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這些稍微有些道行的陰靈不值一提。沒花多少功夫,我就將它們送進(jìn)了地府。
“果然夢是真的,那……”穆以芯欲言又止,可我看到她那滿臉的哀怨,不知怎的心里很不好受。于是我坐到她邊上問道:“什么?”
“我……不能說!”穆以芯盯著我,眼睛里映出了我的影子。
“為什么不能說?”我再次問道,她搖了搖頭:“說出來的話那天來的就更快了,我只要它來的慢些,說不定你會想到辦法。對不起,我不敢說!
我見到她那可憐的樣子,趕忙安慰道:“沒事兒的,我都明白。像這種能預(yù)知到后來的事,都不能說,說了會遭天譴。”
“我不怕天譴!”一直表現(xiàn)得很害羞的穆以芯眼神中露出堅(jiān)定,不過很快就焉了下去,有氣無力地說道:“這樣好難受,明明知道未來會怎樣,卻又不能說。張?zhí)聘绺,你知道這種感覺嗎?”
穆以芯看著我,那一眼深泉泛起漣漪,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安慰道:“我明白,放寬心吧,一切都回過去。什么未來?難道是注定的?我說不是,命乃天定,運(yùn)有我們自己掌控。相信表哥我的話,人定勝天。”
我本想著裝個X,誰知道這話一說出來,頓時引來了天雷滾滾。
“我去,有怪莫怪啊,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我這個做舅舅的給我外甥向您賠禮道歉了,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本司藫潋v一下跪倒下來,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誰知果真如此,那雷聲頓時消失不見。
我心中狐疑萬分,出門一看。此時的天空雖說灰蒙蒙,只能看到淡淡的月光。但皇城現(xiàn)在本就是這樣,說明是大晴天。這大晴天的突生旱雷,貌似沒到這個時節(jié)吧。
這下,我心里直犯嘀咕,難道舅舅說的是對的?
等我回去,舅舅已經(jīng)起來。他那頂綠帽子都快到房頂了,坐在穆以芯身邊憨笑的他仿佛沒發(fā)現(xiàn)一般。本來我一直都把這個當(dāng)成笑話,可現(xiàn)在看到帽子這么高了,我無法再把帽子當(dāng)成笑話來看。
“舅舅,你離我表妹遠(yuǎn)點(diǎn)!蔽液敛豢蜌獾闹钢司舜蠛埃司祟D時陰沉著臉:“你怎么能這么跟舅舅說話?”
他不高興了,我剛才說的語氣確實(shí)有點(diǎn)重,不像一個外甥的對舅舅說話的方式。再者說,舅舅喜歡穆以芯,當(dāng)著她的面被我這么說面子上肯定掛不住。
反倒是穆以芯,聽到我這一聲喊之后,立刻遠(yuǎn)遠(yuǎn)地躲開舅舅。
“舅舅,你看看自己的帽子,難道還沒發(fā)現(xiàn)嗎?每次你要是用心在女孩子身上,你的帽子就會高一點(diǎn)。”我沉下心來,指著他的帽子說道。
舅舅一聽,摸了摸頭頂?shù)拿弊印kS后只見他晃了晃,頓時要哭了似的:“我這帽子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大啊,我頭好暈,好難受!”
他不是隨意亂說的,我清楚地看到他腦門青筋爆開,十分危險。
“所以說我讓你離我表妹遠(yuǎn)一點(diǎn),之前咱們都忽略了,帽子要是變得很大,肯定會給你的腦袋造成不好的影響。你試試看不想表妹,還難不難受。”
我很緊張,畢竟是我舅舅。他痛苦的蹲了下去,眼珠子一轉(zhuǎn)一轉(zhuǎn)的,想來是在聽從我的意見。我沒提醒之前,他一心都撲在表妹身上,我這么一提醒,他才感受到自己腦袋不舒服。
眼看著舅舅面紅耳赤十分辛苦,我這個做外甥的也不好受。穆以芯踩著小碎步走到我身旁,一副驚駭?shù)臉幼訂柕溃骸八@是怎么了,這頂帽子難道摘不下來嗎?”
