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你趕緊出來,我在醫(yī)院外面!”電話那頭的大春聲音急促,我立即收拾一番出門,心急如焚。
大春只是急躁的講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也沒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問詢了幾個人之后找到醫(yī)院的位置,大春比較挺拔,我遠遠地一眼就看到了他。
“喂~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匆匆跑過去,扯著喉嚨大喊。街道上人潮擁擠,簡直所有人都在。遠遠地見到有個人似乎被抬著,隔著屏風我倒是什么也沒看到。粗略的望了一眼,我便趕緊跑到大春身邊。
“你看看那人是誰!”大春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珠子,我眉頭微皺,深深地望過去。開啟天眼,人群之中有一點光,正是來自于那群人抬著的那個。
“是誰?”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大春,大春指著遠方神色急促:“是觀添元,觀添元!他被那些人抬著,這些人都是他的信徒!”
“啊?”我頓時大驚,觀添元可是入魔了的,怎么還能發(fā)展那么多信徒?
“他們這是要去哪里?”驚惑之下,我趕忙問道。
大春搖了搖頭,我心里一緊,看到邊上擁擠的人群,在其中隨便拉扯出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你們不用上班嗎?這是要去干嘛?”
“上什么班啊,有活佛轉世帶我們超脫、永生,我們以后可以活在自由的世界,告別生老病死,還工作什么!”那人一副期待的尊榮,我一聽,頓時無語。
觀添元在入魔以前就能說會道,就連我都時常以為他是一個真正的大師,此刻他用自己的口才,竟然騙了那么多人。我一時呆愣住,竟不知所措起來。眼看著人潮潰散,不久之后,人影漸行漸遠。
整個縣城變得十分蕭瑟,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人的蹤影。就在離我們不遠處,我看到一個坐在藤椅上的老太太,好奇的走過去打量她。
老太太差不多六十來歲,身子骨卻不太硬朗,臉上的皮肉干皺。我小聲問道:“奶奶,為什么你不去跟隨大流呢?”
“呵呵呵,我的兒子女兒代替我去了,我走不動道,但愿活佛不會責怪我這個老不中用的咯~咳咳咳……”
老太太的話讓我倍感震驚,觀添元的信仰之力竟然達到了如此程度。想了想,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我咬著嘴唇問道:“那活佛表演了什么,讓你們如此相信他?如果他是騙人的呢!”
聞言,那老太太憤怒的提著邊上拿起來的拐杖坐在藤椅上無力地顫巍巍敲打過來,打在身上雖然沒什么感覺,但足以體現(xiàn)她的憤怒。
我不知所措,對待這個老人我又不好像平時對那些邪祟那樣。
“胡說,活佛怎么可能是騙人的。我們親眼看到了他讓死了的人起死回生,如果不是我兒子求到了活佛的圣水,我現(xiàn)在已經見佛祖去了!”
那老太太對觀添元的崇敬已經到了一個非常極端的地步,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她腦海之中有一根淡淡的黑線扯著筋。乖乖,我就說觀添元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騙過這些人。
要說LT縣可是一個有些年頭的縣城,坐落在那個人的墓邊,最崇敬的唯有那個人。我大概已經明白,觀添元使了手段讓這些人都相信他,可他想做什么呢?
我感到有些忐忑,極力拍了拍胸脯,跟老太太道了個歉,便立刻帶著大春追出去。在跑路的過程中還能隱隱聽到那個蒼老虛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鄉(xiāng)音罵著。
好人難做,壞人只需要動動嘴皮子,沒辦法,誰讓我心地善良,唯有挨罵的分。
大部隊湊在一起浩浩蕩蕩,人多,但也意味著走不快。我和大春沒花多長時間就追到了他們,藏在人群之中。我左右觀察,信徒們年齡有大的有小的,還有不少小孩子被大人抱著或者牽著。
一雙雙水靈靈的大眼珠子很清明,在這些孩子身上,沒有那些黑線。所以,有時候真正清醒的反而是這些孩子,只可惜大人永遠發(fā)現(xiàn)不了也不會相信。
“大哥,這些人都瘋了,你看看他們,滿眼珠子的熱情!”大春小聲附在我耳邊吐槽,確實,他們眼睛都快冒火光,非常激動熱情。
“超脫,永生,活佛,活佛!”
