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稚嫩的音色,沉穩(wěn)冷清的口氣雖說再面對雨柔的時候還有些情感,但相比于普通孩子少了那抹童真。尤其是她的話,給我很大的刺激,我知道雨晴不會說假話的。
“姐姐,你有辦法?”雨柔帶著哭腔,身子軟在我懷里。
“等等,是你的主意還是李勝的主意!蔽掖驍嗨齻兊膶υ,李勝瞅我們的眼神讓我毛骨悚然。他站的稍微有點距離,站在那如同一顆挺拔的松樹,想來是曾經(jīng)當過兵的原因。
李雨晴把視線轉(zhuǎn)向我,她的眼神不次于李勝,但是沒有那種危險的感覺。只見她點了點頭,稚嫩的小腦袋上斗大的眼珠子烏黑閃亮。
“是我爸的主意,怎么?你不敢?”
她的一句話直接把我給頂住了,竟然說我不敢,我靠,真男人還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了看她,隨即看了一眼大春。田心坐在石階上,大春虛弱的躺在她的懷里。
如此這般,我糾結(jié)了。天空中并未出現(xiàn)彩虹,此時所說雨停了,但是陰雨天還是未曾放晴,不像夏天,大春也撐不到夏天了。我不知道李勝有什么鬼主意,我只知道這家伙非常陰險,這種敵人十分可怕。
“怎么樣?是不是信不過我?那我就沒辦法了,既然你信不過我的話,那你就給你兄弟收尸吧!”說著,他走到雨晴身邊,將她抱起小聲道:“我就說了這幫人不會接受我的幫助,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幫忙!”
“等等!”我立刻叫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條件!”
“什么條件?”李勝定住,將雨晴放下。我緊緊地摟著雨柔,沉聲道:“你來幫我救大春,自然不可能白救!
“哈哈哈,我?guī)湍闶歉兄x你救了我女兒,說白了,做父親的總歸疼愛自己的女兒,你說是不是?”李勝皮笑肉不笑的又做出一副令人想揍他的表情。
我微微搖頭,輕嘆道:“一碼歸一碼,我們救雨晴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事看在雨柔的面子上,F(xiàn)在,你幫我們這個忙,我想知道你的條件是什么!
我很固執(zhí),不會輕易接受敵人的幫忙。若不是看在大春如此痛苦,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吃人家的嘴短,那人家的手軟。
“那我告訴你,我救人是看在雨晴的面子上,對了,還有雨柔,也是我的好女兒!崩顒龠珠_嘴角,輕飄飄的說道。
雨柔聽后沒好氣的回答道:“哼~謝謝你了,別看在我的面子上,我沒有那么大的面子。還有,雖然不可否認你是我親生父親的事實,但請你不要再提,我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重獲新生,與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姐姐更是重新投胎,與你沒了血緣牽扯。”
她說的鏗鏘有力,每一句都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李勝面無表情,云淡風輕:“救不救只要你們一句話,不救的話我們馬上就走了!
“雨柔、張?zhí),你們不要固?zhí)了,救人要緊!庇昵缰赡鄣脑捳Z再次傳入耳際,在這個一歲多大小的驅(qū)殼里頭藏著二十多歲的靈魂,說話的威力更甚于李勝。
“行吧,多謝!”我吐了一口濃濃的濁氣,心里沉悶不已。這李勝別以為他安著什么好心思,他不要什么條件,實際上在冥冥中跟我扯下因果,日后我再跟他對立,絕對會吃虧。
但是左思右想,吃虧就吃虧吧,現(xiàn)在救人要緊。
雨柔也答應(yīng)了,畢竟我已經(jīng)開口,她自然聽我的。只見李勝拍了拍手,從后頭走出幾十個黑衣人,他們抬著各種東西,類似于祭祀所用。
周小薇在后頭小聲道:“天哪,這家伙是要求雨么,怎么有這么多家伙事兒!