我搖了搖頭:“帽子如果摘得下來就不會這樣了,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沒有,不過好奇怪!”穆以芯撅著嘴巴看著面前的舅舅,舅舅十分痛苦,大春和田心這一對正束手無策,又不敢離遠(yuǎn)。
“是奇怪,一般人確實(shí)做不到。我不知道怎么解釋,反正給舅舅戴上這頂帽子的人很厲害,我們沒法子幫他摘掉!”我感嘆了一聲,見舅舅那樣子,我突然很惆悵。平時都不會這樣,看來舅舅是真的愛上了穆以芯。
說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親舅舅喜歡上了自己的表妹?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吧,但我怎么就覺得不太好呢?
“我奇怪的不是有這個帽子,我奇怪的是在我的夢里,你舅舅的帽子是一個很厲害的法寶啊,怎么會摘不掉呢?”穆以芯噘著嘴皺著眉,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
我頓時大驚,抓著她的衣袖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啊,我干嘛騙你啊!”穆以芯聲音不大,但很堅(jiān)定。我相信她的夢,她的夢跟我們算命一樣,甚至比我們算命還要厲害,可以清楚地看到畫面。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說這么帽子不會給舅舅造成生命危險?”我撓搔著下巴上不長的胡須,思忖間,卻看到舅舅突然躺下,昏倒過去。
見狀,我哪還敢多想,立刻跑到舅舅便上為他把脈。舅舅脈象十分駁雜,如果普通人的脈象是那平穩(wěn)的流水,那么他就是遇到狂風(fēng)的海水,驚濤駭浪。
“張?zhí),小歪他沒事吧!”大春緊張兮兮的望著我,加上田心和穆以芯,六雙眼鏡盯著我。但我束手無策,索性舅舅脈象雖說不穩(wěn),但好歹還沒死。
我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跑到門口大喊道:“柒曦妍,你出來。我舅舅雖然平時不正經(jīng)了一點(diǎn),但你也不要這么折磨他行不?”
我沒有把握,不過按照柒曦妍的性子,時不時出來我從來都沒發(fā)現(xiàn)過。她神出鬼沒的,搞不好就在外頭,我抱著嘗試的心理,久久沒有回應(yīng)。
“你最好快點(diǎn)給我出來,我張?zhí)茖Σ黄鹉,你可以來傷害我。這一切跟我舅舅無關(guān),請你放過他行不行?”我情緒頗有些激動,剛說完,只見門那邊有所動靜。我心里一喜,快步?jīng)_上去。
誰知跑到一半,門推開,竟是沈悅豪過來。我一見是他,心里那團(tuán)火頓時消失。
“怎么?剛幫了你的忙你就過河拆橋,不歡迎我來?”沈悅豪比較先前客氣的多,似乎還在想說俏皮話,只是他的性子,說的跟真的似的。
“沒有,肯定歡迎你啊,你救了我們,還幫我們處理了那些事!蔽疑钗艘豢跉,情不自禁的看著上頭。沈悅豪嘆道:“剛才有個非常漂亮的姑娘讓我轉(zhuǎn)告你,你舅舅的綠帽子有辦法可以解開,那就是娶了那個叫什么小……”
“小薇?”
“對對對,娶了那個叫小薇的,帽子就能摘下來。她還說這次放過你舅舅,帽子恢復(fù)原樣,讓他以后老實(shí)點(diǎn)。對了,那姑娘都哭了,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感覺信息量有點(diǎn)大。”
沈悅豪難得對我說了那么多話,但我沒心思回答,立刻奪門而出。偌大的皇城,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燈徹夜不眠。一出去,就是大城市的樣貌。
我看著街道上的擁擠,張目望向遠(yuǎn)方。柒曦妍的身影卻不在我的眼簾,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就在這時,手機(jī)響了。我打開來一看,竟是柒曦妍給我發(fā)的消息。
“張?zhí),我知道你討厭我。我只是想多看看你,我保證不會打擾你的生活,難道這樣還不可以嗎?你回去吧,別來找我了,找到我又是傷害我,我受夠了!
那句話滿滿的都是哀怨,我看完最后一個字,忍不住落下淚來。我緊緊地握持著手機(jī),不知道回點(diǎn)什么。張目望去,滿目都是我最厭倦的繁華。
一輛車行駛過來,開著大燈非常刺眼。我隱隱約約的在那輛車上,似乎看到了柒曦妍的臉。一次又一次,說沒感覺都是騙人的。
我很感傷,那輛車漸行漸遠(yuǎn)。就在這時,穆以芯緩步走了過來。我蹲在地上,很失落。只聽她淡淡的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必如此,會有解決的辦法?上铱雌撇荒苷f破,相信我,結(jié)局會給你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