突然,震天動地的大喊讓我不禁捂住耳朵,數不清的人擠在一起的吶喊,那音量絕對是浩瀚。天空烏云密布,周圍時而掠過鬼物的身影。不過它們定然不會挑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畢竟如此眾多的人,陽氣十分充裕,這是鬼物最怕的。
當叫喊聲停息,我揉松了一下耳朵。似乎這聲吶喊給足了他們氣力,走的越發(fā)快了。我和大春在人群中被擠得有些渙散,不知不覺就被擠到中間。
左右前后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但總有令人欣慰的是,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還保持井然有序,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故。這一點,定然是觀添元在控制。當然他肯定沒有安什么好心,人群要是出什么事他做的一切就白做了。
“大哥,這觀添元到底想干什么!咱們?yōu)樯斗堑没煸谌巳豪,偷偷在后面跟著不行嗎?”大春顯然被周圍那些人擠得有些急躁了,我搖了搖頭,“你懂什么,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況且在人流里面才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我一邊抵抗著前進的人群,一邊竭力跟大春解釋。大春滿頭大汗,氣鼓鼓的不再回話。我忙著在人群里面穩(wěn)住身形,所以便再沒在說什么。
口號時不時就會發(fā)出,而且非常整齊劃一。我當年也是見過真正的軍團的,數十萬大軍的氣勢跟現(xiàn)在這些人相比竟然也有所不如;蛟S因為我此刻就在人群里,他們的喊叫包圍著我,又或許這種整齊都是在觀添元的運作之下,相比于那些大軍更要整齊的多。
只是憑觀添元一個人只怕沒有這么大的能耐,我自認為雖然已經達到黃階,但控制如此多的人肯定是不行的。觀添元雖然比以前厲害了很多,但絕對不可能達到玄階,即便是在黃階中也不會很突出。
思索間,我突然一個不慎栽倒下去,頓時一個又一個的人踏過,我甚至都沒機會起身。關鍵這些都是普通人,我不想傷害他們。只是那些鞋子一個個踩在身上臉上,著實有些痛。
這些我都還能忍受,但是高跟鞋我就有點受不了了,還有運動的釘子鞋就有點過分了啊。大春急的要命,使勁的想把我拽起來,只是他雖然離我非常近,可就咫尺之隔總會有不斷穿行的人經過。
在一個尖的紅色高跟鞋踩在我臉上還轉了一圈之后,我突然意識到,我和大春很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了。紅色高跟鞋的主人我只看到了她的腿桿子,但是她故意在我眼前做了一個一個動作,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際,突然一只大手將我拉了起來,并且完美的沒有影響到人群。我睜開眼一看,竟然許久沒見的師傅。
“師傅,你怎么在這里?”我頓時很激動,說起來論我本身的閱歷,姜宇完全沒資格做我?guī)煾。但這一生,他是我的引路人,既然我拜他為師,那就永遠都是我?guī)煾怠?br>
“大哥哥,我好想你啊!”小源比上次見又長高了很多,還胖了些,看樣子跟著師傅沒少吃。與以前相比,他除了個子高了,眼神也明亮了許多。這是個苦命的孩子,跟著師傅果然是一件正確的選擇。
我們一路走著從未停下來過,問及觀添元這事,師傅嘆氣道:“唉,我也是前幾天發(fā)現(xiàn)的,這個觀添元已經在LT縣待了不短時間了,今天的事件早就有謀劃,具體我也不清楚!”
聞言,我半瞇眼睛,眉頭深鎖。望過去,穿透人群看到那個被抬得高高的蓮臺。在蓮臺后面有個大屏風擋住了我的視線,但屏風前面的人卻突然回頭。
還是觀添元的模樣,只是他的那笑容十分邪性。我可以斷定,他已經發(fā)現(xiàn)了我……