約他在這碰面時,他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是……
與美人私下幽會,這樣的誘惑不是誰都能抵的住的。
尤其——
這個美人還是別人的未婚妻。
見張沛‘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陸鳶華只覺得一顆心砰砰一跳,她漲紅著臉不顧一切的朝他喊道:“張公子,我,我想嫁的人是你!”
果然如此啊……
心里雖然早已有了答案,可是,張沛仍舊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小鳶兒,你,你這話可真叫叫我……真叫我不知道說什么好呀!”
“沈公子,難道,難道你不喜歡我么?”見張沛不接她這話,陸鳶華癟了癟嘴,眼里的悲慟似要將張沛給淹了。
張沛皺眉嘆了一口氣,他抬手替陸鳶華擦了擦臉上的淚,末了,他才溫柔的哄她道:“瞧瞧你這哭得……我心都快要被你哭碎了,我當(dāng)然喜歡你!要不然,我也不會你一遞信,我便屁顛屁顛跑來見你呀!”
“那你,那你剛剛為何,為何那么說?”陸鳶華一邊抽噎,一邊委屈的望著張沛道。
張沛無奈的又嘆了一口氣:“那好吧,小鳶兒想我怎么幫你……”
“我,我娘說……我若不想嫁給沈遇,除非是法源寺的高僧開口才會有轉(zhuǎn)機,否則……我就是死也會被抬進(jìn)沈家!标戻S華紅著眼眶委屈巴巴的道。
法源寺的高僧……
張沛微不可覺的挑了挑眉,可臉上卻依舊帶著笑,他道:“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但……這事令堂自己就可以辦,小鳶兒為何還要找上我啊?”
“我娘才不會幫我出面,自從出了那事后,她對我失望透頂,她之所以會對我這般說也只是想讓我死心罷了!”說到這,陸鳶華哭得更委屈了。
張沛勾了勾唇角,陸鳶華這話……
他還真不信。
只是,美人既然這么說了,那他也只能聽上一聽。
陸鳶華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張沛接話,她只能重新抬起通紅的眼睛望著他道:“張公子,你剛剛說過會幫我的……而且,你不是說過,你是了嗔大師的掛名弟子么?”
張沛抬手掩著嘴輕咳了一聲。
看來,以后他還是不要什么話都往外蹦更好。
你瞧瞧,現(xiàn)在人不就因為這個找上門來了么?
“張公子……”見張沛一直不肯接話,陸鳶華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