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知道,讓我想想!”我沉聲回答,隨后調(diào)息打坐,閉著眼睛盡量放空自己,單獨思考末日這一樁事。
山里面,遠離世俗喧囂,親近自然。我運轉著胎息之法,倍感舒適。腦海中,末日之花似乎有了形狀,我看見一枚赤紅色沒有葉子只要一根花枝撐著飽滿的身子。
它生活在一潭血水之中,天空云霞似乎被它的光彩所染紅。正如似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全幅心神都盡在末日之花上,果真幻想出我心中末日之花該有的樣子。
重點在于末日,難不成非得毀滅才會存在末日之花?顯然這是不對的,我想末日之花之所以那么難以尋到,必有非同常理的解釋。
第一天,我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只是體內(nèi)真氣自然的流轉一遍又一遍,期間起來找了些果子吃,補充一點體力。
第二天,依然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如第一天一般,真氣自然流轉。黃伯雍開始懷疑,我這樣想是不是太浪費時間了。我不置可否,繼續(xù)如此。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七天……
早在第四天天空就一直陰沉著,積聚云雨。直到第七天,終于降落下來。而且要么不來,來的就分外猛烈。瓢潑大雨灑落在周身,清涼醒腦。
在雨中,依稀可見一個不成型的模糊影像。我緩緩站起來,手輕輕地觸碰,卻什么也觸碰不到。大雨嘩嘩落下,且聽風雨成吟。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拾起一片落葉,輕嘆道:“風雨驟至,是你的末日還是你的新生?沉寂了一個冬,生長了大半個春,若是盛夏又如何?”
“臭小子,你傻啊,不找個地方躲躲雨,在這里跟片去歲的落葉說話!笔骤C之中,黃伯雍語氣不善,藏著恨恨之音。
“不~黃老,如今已經(jīng)是經(jīng)歷了初春萬物復蘇的春雨,滋潤大地,厚澤萬物。若是此景中,末日之花還會出現(xiàn)么?”我悠悠的感慨萬千,黃伯雍沒好氣的說道:“一開始還真被你個臭小子給蒙了,成日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行了,你要是不管你兄弟的命,就不要管了,幫我找人!
黃伯雍的語氣中怨恨不少,七天時間,饒是他活了這么大的歲數(shù)也等不及。此時,離大春最后期限還有兩個多月時間,看起來充分只差一味藥,實際上時間比先前緊張不少。
“黃老別急,急也沒用,還不如好好地享受一下這春雨!”我此時心情很平靜,如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風吹過的痕跡。在山里靜坐七天,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能做到波瀾不驚,無喜無悲。
果然,山中的清靜可以讓人忘記所有的煩惱。好長時間,沒有享受過這種輕松。抬手間,雨水沖刷,冰涼劃過掌心。山里的雨比外界清涼的多,從額頭上滑落下來的雨水落到唇上,有點甜甜的。
“臭小子,你自己都不急我這個老頭子還一直給你擔驚受怕的,成了,你不急我也不急,你慢慢享受你的春雨吧!”
可惜看不到他的臉,我想他的肯定氣的面紅耳赤。倒不是說他沉不住氣,畢竟是個醫(yī)道宗師,針對大春的傷勢,他也算牽扯其中,所以他急著把大春治好,這是他的信念問題。
“好一個生機勃勃的盛春,好一場春雨啊!”我閉上眼,吸收泥土清香。
“是啊,好舒服!”突然,竟然有人回應我。這年輕的聲音絕對不屬于黃伯雍,我立刻屏息凝神,開啟天眼環(huán)顧四周。
眼前只見一片云霧繚繞,里頭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我警惕的看著前頭問道:“你是何人?”