“不是求雨,是求彩虹,我哩個去這也能求的到?”舅舅小聲回答,他倆的悄悄話沒有引起李勝的主意,或許他對舅舅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們幾個人退到后面,他很放心雨晴跟我們在一塊,反正我們不可能傷害雨晴。
雨柔作為一個妹妹,總算是鼓起勇氣把姐姐抱了起來。這很怪,一起長大的妹妹竟然把姐姐抱在懷里,外人看到絕對會說這小姑娘孩子生的很早啊。
說實話,現(xiàn)在的雨晴長得很丑,跟以前那個嬰兒狀不同。她現(xiàn)在一歲多差不多快兩歲了,外貌自然跟普通嬰兒一樣。她小小的五官倒是很精致,可惜在這張小肥臉上顯得很難看,怪不得說小時候越丑的女孩長大越漂亮,因為長大以后臉型就會變,但五官基本上是不會變的。
小時候長得好看,說明五官跟嬰兒肥很適合,長大了就……
至于李勝么,他還是穿著一身西裝,不知道從何時戴上了一個遮著半張臉的墨鏡。祭臺已經(jīng)完全搭好,動作可謂迅速。在我這個神棍面前,李勝成了一個更厲害的神棍。只見他拿著一把桃木劍,跳著七星步,不時地撒一些酒。
他口中振振有詞,念著太上道法的指令。天空陰沉沉,時不時涼風過境。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張牙舞爪,反正在我眼里,他就是這般,像個猴兒。
咿咿呀呀的咒語旁人根本聽不清,聽得讓人昏昏欲睡。持續(xù)了好一陣子,等到祭臺上紅蠟燭燃燒一半,李勝才停下來,雙手那劍,就像以前的官員拿玉如意的姿態(tài)。
“太元浩師雷火精,結(jié)陰聚陽守雷城。關(guān)伯風火登淵庭,作風興電起幽靈。飄諸太華命公賓,上帝有敕急速行。收陽降雨頃刻生,驅(qū)龍擎電出玄泓。我今奉咒急急行,此乃玉帝命君名,敢有拒者罪不輕。急急如律令!”
李勝在祭臺前念著求雨咒,我有些悵然,若是在沒雨的地方念此咒還有說法,可海城剛下了雨。此乃道家其中的一支求雨咒,李勝倒是念得鏗鏘有力,清晰可聞。如果求雨,需得念三遍。
他只念了一遍,隨后搓著手中的劍柄,咿咿呀呀的念起了別的咒語。后續(xù)的我就聽不清楚了,屬于他自己的,旁人壓根沒法子聽。隨著他的咒語,天空中果然有了微妙的變化,陰云漸漸地開始有些擴散。
我心驚肉跳,這是何等的能力。我甚至開始惋惜,若李勝是個正面人物該有多好,我都能輕松很多?上耸篱g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循著自己希望的走向,李勝這家伙心思古怪,誰知道他下一步又會做些什么。
片刻的惋惜過后,我又恢復(fù)了原先的狀態(tài)。只見他放下桃木劍,手中拿著七色令旗一個接一個的揮舞,將那七個令旗揮舞在眼前,最后循著七星北斗依次安放。七色令旗的顏色為赤橙黃綠藍靛紫,與彩虹顏色類似。
此時,天空烏云緩緩地挪移,但是集聚已久的烏云沒那么快徹底消失。梅雨時節(jié)就是這樣,即便是烏云盡散,天空還是一片白茫茫,哪有藍天之美譽。
“張?zhí),你說他能成功嗎?”雨柔沉默已久,抱著雨晴已經(jīng)鼓起了勇氣,再說話顯然不能。雨晴就更不用說了,她本來就很高冷,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雨晴的高冷是深入靈魂的,不像某些偽裝的高冷,說個冷笑話就擊破。
我搖了搖頭,胸口發(fā)悶。只見李勝再次拿起桃木劍,挑起酒瓶子砸落到地面。只聽地面上酒瓶子滾了一下,李勝一只腳踩在上面聲若洪雷:
吾奉威天,
江河日月山海星辰在吾掌中,
吾使明即明,暗即暗。
三十三天神在吾法之下,
使東即東,使西即西,
使南即南,使北即北。
從吾封侯,不從吾令者斬首。
雄渾的音色攪動風云,剎那間云煙急速運轉(zhuǎn)。天空異像縱起,在我們的頭頂掀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抬頭看去,顯得異?植馈
不等我們多加思考,只見那李勝手持一個血紅色大碗,豪邁的喝下一口酒。隨后只見他用力的將那大碗摔成碎片,祭臺上按照七星北斗排列的令旗劇烈發(fā)顫、幽幽閃爍明亮光彩。
最后,只見李勝跳到祭臺上,盤起而坐。將那桃木劍用力的拋到天空,大聲呵斥:“日出、虹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