“你太放松了,連我來了都不知道,看來,也沒什么用嘛!”那人的聲音陰陽怪氣,應該是男的,但十分陰柔。片刻之后,那片云霧緩緩地靠近我,而那模糊的身影也愈發(fā)靠近。
我一動不動,倒要看看他是人是鬼。不一會兒的功夫,云霧最的一層已經(jīng)碰觸到我。強烈的腐蝕性一碰我就感受到,立刻往后退。
“你給我去死吧!”突然,畫風一轉,那家伙陰柔的聲音變得兇狠,云霧扭成一團像一把刀劈殺下來。風雨不減,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猛地踩在地上,將泥土拍上來。隨后,掏出一張五行符將那泥水放大。
在這九個月里,我有時間就會畫一些符紙,畢竟干我們這種事兒的,需要帶著點。光靠法器有時候并沒有符紙有作用,畢竟我們這是現(xiàn)實,不是神話故事,法器的作用遠遠沒有那么強大。
泥水與云霧匯集到一起,瞬間產(chǎn)生激烈的碰撞。泥水一粒一粒,盡皆都化成固體,在我眼前形成了如門簾一般的屏障,云霧如刀猛劈下來,我運轉法決,咬開大拇指,擠出一點血壓上去。頓時土簾化成半個球形,將那云霧籠罩。
云霧之中傳來怒罵之音,一個穿著白衫的家伙手里拿著一張面皮出來。仔細一看,這家伙丑的令人發(fā)指,身體就不必說了,跟正常人無異,但他的整個臉龐就如同被大錘狠狠砸得凹陷進去,那凹洞赫然就是一張碩大的野獸的嘴。
這家伙不是人也不是鬼,赫然又是一只魔。近來,人間魔物漸漸地多起來了,這不太妙。
“丑東西,怪不得要躲在云霧里面,原來長得這么丑!”我戲謔的看著那魔物,那是一只魍,實力不弱。若是九個月前碰到,我可能要退避三舍。但現(xiàn)在,我并不怕它。
“那我把你變的跟我一樣丑!”魔物被我的調(diào)侃惹得大怒,只見他扔出手中的面皮,齜牙咧嘴的急速在我面前晃,發(fā)出強烈刺耳的魔音。那張面皮一點都不比魔物好看,血泡在雨水之中更加顯得清晰。
“邪魔外道,看我的四方伏魔!”我大喝一聲,掐訣喚出四方伏魔印。頓時,山林間鳥雀驚飛。我用力的一踩,眼冒精光,剎那間,將那面皮控制住。魔物不甘心,只見他也學著我掐訣,片刻之后,只見那面皮迅速變大。
“哎喲我去,丑哭我了!”那張面皮上面除了突出的血泡,五官盡都很立體。要是沒有還要好些,這一有了吧,就顯得更加難看。尤其是變大了以后,面皮包裹住四方伏魔印。一時間,我都忘記了掐訣,看著那變形的五官和血泡,感覺惡心反胃。
“給我去死吧你!”魔物自以為勝券在握,探出魔爪。殊不知,我只是被惡心到了而已。自古邪不勝正,更何況碰見了我這么厲害長得又帥的天師呢。
“太上道法,乾坤伏魔,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急急如律令!”我大喝一聲,四方伏魔印分成四個部分強行脹破面皮,分成四個方塊圍在魔物四周。頓時,魔物被鎮(zhèn)壓得一動不得動,那張四分五裂的面皮太惡心了,雨水都沖刷不干凈。
我瞥了一眼,嘖嘖道:“你要是出去,我怕嚇壞了孩子。孩子是未來的期望,炎夏的花朵,我不能讓你們出去嚇人,對不住了!”
說話間,我喚出乾坤鏡猛地將面皮吸收入內(nèi)。魔物大喊不要,但是逃不過我的四方伏魔大陣。以前我沒有怎么鉆研過,經(jīng)過這段時間我才真正會利用四方伏魔印,專治各種不服。
“我要殺了你!”魔物渾身釋放黑煙魔氣,剎那間化成一團,想要沖破四方伏魔印的控制。我連忙運轉真氣,掐著法決阻止。不得不說,這魔物還是有些本事的,隱隱間讓四方伏魔印有些許要被沖破的勢頭。
“我要殺了你!”里頭的魔物不停重復那句話,我看著這臉都沒有的家伙十分無語。
“我跟你壓根就不認識,你弄得好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本來我就是見到一個滅一個,今日既然你碰到了我,那就只能迎接末日咯。”
說話間,我加大了力度。里頭的魔物一個不慎,倒了下去,如同觸電一般。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它還是失敗了。但它嘴里還在碎碎念著:“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